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齊腰深的水下,礦燈清晰地照出水底,我原本以後我腳下踩的還是那些細碎的石頭,然而不知道什麼時候卻不同了。在我們腳下的碎石中,出現了一些形狀奇怪的片狀石片,我探手下去了一片,發現那竟然是我們在魔鬼城挖出的古沉船上看到的那種陶罐的碎片。
這些陶片被埋在碎石中出了一小部分,必須仔細看才能和細碎的石頭分開來,顯然到了這裡,出現了古人活的痕跡。但是看數量,好像不,都在碎石的下面。
所有人開始用腳撥開那些碎石頭,很快更多的碎片了出來。胖子把礦燈舉高,把我們站的地方四周照了一個遍,我們得以更加清晰地看水底的形。
在這裡的碎石下面,混雜在大量的陶罐碎片,埋得並不深,從我們站的地方一直往湖底的遠延,看不到盡頭,而且越往悶油瓶留的記號所指的方向,這些陶片的數目越集,我看得出這是被什麼力量從那邊衝過來的。
胖子挖得深了,發現碎石下得深還有不,以這樣的規模,本無法統計原先到底有多罐子埋在這裡。水中這些陶罐的碎片棱角分明,十分尖銳,好像一把把刀片,在碎片之中還混雜著人的骨頭,已經腐朽得滿是孔,基本上也是不完全了,有些甚至還粘著一些頭髮,讓人不寒而慄。
這樣的場面,看上去很像我在西沙附近看到的海撈瓷鋪滿海底的場景,當時也是整片海底都是瓷。但是瓷是埋在白的海沙裡,顯得古老而神,而這些醜陋的罐子是在碎石中,加上裡面的人骨和頭髮,只讓人覺噁心。
看著那些頭骨,我們都有點起皮疙瘩。“這些是什麼鬼東西?”胖子就咋舌道。
我和他們說過在雅丹魔鬼城挖掘沉船之後發生的事,但是他們並不清楚詳,我於是向他們解釋這些就是當時發現的陶罐。按照烏老四的說法和浮雕的顯示,這應該是一種給蛇的祭品。
“難道這後面也是艘沉船?”胖子一邊劃礦燈一邊道。
我搖頭,估計不可能是船。一來,不可能有沉船會沉在這麼深的地下,除非這個湖有水道通往外界。二來,這些罐子屬於那些蛇的祭品,應該是放在和祭祀活有關的場所,我想這裡肯定和西王母的宗教有關係,數量這麼多,看來這種罐子在當時並不是罕見之。
烏老四對於這是祭品的說法我還是比較贊同的,不過知道這個也沒有什麼意義,我腦海裡又想起當時烏老四的慘聲,不由覺腳底如針刺一般。
想起在魔鬼城的經歷,我還是有點後怕,不過這裡應該不會出事。看這些罐子的破損程度,裡面的蟲子必然就不在了,人骨也都糜爛了,一就,這些東西被水泡了上千年,沒有塵埃已經不錯了。而且陶罐是吸水的,如果有封的陶罐,在水裡埋了這麼久,水早就一點一點進去,裡面肯定被水充滿了,蟲子應該淹死了。
“這麼多祭品,會不會這後面就是西王母的墳墓所在?”三叔的一個夥計問道。
我想了想,不能說沒有這個可能,但這也是完全無據的猜測。心說最好還是不要。
胖子道:“管他是什麼,咱們得小心點,別踩到那些陶片,不知道這些骨頭有沒有毒,小吳你還是快點洗洗,小心你的傷口染,等下要截肢可就慘了。而且既然這些是獻給蛇得祭品,那這裡就可能會有那種野脖子,我們一定要小心。”
“謝謝你的關心。”我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他毫不在意,又奇怪道:“說來奇怪,說到那些蛇,好像進了這裡之後就沒看到過了,那些掛臘腸到哪兒去了?”
