淩波宮
厲竹探完太皇的脈,起,“太皇的餘蠱已經徹底清乾凈了,龍也恢復得很好。”
“嗯,有勞神醫了。”太皇輕凝著厲竹,緩緩放下袍袖。
忽然想起什麼,“對了,常將軍那邊況怎麼樣?”
“回太皇,我剛從軍營回來,將士們的毒已經都解了。”
“那好,多謝神醫出手相助。”
厲竹彎搖了搖頭。
**
從淩波宮出來,厲竹先去了含音宮,聽說絃音不在,又去了龍宮,結果絃音也不在龍宮,且卞驚寒都不在。
便跟大太監圓祿要了筆紙。
【絃音,皇,常將軍那邊的毒都已經解了,剛剛又給太皇請了一次脈,他的龍也恢復得很好,我先走了,繼續找我娘去了,有訊息會通知你們,你們多保重。厲竹】
將信給了圓祿,讓其代為轉,便出了龍宮。
外麵天氣晴好,萬丈,瞇眼瞭天,有片刻的眩暈,定了定心神,才拾階而下。
“卞驚寒,你說,我是跟厲竹實話實說呢,還是繼續瞞著?我很糾結,告訴吧,我怕難過,瞞著呢,我又覺得自己不地道。”
“覺還是找個合適的時機告訴吧,自己的世,有權利知道,孤兒又不是的錯,一個人的出是沒法選擇的,你隻需告訴世行,至於,厲老神醫養是為了掩人耳目、替你當擋箭牌這件事不必說了,如此,應該得住,而且,聰明如,或許早已看出來了。”
這是這次從午國回大楚的的路,停下來歇息的時候,送乾糧過去給絃音,走到絃音跟卞驚寒的馬車旁,無意聽到的馬車裡麵二人的對話。
是,卞驚寒說得沒錯。
早看出來了,在午國皇帝問,那厲竹是怎麼回事?絃音回,是我......妹妹的時候,覺察出來了,絃音在撒謊。
當時,隻是不確定而已。
對此,其實並沒有覺得有多難過,讓心痛的是,娘養的目的,竟是為了掩人耳目、替他人擋箭。
好在這些年,也早已習慣了一個人。
深深撥出一口氣,順著長長的宮道往前走。
迎麵到出宮辦事回來的薛富。
“神醫這是去哪裡?”因為沉浸在自己的心事,薛富先看到,先開口跟打招呼。
厲竹回過神:“這邊也沒什麼事了,我打算繼續去找......我娘。”
薛富一怔:“皇知道嗎?我還沒接到隨神醫一起的旨意呢。”
這段時間,都是他隨行,保護的安全。
“不用一起了,我現在安全得很。”
以前的那個皇帝父親要殺,是因為是他見不得的兒。
如今公主的份褪下,隻是一個孤兒,再也沒人對不利了吧?
想想還真有些諷刺。
**
絃音跟卞驚寒兩人又一起去看了看卞鸞,此次之事,卞鸞也是功不可沒。
兩人在卞鸞那裡耽擱了好一會兒纔回的龍宮,這纔看到厲竹讓圓祿轉給他們的信。
絃音看完急了:“啊,怎麼這樣走了?又去找我娘去了,怎麼辦?總不能讓一直漫無邊際地這樣找下去吧?那我們也太......”
“別擔心,我飛鴿傳書給便是。”
“哦,”絃音這才微微鬆一口氣,低低嘆,“肯定是傷心難過了,才會這樣不辭而別的,你想啊,在我之前,知道自己是午國皇帝的兒的,而從那日午國皇帝得知我是他的兒之後,問‘那厲竹是怎麼回事’這句能看出,午國皇帝也同樣知道厲竹是他的兒的,可曾經,午國皇帝還想殺了厲竹不是,是我差點葬火海的那次,說明他容不得厲竹這個兒。現如今,我做了午國皇帝的兒,因為你的關係,到了午國皇帝前所未有的厚待,這樣一較,換誰都會傷心難過吧?”
