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倆馬上活手腳，開始爬樹。

這裡的樹木比較容易攀爬，落腳點很多，但是需要格外小心，樹幹之上都是苔蘚之類的植泥，落腳不穩就容易腳。一旦了第一下就可能會一路摔下去。

我們小心翼翼，一步一口氣，好比在爬一棵埋著地雷的樹，好不容易爬到了潘子的邊。

潘子所在的地方是樹冠的頂部之下，枝丫相對稀疏的地方，霧氣更淡。這棵樹很高，頭頂上是霧氣中出的月亮，大概是因爲這裡是高原，月亮特別的明亮，竟然能過薄霧照下來這麼多的線，不過月和霧氣融合，還是給人一種乎乎的覺。在晦的白下，能看到四周的樹木，但是絕看不清楚，霧氣中一切都曖昧不清。

我們上去，輕聲問潘子怎麼回事，他著極低的聲音道：“那邊的樹上好像有個人。”

“哪邊？”胖子輕聲問。潘子指了指一個方向，做了一個手勢：“大概二十米，在枝丫上。”

“這麼黑你怎麼看得見？是不是那小哥？”

“本來也看不見，剛纔他了我才發現。”潘子皺著眉頭，又做了個手勢讓胖子小點聲，“有樹葉擋著，看上去不太清楚，但應該不是那小哥。”

“你沒看錯吧，是不是急著想見你三爺，暈了？”

潘子沒空理會胖子的對，招手：“我不敢肯定，你自己看！”說著撥開集的枝丫，指著遠的樹冠讓我們看。

我第一眼只看到一大片茂的樹冠，我的眼睛有許近視，在平常的時候還好。在這麼曖昧的線下很容易花眼，所以看了半天也看不出有什麼。胖子的眼睛尖，一下便看到了。輕聲道：“我，真有個人。”

潘子遞過遠鏡給我。我順著胖子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樹冠的隙中有一個類似於人影的形狀，似乎也是在窺視什麼，在樹冠之，看不清楚，但是能清楚地看到那人的手滿是污泥，迷濛的月下看著好像是的爪子。

是誰呢？

我問道：“會不會是昨天晚上咱們在沼澤裡看到的那個‘文錦’，小哥昨天沒追到?”

潘子點頭：“有可能。所以才讓你們小聲點，要真是，聽到聲音等下又跑了。”

我把遠鏡遞給吵著要看的胖子，對潘子道：“怎麼辦，如果真是文錦，我們得逮住。”

潘子看了看四周的地形，點頭：“不過有點困難，從這裡到那裡有二十多米，如果和昨天晚上那樣聽到聲音就跑，我們在這種環境下怎麼也追不上。跑幾下就看不到人了，最好的辦法就是能到樹下，把堵在樹上。而且。咱們得儘快了——”他看了看一邊的樹海，“現在霧快散了，我們也不能耽誤太多時間，抓住之後，要趕趕到三爺那裡。”

我想了想說“行”，沒時間猶豫了，只有先做了再說。想著拍了一下胖子想拉他下樹。

胖子忙擺手：“等等等等。”

“別看了，抓到讓你看個夠。”潘子輕聲喝道。

胖子還是看，一邊看還一邊移。潘子心急就火了，上去搶胖子的遠鏡。被他推開。“等一下！不對勁！”

我們愣了一下，胖子眼尖我們都知道。他忽然這麼說，我們不能不當回事。我和潘子換一下眼。這時候就聽到胖子倒吸了一口冷氣，放下遠鏡罵了一聲，立即把遠鏡給我：“果然，仔細看，看那手。”

我急拿過來，仔細去看，胖子就在邊上道：“看手腕，在樹葉後面，仔細看。”

我瞇起眼睛，往那人手腕看去，窮盡了目力，果然看到了什麼東西，看到的那一剎那，我心裡“咯噔”了一聲，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下一秒我就明白了。