扎破我腳的,不知道是這些頭骨的骨片,還是有陶片被我踩碎了,反正隨便哪一樣都不是好東西。
這時黑瞎子潛水裡,從裡面挖出來了半塊頭骨,後腦勺已經沒了,可以看到腦腔裡面灰的膠質,像蜂巢一樣的組織,這應該就是那些鱉王的傑作。爲何這頭顱之中會有鱉王,完全不可考證,不過看這意思來猜,似乎這些陶罐泥封著人頭是爲了飼養這種恐怖的蟲子,這倒是有點像現代人養蜂。如果烏老四的推斷是正確的,這種行爲可能起源於西王母時期某些詭的習俗,不知道他們從哪裡抓來這種在人腦子裡築巢的蟲子。
我們在碎片中繼續往前,特別注意著水下以免被陶片劃傷,形越來越分明,越往裡走,腳下的陶罐碎片越多。這樣踩著走了不到一公里,我們發現自己來到了一片完全由陶罐碎片堆積的淺灘上。
整塊區域都是陶罐的碎片,大大小小,大部分是暗紅和陶黃的,而在這些陶罐碎片下面可以看到埋著不看似完整的鬼頭罐,看著好像水底之下還壘了好幾層。
我們無法得知碎片下面埋了幾層這種東西,不過這場面已經夠讓人骨悚然的了。怕踩破鬼頭罐,我們不敢再貿然進,於是停下來找路。
胖子對這些破爛不興趣,三叔的那幾個夥計也不敢,都喝著燒酒驅寒。黑瞎子卻很有興趣,一次又一次地潛水下去仔細看這些鬼頭罐,胖子就不耐煩道:“四眼,死人你瞧得還嗎?撈那玩意兒幹嗎?”
找了一圈,四周都是這樣,這片區域很大,要想通過,要麼原路返回,從邊上想辦法繞過去,要麼就著頭皮從這些鋒利的骨頭和陶片上踩過去。
正猶豫呢,我看到文錦看著腳下,若有所思,就問想到了什麼。忽然道:“會不會我們已經到了?”
“到了?什麼意思?”我奇怪,隨即就明白了,“你是說,這裡就是我們的目的地?”
點頭:“看樣子我們已經到達了一個堆祭品的地方,這種地方一般就是祭伺的場所,走了也有一段距離了,你說有沒有可能,這個地方是我們的目的地?”
我看著腳下和四周,覺不太可能,至我心裡無法接,這算什麼地方,這裡除了這些鬼頭罐什麼都沒有,那我們千辛萬苦到這裡來幹什麼?要看這些罐子我在魔鬼城早看的仔仔細細了。
看向悶油瓶,他還是沒有發話,文錦就掏出熒棒,折了幾讓他們亮了起來,甩四周的水裡,把四周照亮。其他人看看,也開始學樣打起來熒棒丟了出去,很快四周的水底亮起了幽綠的熒。
我們開始尋找水底任何可疑之,綠下的水面鬼魅異常,這一次看的十分仔細,卻還是沒有我們想發現的任何異樣,除了陶片就是陶片。
我們有一些沮喪,我看著水底心說,如果這地方就是目的地,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什麼東西被埋在這些陶罐下面了。但這應該是不可能的事,這裡來過這麼多人,如果東西在下面,肯定已經挖了出來了。顯然這裡不是終點,我們還得繼續搜索。
最可恨的是完全不知道我們的目的地是什麼樣子,悶油瓶又什麼都記不起來。
我踢了幾腳水來驅散我的寒冷和張。就在這個時候,我忽然看到自己的倒影被水波扭曲了詭異的樣子,接著我看到了我的臉和我的下半重疊在了一起,忽然意識到了什麼,擡起頭看我們正上方,發現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我們頭頂高了很多,看上去一片漆黑。
我拿礦燈往上方照去,燈照黑暗之中,看不到頂。這礦燈的弱照距離有近四十米,這裡的頂竟然超過了這個距離。我調節礦燈的照明強度到強檔,一下礦燈出一道白熾的柱。
四周的人都被我突然擰亮的礦燈吸引了注意力,我沒有理會,將礦燈照向頂,照出了我們的頭頂。
那一剎那我愣住了。我看到,在我們頭頂上的頂巖石中,鑲嵌者一塊巨大的無法言語的。
這塊東西巨大無比,凸出頂的部分,呈現球形,完全無法估計其直徑,幾乎蓋住了我們整個視野。看地質似乎也是巖石,但是和四周的四周和頂完全不同。奇異的是,這塊石頭的表面全是柏油桶大小的孔,千上萬,麻麻,看上去無比的醜陋,猶如被駐空的蓮藕一般。
其他人也順著我的燈擡頭看天,一下子沒人說話,所有人都僵直了,氣氛如同凝固。
“什麼玩意?”胖子嘀咕了一句。
文錦喃喃道:“天,這……這是一塊天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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