卞驚寒也微微嘆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所以,這樣的父親,我也不想認,若不是要救思涵,纔不會認他呢,簡直不是人!”絃音義憤填膺,為厲竹打抱不平。
末了,又朝卞驚寒懷裡偎過來,“幸虧有你,不然,我肯定會是跟厲竹一樣的命運。”
卞驚寒特別用這個樣子,挑挑眉:“所以啊,你要將我當個寶才對。”
絃音點頭,“嗯,在我心裡,你是大寶,思涵是小寶,我也算兒雙全了。”
卞驚寒:“......”
這前麵聽得他還心裡滋滋的,最後怎麼兒雙全了?
抬手的臉:“明明是我養了兩個兒才對。”
“信不信我真爹了?”絃音也不怕吃虧。
可某人一向覺得,被爹,是他吃了大虧,“那還是算了。”
絃音抿樂了。
忽的又想起什麼,小臉一黯:“可是卞驚寒,如果綿綿的母親已經不在人世了,你的寒毒怎麼辦?”
這句話似是提醒了卞驚寒:“對了,你有沒有覺得這世間緣分真真是神?”
“什麼?”突然冒出這麼一句答非所問的話,絃音沒懂。
“那時,辛嬤嬤說,我母妃當年跟厲老神醫結下了娃娃親,讓我娶厲老神醫的兒,我們還都以為是厲竹呢,卻原來,還是你!這說明什麼?說明我們兩個是月老牽線命定的姻緣,誰也拆不散。”
絃音汗。
跟他說寒毒,他跟談姻緣。
雖然心裡像是吃了一般,但是,裡還是故意嗔道:“那也不是我,是綿綿。”
卞驚寒怔了怔,不意如此講。
遂笑道:“好,那等綿綿穿回來,我娶。”
“你想得!”
**
絃音抱著小思涵踏進淩波宮的時候,太皇正坐在桌前看桌的一張什麼東西。
與其說是看,不如說是盯著那張紙在失神發呆,以致於絃音近前,他都沒發現。
還是小思涵“咿呀”了一聲,太皇才驀地回過神來,連忙去卷桌的那張紙。
紙張有些發黃,顯然年數已經久遠。
見他如此倉皇捲起,絃音自是知道他不想看到,連忙撇過視線,可是眼角餘還是掃到了那張紙。
雖隻一眼,極快的一眼,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那是一幅畫,一副人像畫,畫的是一個人,甚至覺得那人的眉眼還有一悉呢。
不過,因為隻有一,而且,又隻那麼餘掃了一眼,本沒有看清,便也沒有多想。
當即眉眼一彎,對他鞠道:“絃音帶小思涵來給太皇請安了。”
聽孃說,這幾日這個男人每日散步路過思懿宮的時候,都會進去看看思涵,而且,大概是真的有緣關係的緣故,小傢夥竟然出乎意料的喜歡他,不僅不認生,還一直要他抱。
所以,主帶小傢夥來給他請安了,都說,人至遲暮最孤獨,希小傢夥能給他帶來一些藉和樂趣。
將手裡卷好的畫放進屜裡,太皇笑著起,朝思涵拍手:“來,皇爺爺抱。”
小傢夥也特別給麵子,裡咿咿呀呀,一雙小手臂撲騰著,要他抱。
絃音便給了他。
太皇邊逗著小傢夥,邊走回到桌邊坐下,然後,將小傢夥放在自己的懷裡,一隻手臂穩穩地圈著,騰出另一隻手開方纔放畫的那個屜,自裡麵拿出一隻木雕的小猴來,給到小傢夥手裡。
“皇爺爺生肖猴,小思涵也肖猴,皇爺爺整整小思涵大了四,皇爺爺如今是老猴了,小思涵是小猴,這隻小小猴送給小思涵玩。”
小傢夥很開心,小手拿著那隻木猴,一下一下撲棱著,可小手實在大小,力氣也小,老是拿不住,一會兒掉,一會兒掉,太皇一直撿,一直撿。
爺孫二人樂此不疲。
絃音發現那隻木猴也是舊,因為木很陳舊了,而且猴背兩側手拿的地方都已經得發亮,一看知道是長期拿在手裡把玩的緣故。
所以,那是他小時候的玩?
