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他們的煙稀薄得很快,縱使我們調了指北針也擔心會走偏太遠,潘子只好停下來,爬上樹去辨認方向。
我此時已經完全走蒙了,潘子一翻上去,我和胖子就往樹上一靠,趁機口氣。不過沒多時間潘子就指明瞭方向,說已經靠近三叔他們,催命似的讓我們繼續前進。
此時看錶,已經馬不停蹄走了一天,在這種環境下如此強度的跋涉,我還真是沒有經歷過,現在我竟然還能站著,想來確實質強悍了不。不過現在已經超過我的力極限了,我覺只要一坐下,就能睡過去。
胖子和潘子商量了一下之後行軍又開始了。胖子看我臉煞白,就知道我力支了,不過現在的況他也不可能來幫我什麼,只能不停地和我說話,讓我轉移注意力。
四周的景單調,沒什麼話題,胖子看著水中的東西,問我道:“小吳,你說這些水淹著的破屋子裡,還有沒有明?”
我說:“按照樓蘭古城的勘探經驗來看,自然是有一些東西,但是因爲這座古城被水掩埋了,所以像綢竹簡這些你就不用想了,鍋碗瓢盆可能還能剩一些。你想幹嗎?該不是又手了?”
胖子忙說:“不不,你怎麼可以用不發展的眼看你胖爺我,這一次咱們的目標就是來一票大的,東西到手我就退休了,這些瓶瓶罐罐值幾個錢,咱們怎麼著也得到能放到北京飯店去拍賣的東西。”
我聽著直嘆氣,心說煩人的事這麼多你還有心思惦記這個。
邊走邊說,剛開始還有點作用,後來我越來越覺得眼前模糊起來,遠的東西逐漸看不清楚了,樹都變得模模糊糊。心說難道要暈倒了,這可真丟臉了。卻聽胖子道:“我靠,怎麼起霧了?”
用力定了定神,了眼睛往四周看,發現果然是霧氣,不是我的眼睛模糊了。這霧氣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起來的,灰濛濛一片,遠的林子已經完全看不見了,眼前幾米外的樹木,也變了一個一個的怪影。一冷的氣息開始籠罩四周的森林。
不知道是過度疲勞,還是溫度降低的原因,我開始產生極度不安的心悸,猶如夢魘一般糾結著迫在我的心口。
昨天晚上是在樹海之外,樹海之有沒有起霧我們並不知道,也不知道這霧氣有沒有毒,不過我們沒法理會這麼多,防毒面都沒帶進來。
我們扯了點服。弄溼了矇住口鼻,又走了一段距離,並沒有覺什麼不適應。才放下來。不過這時候,我們就發現。霧氣已經濃得什麼都看不見了。
第八章第一夜:大霧
本來,按照潘子的估計,我們如果連夜趕路,再走五六個小時,沒有太大的意外發生的話,我們可以在今天的午夜前就到達信號煙的位置。但是人算不如天算,沒有想到的是,日落之前氣溫變化。大雨過後的樹海中竟然會起霧。
這樣一來,我們本就無法前進了。我們靠著指北針在林中又堅持行進了二十分鐘,潘子雖然心急如焚氣急敗壞,但是也不敢再前進了。
雖然我們的方向可以保持正確,但是在林中無法直線行進,現在能見度更低,很可能路過了三叔的營地都不會發覺,甚至可能一直在走s形的路線。
加上能見度降低之後,在這樣的雨林中行進力消耗極大,已經到了人無法忍的程度。走不了幾米,就必須停下來氣,四周灰濛濛的也讓人極度不安。
霧氣越來越濃。到我們停下來,能見度幾乎降到了零點,離開一米之外,就只能見到一個黑影。本來樹冠下就暗得離譜,現在簡直如黑夜一般,我們不得不打起礦燈照明,覺自己不是在叢林裡,而是在一個長滿了樹的山中。
潘子說,按照原來的計劃到達三叔那裡已經是不可能了。現在只能先找一個安全的地方暫時休息,等到霧氣稍微消退一點。再開始行進,一般來說。這種霧氣會在夜之後就逐漸消散。來得快,去得也快。
潘子有叢林經驗,說得不容反駁,我真的是如釋重負,覺從鬼門關上回來了,要再走下去,我可能會過勞暴斃,活活累死。
我們找了一棵倒塌在淤泥中的枯萎朽木,這巨木倒塌的時候倒了附近的樹,四周空間稍微大一點,我們在上面休息。一開始潘子說不能生火,但是最後渾實在是難得不行了,才收集了一些附近的乾枝枯藤,澆上油做了一堆篝火。
這些乾枝枯藤說是引火,其實都是溼的,一開始起了黑煙,烤乾之後,篝火才旺起來,胖子不失時機地把更多的枯藤放到一邊烘烤,烤乾一條就丟進裡面。
實在太疲勞了,連最閒不住的胖子也沉默了起來,我們各自休息。
我掉鞋,發現子全磨穿了,像個網兜似的,腳底全是水皰。從長白山回來之後,我的腳底結了一層厚厚的老趼,我當時覺得永遠不可能再磨起水皰了,沒想到這路沒有最難走的,只有更難走的。
按著腳底和小上的,潘子回憶著剛纔我們行進的路線,說晚上看不見煙,明天早上煙也肯定熄滅了,我們現在基本還能明確自己的位置,要做好記號。胖子重新分配裝備,將我揹包裡的東西繼續往他們揹包裡挪。
我有點不好意思,但是此時也不可能要面子了,力實在跟不上了,胖子讓我睡一會兒,說這樣繃著休息,越休息越累。我不想逞強,閉上了眼睛。
不過,此時已經累過頭了,四周的環境又實在很難讓人平靜,瞇了幾分鐘,渾渾噩噩地睡不著,就閉目養神。
纔有點睡意,就聽到胖子輕聲問潘子:“大潘,說實話,要是咱們到了那個地方,你那三爺人不在那裡,你有什麼打算?”