那是阿寧的那串銅錢手鍊！

因爲之前在魔鬼城裡的經歷，以及那個怪夢，我對那條銅錢手鍊印象極其深刻，所以即使是在這樣的線，我也能肯定自己絕對不會看錯。

“狗日的。”我也吸了一口涼氣。

如此說來，遠樹上的這個“人”，竟然是阿寧的，那些蛇把的運到這裡來了？

潘子看我的臉有變，立即將遠鏡拿過去，他對阿寧的印象不深，我提醒了他之後，他才皺起眉頭，歪頭若有所思。

“從口的地方拖過林沼澤，又搬到這麼高的樹上，這簡直是‘蛇拉鬆’比賽，這些蛇還真是有力氣。”胖子往邊上的枝丫上一靠，嚼了嚼，沉思道，“這些蛇怎麼好像和螞蟻一樣，你們說會不會它們和螞蟻一樣是羣居，它們的蛇巢裡藏有一條蛇後，這些是運給蛇後吃的。”

“什麼蛇後？”我一下子沒聽懂。

胖子道：“你沒掏過螞蟻窩嗎？螞蟻裡的蟻后負責產卵，螞蟻負責養活蟻后，我看沒錯了，肯定是這樣，這裡的冠蛇可能和螞蟻、蜂有著一樣的社會結構。這林子裡肯定有一條蛇後，這些小蛇都是它生的。”

我越發疑：“確實，這些蛇的行爲無法理解，但是你這麼猜肯定是沒道理的，蛇和昆蟲完全不同種類，這種可能非常小。”

“我覺得這應該算是個不錯的推測。”胖子道。

我不置可否，不想繼續討論這個問題，再次看到阿寧的，又是這樣的場面，讓人很不舒服。我都不敢想象，藏在樹冠的部分，現在是什麼樣子了，雖然胖子表過自己對於生死的態度，但是他這時候說的話還是讓我覺有點鬱悶。

三個人沉默了一會兒，胖子就道：“他孃的不管它們要來幹嗎，顯然在這裡，附近肯定有很多蛇。我們最好馬上離開這裡。”

“這就不管了？”我心裡有點不舒服，“既然找到了，要麼——”

胖子搖頭。我想想也不說下去了，這確實不是什麼好想法。這裡的蛇我們一條也惹不起，況且也許阿寧也不想我們看到現在的樣子。於是嘆氣，不再去看那個方向，輕唸叨了一聲：“阿彌陀佛，得，我閉。”

這時候我發現潘子一直沒有把遠鏡放下來，心說奇怪，看這麼久還沒看清楚。仔細一看卻發現潘子的手竟然滿是汗。臉都發青了。

我一驚，湊上去問道：“怎麼了？”

潘子放下遠鏡，有點異樣，搖頭對我道：“沒什麼。”

但是那絕對不是“沒什麼”的表，我拿過遠鏡再次往那方向看去，確實沒有什麼異樣，心中懷疑了一下，不過胖子已經下樹。我沒工夫再考慮這些，最後看了一眼遠，就跟著胖子爬了下去。

潘子下到樹下。臉已經完全恢復正常了，剛纔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我發現潘子老是往那個方向看。

他不說。我也不想問，我估計他也可能是不能肯定，與其問出來讓自己鬱悶不如就這麼算了。三個人立即收拾了東西，背上了揹包，潘子修正了方向，就立即準備離開。

剛想出發，潘子又看了看那個方向，忽然停住了，這時候胖子也發現了他的異樣。問他怎麼了，他擡手指了指那個方向。做了不說話的手勢。

我們都停下腳步，恍惚間聽到四周某個方向的林子裡。傳來了一聲聲輕微的人聲，■■■■，好像是有人在說話。

因爲林子十分的安靜，所以這些聲音顯得極爲突兀，我們三個都莫名其妙。我更是一頭冷汗，側耳去聽，就覺這斷斷續續的聲音，好像是一個人在低聲說話。

我們靜靜地聽，那聲音忽高忽低，飄忽不定，又似乎是風聲刮過灌木的聲音，然而四周枝葉如定，一點風也沒有，而讓我們遍生寒的是，聲音傳來的方向，就是阿寧的方向。

胖子輕聲罵道：“狗日的，這演的是哪一齣啊，該不會是那臭婆娘真的詐了，在這兒給我們鬧鬼了。”

