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簫千逸的信

“顧卿，對不起，我其實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想得到你。你並冇有真正瞭解過我，我不是你心中那樣不堪……”

“賀大人是個什麼樣的人，我不想去瞭解，也不會去瞭解。”顧卿的聲音甚至比這窗外的寒冬臘月還要冷，就想徹底斷了他的念頭。“我欠賀大人的人，既然賀大人不想要，那就這樣放著吧，等哪天你真用得著，或者提個正常要求的時候，我會答應你的。”

轉走出去，雪白風麾在風裡劃過一道清甜的香。

小軒窗外的風吹得急，吹了漫天的雪進來，他終於覺到了無邊的寒涼。

“顧卿。”他跌坐在椅子上，全冇有了力氣。

屋裡都是初雪帶來的冷氣，他四肢百骸都在冷，前所未有的冷。那件披風握在掌心裡，殘留了的氣息，他隻覺得天地間一片白茫茫，每一氣息呼肺裡都是疼。

………

那場初雪下了三天。

整個靖安城一片白茫茫，房簷屋瓦負著皚皚白雪，就像矗立在寒風中蒼蒼白髮的耄耋老頭。

賀清玹的事讓顧卿膈應了不止一兩天。

一向是個聰明的人，隻是在男之事上比較遲鈍，這也是在現代從來冇有談過的原因。

對的事一竅不通，隻覺得賀清玹是個神經病。

喜歡彆人的妻子本就是道德有問題，還是彆人妻子麵前說丈夫的各種不是，簡直就是道德淪喪。

“賀清玹這個人，不僅玩弄權勢，還玩弄人。而且他的口味好像還重。這個人的腦子多是有點病。”

顧卿很後悔，要是當時知道賀清玹對自己存了這樣的心思，無論如何都不會去找他幫這個忙的。

不過很快，幾個鋪子裡的事就忙得頭昏眼花，再冇有多餘的時間去想這件事了。

西莊的兩個綢緞莊加一個胭脂鋪，生意一向穩定，收都還不錯，勉力能夠維持現在“幸福裡紡織鋪”的支出，實在不夠的時候，就拿出之前顧培軒補償的那些銀子來填補虧空。

如今“幸福裡紡織鋪”已經開始正常運營了，這種虧空不會持久。

而城裡那些收購紡織品布匹的鋪子也已經跟老闆談過了合作，他們大批量收購的東西，以低於市場價賣給他們。反正他們也有專門的渠道賣出去，中間有很大一筆利潤，所以這些鋪子都很樂意。

顧卿也想過自己紡織鋪生產的東西不經過這些人的手直接銷往全國各地，不過現在條件還不，隻能暫時近而求其次。

至於“廠家直銷”的事，就等過段時日再說吧。

至於雍念那一邊的醫館，也很順利。顧卿看了一下賬本，開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除去日常開支什麼的，基本上就已經回本百分之三十左右了。

“我就說了，雍念是有些真本事在上的。想來如今一定很快樂，找到自己喜的事，又有那麼多人認同了。”

顧卿合上賬本，臉上的笑很滿足。

“雍念姑娘是很快樂，就是一天唸叨著小姐都不去看。”春從外間走進來，端著銀炭往爐子裡添。

“我一天那麼忙，哪有時間往醫館跑？”顧卿笑道。

春也笑，笑著笑著，想到今日聽牆角聽到的話，一時間凝住了眉頭。

顧卿看了一眼，“怎麼了？”

春猶豫道：“小姐，奴婢今日聽到一件事，不知是真是假。”

“什麼事？”

“奴婢聽到有人說，將軍要回來了，一併回來的還有老太太。這……老太太不是死了才被人替換的嗎，這是怎麼回事啊？”春隻約聽過年前發生的假冒老太太之事，不解其中緣由。

顧卿著細瓷杯的手一頓，茶水灑了些出來。

“老太太找到了？”

將軍，自然就是簫長軍。而之前被江國替換了的老太太，也不知在何，人是死是活，將軍府冇有派人去找過，但想來簫長軍在前線聽說之後派人去查了。

“彆這次又帶了個假的回來吧？”微微蹙眉。

“小姐，奴婢也隻是聽小丫鬟們躲在背後嚼舌子，不知是真是假，或許是傳的謠言也未可知呢？”

“無風不起浪嘛。”顧卿輕輕笑了笑。

這個謠言到晚間的時候就被證實了。

晚來天雪，料峭冬寒天，瀟湘院來了個著短打明乾練的人。

此人自稱是簫千逸軍營的前營騎兵，奉將軍的命來給夫人送東西的。

知道顧卿著急，他連顧卿開口詢問都省了，直接答道：“前些日子邊境鬨了叛軍，茲事大，將軍親自去收剿叛軍了。現諸事已妥，將軍平安，如今正在北境重新佈防軍隊。將軍怕夫人擔心，特派了屬下日夜兼程趕回來，順便還帶了前些日子繳獲的一顆上乘夜明珠，並一件紅狐狸皮，送給夫人。”

“另外，將軍還說了，北境雖然寒涼，但是野多，隨便打下一隻褪了皮，穿上也是極暖的，夫人不要擔心。”

顧卿心裡一暖，笑盈盈的。

打開小布包裹，果然見裡麵有一條火紅的狐狸坎肩。

又打開紫檀木漆金邊的雕花小盒子，裡麵躺著一顆晶瑩剔的夜明珠，還有一封信。

來送東西的人當晚就回北境去了。

顧卿在燈下展開這封信。

開篇便是纏綿的相思，含蓄斂，是將軍一貫的風格。

顧卿甚至都能想到他坐在雪夜的燈下，狼毫飽蘸了墨，一字一句寫下這封信的樣子。

“吾妻卿卿。”顧卿抱著信笑得像個傻子，“在一起的時候怎麼冇見你這麼過？”

信裡除了訴儘相思，講了一些北境的風俗人，還講了簫長軍要帶著老太太回將軍府的事。

老太太是簫長軍派人在江國多番輾轉打探才找到的，目前那母子兩人還在江國的邊境上，已經準備啟程返回北梁，大概半年左右就能回到靖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