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神嚴肅的看著佟國綱大步走進殿，那一虎虎生威的氣勢，覺和平日不同。

「奴才給皇上請安。」佟國綱利落的行禮請安。

康熙對他沒脾氣，主上前托起佟國綱的胳膊道：「舅舅快起來。」

他湊近一看，發現佟國綱的頭髮油蹭亮的，彷彿還帶了點香味兒。

打扮的這麼好看來見他，舅舅不會想使人計吧。

「舅舅今天頗為俊，仿若年輕了十多歲！」康熙試探的誇了佟國綱一句。

能讓佟國綱如此鄭重相待，鐵定沒好事。

佟國綱立馬笑的傻氣外，一張老臉笑出了褶子花臉。

「皇上，是真的麼？奴纔出門前照了小半個時辰的鏡子，也是覺得怎麼瞧怎麼好看，才放心出門的。」佟國綱陷了自我迷中。

皇上的眼那麼高，能讓皇上一眼發現他的改變，那他現在一定很好看。四捨五一下，，過會兒元寶兒見到他，也一定會覺得他很好看，會是個好阿瑪！

沉迷幻想中傻笑的佟國綱，嚇的康熙倒退幾步。

他的舅舅，莫不是年紀大了，得了失心瘋？

「舅舅，你匆匆進宮，所為何事？」康熙著頭皮打斷佟國綱的自我幻想。

佟國綱剛想到他的元寶兒見到他，激的流出眼淚，說「我終於有阿瑪疼了」，就被康熙打斷了。

他回味了會兒，對康熙道：「皇上，奴才找到元寶兒了！」

元寶兒這個名字，康熙記得。

那是佟國綱給他的老來子取得名字，當時康熙還極力反駁過。

「舅舅，小表妹當年不是生下就夭折了嗎？」康熙放緩語速，害怕刺激到佟國綱。

佟國綱擺擺手：「被騙了。奴才的元寶兒當時被接生的婆子給換了，現在活的好好的，不缺胳膊，和奴才額娘年輕時長的極像。」

佟國綱的額娘，是康熙的外祖母。

康熙不曾見過，卻聽太皇太後提過，那位年輕時是個極的人。

太後頭一回見到佟宛時，還對康熙說過，仿若見到了幾十年前的那位姝麗人。

「這麼多年過去了，小表妹上也沒個胎記作證。如今貿貿然找上門，舅舅小心是騙局。」康熙本能的懷疑道。

佟國綱氣哼哼的看向康熙，這侄子太不會說話了。要不是是皇帝，他攥著拳頭就往他臉上打。

「都嫁人了，騙了奴才，能圖啥？」佟國綱道。

康熙心疼的看著佟國綱的腦子，大舅舅的腦子是真不好。

「舅舅，你是朕的舅舅啊，是皇親國戚！」康熙隻差沒明說，人家是看著你的權勢、你的家財來的。

嫁人了，還能補夫家呢！

康熙深覺自己為佟國綱碎了心，佟國綱還不他。

「元寶兒嫁的比奴才家要好！」佟國綱堵回去康熙的話。

康熙沒轍了：「舅舅，佟家在大清已經是頂頂好的了。難不還能嫁在了皇家？縱然是姓新覺羅的，比舅舅更好的，恐怕得是親王了吧。」

現在朝中的親王，年紀最小的也快四十了。

「難不是妾？」康熙猜到。

佟國綱搖搖頭又點點頭：「比親王更高，但確實不是正妻。正是如此，奴才這心疼的不得了啊。若是當年元寶兒在奴才家好好養著，無論如何都是正妻，在夫家後院能說一不二，不遭人白眼啊。」

康熙頭疼裂，他腦子裡恍惚的晃出一個人影，又飛快的消失。

「舅舅，比親王還高的，隻剩下朕了。」康熙不想自己一個人把佟家的表妹都納到宮裡。

佟國綱把康熙的不行後，憨笑道：「那肯定不是皇上您。您忘了，還有太子啊。不瞞您說，奴才的元寶兒，您的小表妹，就是您封的太子第一側福晉，佟宛。」

佟國綱一口氣的把真相揭，康熙腦子裡細碎的點飛速連一條線。

「混賬，胡說。小佟佳氏不是佟國柱的庶麼？」康熙理智上不願意相信。

可他心裡清楚，如果不是證據確鑿，佟國綱沒傻到這份兒上的隨便認親。

「還不是佟國柱那小子納的好姨娘。苗族子就罷了，還特意尋了個會蠱、脾邪氣的姨娘。那姨娘和奴才當年水緣的青樓子是姐妹，後來那青樓子死了，不知怎的卻嫉恨上了奴才。恰巧子懷元寶兒時年紀大了，出門拜佛時遇見同樣有孕的佟國柱家福晉。那姨娘知道後，早早備好的蠱一下，梁換柱。從此以後，您的小表妹被迫早夭，去別人家過苦日子去了。」

佟國綱提到佟國柱就想罵娘，在軍營裡住了多年，他一口髒話能說的不帶重樣。

他可憐兮兮的看了康熙一眼，忍住想噴罵的衝。

康熙見他這德行，眼角直。

「朕還是覺得離奇。」康熙道。

「對皇上來說，是離奇。對奴才而言，卻是珍寶失而復得。其實，奴才家和佟國柱家比起，往後十幾年說不定誰更昌盛。您的那幾個表弟，守業有，卻不能讓佟家再立功勞。反觀佟啟年、佟瑞塔那倆個小子，一個比一個前途明，往後必有大出息。要說佟國柱家鬧這出，想塞個兒給奴才，沒必要的。」佟國綱實話實說道。

「是這個理兒。」康熙贊同道。

佟國綱一臉扭曲，他自己損兒子就罷了，被康熙跟著承認他兒子沒出息，做阿瑪的心裡難。

佟國綱的心擺在臉上，康熙看到他泛青的臉，回想起剛才說出口的話，一時心虛。

「舅舅，朕沒有別的意思。」康熙連忙解釋。

佟國綱搖搖頭：「皇上，奴才家現在已至鼎盛，下一輩沒出息就沒出息吧。總歸還有您護著，讓佟家退下也好。往後還有第三代呢！」

「舅舅放心，表弟們忠君忠國，朕不會讓人欺負了他們。」康熙保證道。

「不提那些臭小子，還是說說您可憐的小表妹吧。」佟國綱對自己的幾個蠢兒子，各個瞧不上眼。

「皇上，您在宮裡，見元寶兒的次數最多。長什麼樣兒，您是知道的。就佟國柱和府上的侍妾，沒有一個像元寶兒的長相。元寶兒的鼻子、眼、，分明和您外祖母一個模子裡出來的。」

「奴才記得皇貴妃還在世的時候，對元寶兒也很親近。您想想，皇貴妃是多聰明謹慎的人啊，何曾與旁人如此親近過。那時候元寶兒份還低，一心護著，連當年宮的嫁妝都留了小半給元寶兒。可見是早早現了一家姐妹的緣親厚啊。」、

「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