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綿似乎也在消化這件事,看著,口起伏得厲害。
兩人又相對無言了好久。
見綿綿麵不善,絃音再次主開了口:“能見到你,真好。”
綿綿回得也快:“嗯,我也覺得,能見到你,真好。”
隻不過,是由衷的慨。
而綿綿,顯然帶著咬牙切齒的味道,尤其是最後“真好”二字,幾乎是從牙裡出來的。
絃音怔了怔。
綿綿濃濃的敵意,是因為穿在了嗎?
這個也不是能主觀決定、主觀造的呀。
抿靜默了一瞬,繼續開口道:“謝謝你這段時間陪著我爸媽,替我照顧他們。”
這一聲謝謝,同樣是由衷的。
在大楚,唯一擔心,唯一放不下的,是爸媽,也曾經想過無數次,爸媽怎樣了,因為,是魂穿,所以,一直以為,在現代,已經死了,白發人送黑發人,爸媽能得住這樣的打擊嗎?
卻做夢也沒有想到會有另一個“絃音”活著,一直陪在爸媽的邊。
對於的這句話,綿綿同樣很快做出了回應。
“我也謝謝你這段時間的風生水起,替我青史垂名、流芳百世。”
絃音怔住。
風生水起?青史垂名、流芳百代?
雖不能讀心,可也不是傻子,察言觀、聽弦外之音,還是能聽得出來。
發現與方纔說“真好”一樣,這廝明明說著謝的話,卻也明顯著硝煙火藥的味道。
“什麼意思?”絃音問。
綿綿輕嗤了一聲:“自己做了什麼自己不知道嗎?”
絃音莫名。
綿綿卻沒再多說,彎腰提了地的兩個馬夾袋拾步走,徑直經過的邊,朝樓的樓道而去。
絃音汗。
連忙拾步跟。
綿綿腳步一停,回頭,冷臉冷言道:“你跟著我做什麼?你回去做你的大楚第一妃呀!”
絃音渾一震,愕然睜大眼睛。
難以置信,“這個你也知道?”
震驚之後,便是狂喜,甚至都未等對方回答,前一把抓了對方手臂:“你還知道些什麼?你知道卞驚寒、還有思涵他們現在怎樣了嗎?你是不是知道我接下來的命運?知道我怎樣能回去嗎?”
心急切,絃音一口氣問了好幾個問題。
“不知道。”綿綿將的手甩掉。
扭頭,繼續樓。
絃音繼續步跟。
綿綿眉心一蹙,再度停了下來,不耐回頭:“你能不能不要再跟著我?我不想看到你!”
“為什麼呀?”絃音不解。
是真的不解啊,現在可是頂著的好嗎?看到,不等於看到了自己嗎?這是驚喜,應該激才對呀。
好,是特別的激。
而且,難道不想知道穿到現代以後,那邊自己的一些故人朋友的況嗎?
又好,非常想知道。
不僅想知道這邊爸爸媽媽的況,親戚朋友的況,也想知道綿綿原本在大楚那邊的況,如的世,跟秦義的關係,是如何死的,如何穿越的,等等等等,都想知道。
不想知道嗎?
哦,對,這廝可能已經都知道,連剛被封了大楚第一妃都知道了不是嗎?
反正不管怎麼說,不應該這麼仇視敵對呀,連看到都不想看到。
“你是不是覺得在那邊毀我還毀得不夠,現在又來毀我這邊的人生,毀我這邊的一切?”綿綿站在兩個臺階之,居高臨下地看著。
絃音愣住。
毀?
是指頂著的子嗎?
“我......”都不知道怎麼說了,其實是本沒有聽明白的話。
對方卻似是不想再跟多做糾纏,轉了,繼續樓。
絃音一頭霧水,見如此,連忙對著的背影道:“我沒地兒可去,我剛穿回來,無分。”
對方頭也不回:“那是你的事,反正你本事大著不是。”
絃音並未聽懂口的“本事”指的是什麼,以為是指的讀心和骨,趕解釋道:“讀心跟骨在現代都不能用了。”
對方沒做聲,像沒聽到一樣。
絃音頭皮一,繼續追了去。
不讓回家,真的要宿街頭了。
聽到後腳步咚咚咚,綿綿再一次停了下來。
“你再跟著我,信不信我去能有辦法讓你媽的心臟病發作?”
綿綿轉過。
絃音腳步一滯。
沒想到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仰臉看著。
樓道裡的線很弱,又是黃昏的景,對方的臉在昏暗線下,顯得有些模糊,絃音輕輕咬了。
信。
一個屋簷下生活了一年多,在媽眼裡又是自己最疼的兒,當然相信,這個人有辦法,也有這個能力將媽的心臟病刺激出來。
拿這個威脅,隻能舉白旗。
不敢賭。
垂眸靜默了片刻,彎了彎,轉,下樓。
反正已經看到自己的爸爸媽媽了,知道他們都好好的,好、生活得也好,也放心了。
而且,從方纔他們一家三口的互來看,綿綿這個兒應該跟他們也相得不錯。
如此也好。
如此最好。
又沒打算長期留下來,還要回去找卞驚寒,既然遲早都要離開,既然遲早都要撇下他們離開,還是不要去打破這個家現有的寧靜纔好。
這世本是魚和熊掌不能兼得,不能太貪心,不能這邊的一切都要,那邊的一切也要,也不能那麼不負責任,想索要索要,想舍棄舍棄。
不能那樣自私。
反正現在是在現代,不是古代。在古代流落街頭,隻能寒迫地睡橋做乞丐,在現代,到都是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商家,環境又好,又有空調,大商場、地鐵站、肯德基、麥當勞,隨便哪裡,都能對付一晚,沒事。
樓道的臺階,綿綿看著絃音默然轉,看著頭也未回地離開,直到絃音的背影徹底消失在視線裡,還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纔回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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