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參與其中的人又哪裡是那麼容易忘懷了,至想來剩下的謝長武心中肯定是如坐鍼氈,謝長朝說不見就不見了,擄走的沈妙卻平安回府,他又如何想?
聞言,謝景行慢慢勾起脣,道:“下一步,自然是算賬了。”
高看了謝景行一會兒,試探的問道:“你……打算連明安公主一塊兒對付麼?”
“不然?”謝景行漫不經心道:“秦國養的狗不好好拴起來,到發瘋咬人,被人捉了殺了,也怨不得別人家。”
“可是,”高有些不贊同:“雖然如此,陛下之前便叮囑過,此來明齊,切勿輕舉妄,眼下陛下那頭還不知如何打算,了秦國的人,皇甫灝勢必追查,若是查到了我們的人,即便你有辦法,那也會添上不麻煩。”
“誰說要用大涼的人了?”謝景行輕笑:“我自己的人,不可以麼?”
高一愣,片刻後道:“你爲什麼一定要對明安公主手呢?給苦頭吃也可以,何必非要取了的命?”
“這條瘋狗給我添了不麻煩。”謝景行目微沉:“本王想取誰的命就取誰的命,不用跟你打招呼吧。”說罷便彎腰抱起保護,不理二人往外走,也不知是要做什麼去了。
季羽書皺著眉頭,道:“三哥是來葵水了麼?怎的最近如此喜怒無常?你惹他了?”
“誰有那閒工夫。”高道:“我還想活的久一點。”
“看來這次謝長武和明安公主有得麻煩了。”季羽書同道:“如此說來,謝長朝死的還真是輕鬆啊,大概是走了什麼好運。”
“不錯。”高罕見的對季羽書的話表示認同。
……
定京城中的臨安侯府,比起兩年前的花團錦簇,顯得冷清了許多。再也不是來來往往車馬如龍,來拜訪謝鼎的人也是一日比一日,沒辦法,自從謝景行死了之後,謝鼎便好似對朝廷之事失去了興趣。原先最混的,令先皇都頭疼不已的簪纓世家謝府,終於還是失去了氣神,再也混不起來了。
而如今謝家還在仕途上爬的,便是謝長武和謝長朝二人。這二人雖然不及當初謝景行令人驚豔,倒也有幾分本事,若非是庶子份,想來應該爬的更快更高。即便如此,到了如今這樣的升地步,也算是讓人嘆惋了。
謝府裡,方氏正將新做好的裳給謝長武。方氏如今年紀都已經年近四十,卻並未顯出太多蒼老之態。同玉清公主出皇家的典雅大方不同,到了如今,方氏上都保留了一些彷彿江南子特有的小家碧玉,說話亦是輕聲慢語,和有加,讓人一見便忍不住憐。
這樣的風,也難怪當初臨安侯謝鼎在有了玉清公主這樣的妻之時,終究還是上了方氏的牀榻。
方氏道:“這是今年新出的料子,讓裁給你們兄弟二人做了些冬,定京城日日冷了,你們整日在外走,不要著了風寒。”
謝長武手接過,道:“謝謝娘。”心中卻想著別的事。
“你弟弟的裳也在這裡,聽說長朝與人出去打獵了,怎地這麼久都還未回來。”方氏埋怨道:“侯爺昨日還在與我說,長朝之前心心念念要去吏部,本想帶著長朝去見見吏部侍郎好說說話的,結果這幾日長朝不在,只得辜負了這個機會。”方氏嘆了口氣:“長朝之前都想著上進,怎地在如今卻又想起玩樂了?”
謝長武勉強笑了笑,道:“三弟……也不盡然是玩樂,只是最近風雪大,天氣冷,大概是打獵一時不好出山,所以才耽誤了,過幾日就能回來,到時候再讓父親出面請吏部侍郎赴宴就是了。”
聞言,方氏有些張:“風雪大,會不會封山,長朝不會有危險吧?”
“怎麼會呢,”謝長武笑道:“許多人一同跟隨著,都是經驗富之人,娘放心吧。”
方氏這才放下心來,拉著謝長武的手道:“娘如今就只有你們兩個依仗了,老爺對我這麼多年都不冷不熱,當初又有謝景行著你們兄弟二人,看你們委屈,娘心裡也難過得很。熬了這麼多年,好在老天有眼,將他熬死了,如今這臨安侯府裡再無可擋你們前路之人。你們唯有不停地向前,將過去那些嘲諷我們母子的人都踩在腳下,等日後便是令侯爺也無法忽略你們的功勳,爲娘掙個誥命。這樣一來,沒有了庶子的份,整個臨安侯府就都是你們的了。”方氏說這一番話的時候,雖然仍舊是輕聲慢語,卻終究是帶了幾分不甘和怨憤。想來這麼多年,都是抑著自己這些憤怒而過活的。
謝長武道:“放心吧娘,既然老天都讓謝景行死得早,說明老天都是站在我們這一方的。終有一日,臨安侯府裡是我們母子說了算!”