潘子道:“活要見人,死要見,我當然要去找,你琢磨這些幹什麼?”
胖子道:“老子是來發財的,不是給你三爺來屁的。你三爺現在沒按計劃行,把事給整砸了,小吳醒著時胖爺我照顧他的心沒說,但是現在不說不行了,我醜話可要說在前頭,要是你三爺不在了,我拿了我那份裝備,可就單幹我的正事了,這林子這麼大,我不會跟著你去找他們的。”
潘子冷笑道:“散夥?這林子詭異常,我們還沒遇到狀況,要是遇到狀況你一個人應付得了?況且這外面大戈壁幾百公里,你就算到東西活著出去,一個人能穿出戈壁?”
胖子笑了一聲,沒接話,道:“你胖爺我是什麼人,這些老子都自有計劃,提前和你說說,就不勞你擔心了。”不過,聽他的語氣,似乎對這個事有竹。
潘子搖頭,嘆氣道:“這事老子不勉強你,拿到裝備,你要走隨你,不過,可不要指遭難的時候我們來救你,我們到的東西你也別指拿一份。”
“你還唬我,你也不打聽打聽,唬人胖爺我是祖宗。”胖子道,“胖爺我早想明白了,你三爺這次進來,本就不是來明的,要到好東西,老子只能單幹,得和那小哥一樣,玩失蹤。前兩次那小哥都把我們甩了,指不定了個腦滿腸,咱們都不知道。”
我聽著就實在忍不住笑了出來,心說這我倒可以肯定,悶油瓶甩了我們不是爲了錢。
胖子一看我沒睡,就不說了,只道:“大人說話小孩子聽什麼,去去去,睡你的覺去。”
我心裡覺胖子是知道我在假寐,話裡有話,應該是說給我聽的,但是我不知道他想表達什麼意思,好像是在提醒我悶油瓶每次都消失的事,難道是他注意到了什麼,想單獨和我說嗎?
不過在這種場合下,我也不可能避開潘子,只能不做任何的表示,等待時機,而且我實在太疲倦了,本沒法去琢磨這些複雜的事。
之後大家又陷了沉默,我靠在旁邊的一枝丫上,逐漸平靜了下來,睡死了過去,連怎麼睡著的都不知道。
期間應該做了一些夢,但是睡得太沉,夢都是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醒了過來,發現四周的霧氣淡了很多,看了看錶,才睡了不到三個小時。
睡得相當好,神一下子恢復了不,但是猶如鐵鏽般的痠痛,看樣子比剛纔還要糟糕,我同樣也曾想過以後不可能再有這種痠痛的況發生,沒想到還是沒辦法逃。
我活了一下,舒緩了一下筋骨,覺好多了,就看到胖子正坐在那裡,頭朝上看著一棵樹。四周沒有看到潘子。
我心中奇怪,問他道:“潘子呢?”
胖子立即朝我做了一個不要說話的手勢,指了指樹上。
我按著腰,忍著渾的痠痛站起來,走到他的邊,擡頭看去,只見霧氣間已經能看到月亮模糊的影子,樹上似乎有人,潘子好像爬到樹上去了。
我問怎麼回事,這小子現在學猴了,喜歡在樹上休息。胖子就輕聲道:“剛纔有點靜,他爬上去看看。”
話沒說完,樹上傳來噓的一聲,讓我們不要說話。
我們趕凝神靜氣,看著他,又等了一會兒,就看到潘子朝我們做手勢,讓我們馬上上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