我說不可能，但看了看四周，妖霧瀰漫，黑影幢幢，這裡不鬧鬼真是浪費。

胖子道：“不是鬼，那是誰在說話？”

我又想起了昨天晚上看到的“文錦”，心說不一定是鬧鬼，也有可能是這個人在附近，然而昨天晚上，並沒有發出聲音來，所以也不知道是男是。

還有另外一個可能，就是三叔或者他的人就在附近，那就太走運了。不過這形實在是古怪，三叔他們應該不會發出這種聲音，之前我到過太多離奇的事，在這關口，我還是自然而然生了不祥的預。

我不喜歡這種覺，對他們道：“這裡月慘淡，我看肯定有事要發生，咱們還是快走，待著恐怕要遭殃。”

說罷就問潘子：“你剛纔算了這麼久，我們現在該往哪裡走？”

潘子臉鐵青，指了指那聲音傳來的方向：“問題是，我們要前進的方向，就是那棵樹的方向。”

當下我就愣了：“那邊？你沒搞錯？”

潘子拉上槍栓，點頭道：“搞錯是孫子。起霧之前，最後一次看到煙就是在那兒。”

當下我就蔫了，也不知道再說什麼好，這時候胖子站了起來，罵道：“他的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人家堵在我們路上，存心不讓我們好過，但是咱也不是好惹的，走，就去弄弄清楚，看看到底怎麼回事。”說著站了起來就要過去。

我暗罵一聲“點背”，潘子立即拉住了他，搖頭道：“千萬不可過去，你仔細聽聽在說什麼。”

第十章第一夜：叢林鬼聲

“孤魂野鬼還能說些什麼，還不是‘還我命來’這些話。”胖子道。潘子讓他別廢話，仔細聽，他不是在和他開玩笑。

那人聲在說什麼，我倒真沒注意，剛纔聲音響起，嚇得我們三個頭皮發麻。哪裡還有心思去聽的容。

而且這聲音並不響，如果不是這林子安靜異常，恐怕會被我們忽略掉。現在不仔細去聽也本聽不清楚，只覺是一個人。用著一種非常奇怪的語調，不知道在自言自語地說些什麼。

潘子說起來，我們的注意力才集中到這方面，潘子示意我們屏住呼吸，仔細去聽。

距離似乎太遠，那聲音黏黏糊糊，而且時斷時起，就算這麼聽。覺在哭，又覺在念什麼東西，也實在聽不出個所以然來，唯一最大的覺，就是語氣曖昧。

“難道是在春？”胖子皺起眉頭道。

潘子拿槍托拍了他一下，讓他別說，我這時候有了一點覺，“等等，怎麼，這聲音……好像在我的名字？”

“你的名字？我怎麼聽不出來？”

“不是我的本名。是在‘小三爺’，你仔細聽聽。”

胖子聽了聽，搖頭聽不出來。我更仔細地聽，反而聽不清楚了，不過那聲音確實有點這麼回事，好比鬼魅勾魂一般。“確實是在我的名字，就算不是，也像是在我的名字。”我斬釘截鐵道。

潘子點頭：“沒錯，你說這裡知道你名字的人有幾個人？我看這真是鬧鬼了，阿寧那婆娘可能覺得自己死得冤，不想一個人爛在這裡。要找我們陪葬。”

我搖頭，這時候想到了另外一個可能：“天。難不還活著？”

“活著，怎麼可能？老大。你不是沒看到，你背到峽谷口的時候，都爛了。”胖子道。

我一想，心裡又涼了，的確，阿寧的死非常確定，一點迂迴的可能都沒有。當時檢查得非常仔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