方氏點了點頭。
等送走方氏後,謝長武回到屋中,有些煩躁的在屋裡來回踱著步。
與方氏說的那些話自然是應付,應付方氏容易,畢竟方氏只是後宅婦人,可是如今連謝鼎都隔三差五的問起謝長朝的蹤跡,就有些大事不妙了。
謝長武自從那一日隨同謝鼎出門赴宴回來後,就再也沒見到謝長朝的蹤跡。若是如此便也罷了,也許謝長朝是臨時有些什麼急事離開,可是連室裡的人也不見蹤影,這實在是讓謝長武膽戰心驚。
臨安侯府的室,是謝長武和謝長朝兄弟二人自己建出來的,還是廢了好一番周折。那些建造室的工人們最後全都被謝長武滅了口,所以整個侯府,除了他們兄弟二人,本不會有別的惹知道出口口在哪裡。謝鼎都不知道,更不用說臨安侯府以外的人了。
起初謝長武以爲是謝長朝帶著沈妙出去了,也許是找到了將沈妙運往“窯子”的方法,也許是謝長朝有其他的打算。可是等來等去,等到的卻是沈妙被榮信公主送回沈宅的消息,謝長武當即就覺到了不好。
沈妙得救了,那消失的謝長朝去了哪裡?那些人是在室裡劫走的沈妙?可是室裡並沒有打鬥的痕跡,甚至本不可能有別人知道這裡的室。會不會是謝長朝帶著沈妙出去的時候被人發現,沈妙被救走?可是榮信公主的說辭又是怎麼回事?
謝長武覺自己陷了一個怪圈,無論如何都是錯的,活要見人死要見,任憑謝長武派出所有的人去尋找謝長朝,都沒有任何下落。
不僅謝長朝的長時間失蹤令人懷疑,秦國府邸上,明安公主得知了沈妙被救回來的消息後大發雷霆,讓謝長武趕去府上。謝長武只得暫時編些理由安住明安公主,可是紙包不住火,明安公主終究會發的。
謝長武急的角都生了燎泡,他披上外袍,打算再讓人在定京的各個角落裡搜一搜,忽然掃到桌上有封信。
這信不知道是什麼人放在他書桌上的,可是謝長武的書房從來就不讓下人小廝進去,旁人進不來。他先是警惕的看了看四周,並未瞧見有人,拿起信來拆開看,眼的是一行悉的字。
竟是謝長朝的字跡。
謝長朝在信裡說,他那一日本想帶著沈妙出去尋窯子的,誰知道半路上遇著了兵,不得已只得藏在萬禮湖畔的一民戶之。這些日子沈妙回沈宅的消息,其實是沈信和榮信公主合謀的一個騙局,目的就是爲了讓擄走沈妙之人放鬆警惕,表面上瞧著沈家軍和兵已經停止搜捕,其實私下裡卻全然沒有放鬆查找。所以謝長朝不敢帶著沈妙輕易面。
而眼下明安公主得急,倒是不如在今夜子時,就將沈妙賣到萬禮湖的坊間,不論如何,先折辱了沈妙,這樣一來,明安公主也會高興,最好是讓明安公主也一同前往觀看,來彌補他們兄弟二人中途的失手。
看完信後,謝長武卻是信了七八。
一來,如信上所說,沈妙雖然說是被榮信公主送了回來,外頭也傳的沸沸揚揚,可無論是當日送沈妙回沈宅,還是沈妙回去以後,都未曾在外頭過面。也就是說,衆人並沒有親眼瞧著沈妙回去,既然如此,沈信爲什麼不讓沈妙在外面以澄清的更加真實,會不會是沈妙本就未被找到?
二來,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信上的字跡就是謝長朝的無疑,甚至還有謝長朝和謝長武的流方法。謝長朝在外頭,即便是在場,自己親自寫的文書也是寥寥無幾,若說是僅憑著那點東西,想要模仿謝長朝的字跡是不可能的。若說是有,便是小時候謝長朝在家裡練字的時候,府中廢棄的書稿。那些書稿堆積了許多,若是謝景行在世的話,也許能臨摹出謝長朝的字跡吧。
且不論謝景行有沒有那個心思去臨摹謝長朝的字跡,便是有也不可能了,謝景行死在兩年前的沙場上,骨無存,這世上,沒有人再能臨摹的出謝長朝的字跡。
謝長武想了想,走到桌前,鋪開紙,提筆開始寫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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