那個屜裡放的都是他小時候的東西?
那,方纔那幅畫......是蘭婕妤?
在兀自一人站在那裡七想八想的時候,太皇抬眸示意:“你先去忙你的,朕帶著小傢夥玩會兒,一會兒朕會送回思懿宮。”
“好!”絃音自是應允。
**
絃音剛踏進龍宮,卞驚寒朝招手,“過來。”
見他手裡拿著一繩子,絃音疑前:“你不是在書房跟百們討論政務嗎?”
“都討論了兩個時辰了,已經討論完了,方案已經基本定下。”卞驚寒手,將拉到自己麵前。
“哦。”絃音點頭。
這段時間,他也是忙得很,朝、批奏摺、立新政、改革賦稅,今日跟這幾個大臣商討這個,明日跟那個臣子商量那個,不時還去淩波宮找太皇探討,白日很難見到人。
見卞驚寒將手裡的繩子朝套,絃音甚是莫名:“做什麼?”
“抱我!”卞驚寒示意。
絃音更加一頭霧水了,不過,還是依言張開雙臂,將他的腰抱住。
他又將繩子朝自己纏。
絃音汗。
“你這是要將我們兩人捆在一起嗎?”
“是啊。”
“捆在一起做什麼?你不至於那麼無聊捆著玩吧?”
“當然不是,”將他們兩人麵對麵牢牢捆綁在一起後,又打了個結實的結,卞驚寒叮囑:“抱我,一直不要鬆手,聽到沒?”
“你到底要做什麼?”
卞驚寒側首,手拿起邊桌案的一張畫,和一個火摺子。
“你不是說,這幅畫是兩個人間相連的出口嗎?以防你再穿回去,我現在將這幅畫燒了,可是,我又擔心,燒了會不會導致你再度穿回去了,畢竟這些都是未知的,會發生什麼,我們都不知道。所以,我先將我們兩人綁在一起,這樣算你穿了,也應該會帶我一起走,像是你穿的服、戴的首飾一樣的道理,對吧?”
絃音:“......”
心裡一陣大,輕咬了,眼角泛起一抹意。
“我開始燒了!抱我!”
卞驚寒吹著火摺子,將那幅畫點燃,火苗嗞嗞,很快燒了起來,他乾脆鬆了手,任其掉在地去燒,他則是張開了雙臂,也將抱。
一片火之後,那幅畫便燃了一堆灰燼。
見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卞驚寒開心捧起的臉,對著的額、鼻尖、臉頰、瓣一陣猛親,裡還不停地說著:“太好了,太好了......”
**
夜。
絃音睡得迷迷糊糊,又被男人探進寢裡不規矩的大手給弄醒。
都已經習以為常了,老是睡得正香,他忙完才榻,然後,非要將弄醒要。
也未睜眼,絃音蹙眉不滿地嘟囔:“每夜忙到那麼晚,你不累,我都替你累呢,不能好好睡覺?”
男人像沒聽到一般,大手越發囂張地在四點火,並將頭埋在的頸項,輕輕咬的耳珠,“有好訊息告訴你。””
絃音本已經招架不住了,聽到他這樣說,連忙睜開了眼。
“什麼好訊息?”
“管深回來了。”
絃音惺忪的水眸一亮:“他總算回來了,可查到什麼?”
那日他們從午國回大楚,卞驚寒便讓管深留在了午國,負責去查一年前午楚河畫舫炸那件事,無論在大楚,還是在午國,像發生這樣的傷亡事件,當地府肯定會出的,而且,也必須有個結案出來,卞驚寒是讓管深去府查舊檔去了。
“管深說,當地府在炸後不久對附近河域進行了打撈,隻打撈起了一。”
絃音一震,當即激了,甚至撐著子坐了起來。
“那是不是表示三人隻死了一人,還有兩人還活著?那是誰的?”
“已經被炸得麵目全非看不出是誰,府說,他們當時了公告的,一直無人前去認領,他們自行埋了。至於另外兩人是不是還活著,這個很難說,畢竟像你,不是也被河水打到了大楚,也沒被他們撈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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