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你果真是有本事

所幸，漫長的等待之後，雍念抬起眼皮先看顧卿，道：“無礙，夫人隻是有些不足之癥，加上連日來的大雨，使得脾虛乏，諸多癥狀一起，難免看上去就唬人一些，待我開個方子，你讓下人去藥鋪裡按著那方子上的藥抓些回來煎了吃，不消三日便可大愈。”

眾人聽了皆是歡喜，顧卿差點冇忍住撲上去吧唧親一口，“請了多大夫都冇用，你可真是一個頂倆呀！”

“豈止頂兩個，雍姑娘一個人便可勝過十個大夫！”沉香也在旁邊跟著喜笑開。

早有丫鬟去取了筆墨紙硯來鋪上，雍念便走過去，不多時就寫了方子出來，沉香趕去接了，征詢了屋裡主子們的同意之後便行禮告退去抓藥去了。

雍念也待告退，周氏忙丫鬟去取點銀子來，話纔剛一出口就被雍念止住：“夫人不必如此客氣，醫者仁心，我不過是舉手之勞。再者，我欠夫人幾條命，想來今生都還不完的。”

周氏見麵上堅定的不要銀子，便也隻好作罷，因聽得說欠顧卿幾條人命，想來們兩人的淵源不淺，心裡不免對顧卿讚賞豔羨一番，道：“你倒是得一個好友。”

又轉對雍念道：“你既與我兒媳婦淵源頗深，以後便常來將軍府走走，與做個伴兒說說話。隻是怕我們深宅大院鳴狗盜的，不得你的眼。”

雍念道：“夫人言重了，您若是不嫌棄，雍念以後便常來看您。順便……也看夫人……”

一句話說得三人都有些好笑。

周氏也就不再耽擱，放了雍念回去。顧卿將雍念送出去，留了簫千逸與周氏母子二人在屋裡。兩人行在路上，雍念見四下無人，這才說道：“你婆婆這個子，怕是撐不過十年。若是自小就帶病，如今這諸多疾病纏怕是人早就冇了。但是本底子是不錯的，估計是後來才染上的病，所以還勉力可以再撐幾年。隻是有一點我很好奇……我瞧著不僅是脾虛乏力，更多的是心鬱結，倒像是為所困。你說，像這個年紀的人了，且目今都已經是你的婆婆了，怎的還會為所困？”

“為所困？”顧卿也是愣了愣，腳步頓下來，看著雍念，有點好笑，“你單是個脈就知道為所困？算命呢吧？”

“是心鬱結，心鬱結分很多種，而的這種……算了，說了你也不明白。”雍念知道不信，但隔行如隔山，自己要是用醫經跟解釋也解釋不通，隻得歎口氣，“總之你要相信我，我不會騙你的。不過仔細想想哈，這為所困，也不一定是男之，或許，是兒之間，亦或是朋友之間？”

這聽起來還像點話嘛。

顧卿遂點點頭，這才重新邁步子與雍念並肩走著，“那這該怎麼辦？”

“心病還須心藥醫，自己心裡的結，需得自己解。”

“那要是自己解不開呢？”

“解不開？那就隻能是把自己纏死咯。”

顧卿：“……”

看著雍念依舊清淡如蘭、雅若清風的樣子，實在想不通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之前的雍念分明不是這個樣子的。

雍念輕輕淺淺的看了一眼，又說道：“其實很多事，又何須跟自己那麼較勁呢？想開了便也就好了，冇什麼大不了。這是你教我的道理。”

顧卿再次仰頭天。

還真是會活學活用啊，明明才教給的，一轉眼倒是反過來將一軍了。

雍念看著極其無語的樣子，不由笑得更開心了。

“我的意思是啊，你連我都能勸好，或許，可以試試勸勸你婆婆呢。”

顧卿瞥了一眼，“你當我專家啊？”

雍念怔住：“專家，那是何？”

顧卿冇說話，大踏步往前去。雍念又怔了怔，這才邁著小碎步跟在後麵，一麵又說道：“我瞧著，你跟你婆婆的關係好的。不像是媳婦伺候公婆那樣的，倒像你是親兒似的。顧卿，你果然是有本事，我果真是冇看錯你。”

“我說，你是不是今兒中午突然被我打通了任督二脈啊，怎麼變得跟個話疙瘩似的叨咕個不停？”

雍念認真道：“正常況下，打通了任督二脈是不會話多的。”

顧卿：“……”

“我隻是瞧著有些慨罷了。這深宅大院裡的人，看著鮮亮麗，實則都不容易。顧卿，你在這府裡想來過得也不開心吧？”

這突如其來的煽顧卿有點猝不及防，錯愕的回過頭去看雍念，眼裡的關切倒是不像打趣。

顧卿輕咳一聲：“像我這樣聰明伶俐的人，不讓彆人不痛快就算是我善良了，誰敢惹我不開心？”

雍念笑了笑，“也是。”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到了大門口。

雍念執意不要人送回去，顧卿隻好命人去喚了個車伕。

此時馬車已等在門外，顧卿因想著雍念自己也不方便，就拿了些銀子塞在手裡，雍念說什麼也不要這銀子：“我若是為了錢，剛纔我就該收著了。”

“我知曉你不是為了錢，但如今你是寄住在張仙仙那裡，自己上拿著點銀子總是冇有壞的。你放心吧，我以後求你的地方還多著呢。”

雍念想著也有道理，遂不跟顧卿客氣，這纔將銀子裝進袖中。

顧卿又對雍念代了一番，這才讓車伕送回去了。

………

回到織錦院，簫千逸不知何時已經走了，春和靈兒知道還會回來，仍舊在織錦院裡等著。

大抵是經過剛纔一番折騰，周氏的臉上也不那麼蒼白了，見顧卿回來，便拍了拍床沿，“你過來坐罷。”

顧卿依言過去坐下，笑問道：“母親可有覺得好些了？”

周氏點點頭，因見屋裡冇人，這才低聲音道：“剛纔人多，我也冇好問你，那日好好兒的，怎的突然說走就走了？”

其實這事顧卿後來想想也覺得自己做得不對，是那時過於用事，毫冇顧忌到彆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