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自己兒子這樣勸,曲公度不心安,矛盾之緒便漸漸放了下來。
或許人老了總會囿於所思,眼下他不就是這樣嗎?
是了,曲家的本心和家風,就是他一直教導族中子弟要堅持的,那就是為國為朝,問心無愧。
他現在所做的,不正是如此嗎?
北疆地偏遠,當國朝與大雍的戰爭傳到他耳中的時候,這場戰爭也差不多要結束了。
但他在得知這場戰爭之後,已能預料到國朝接下來會局勢,因為,沒有了外力的威脅,皇位之爭就為了朝堂最直接的矛盾。
更準確地說,這場皇位之爭早就出現了,隻不過是被外力所強製推遲了。
或許,並不僅僅是因為外力,還因為有人可以退讓。
曲公度曾經就任中書令,乃百之首,即便所得的訊息寥寥無幾,也能大致推測出接下來的局勢走向。
爭鬥與已經無法避免,但他們可以為儘快平息而盡一份力。
曲家子弟曾經是文是士子,現在是普通的教習先生,自然也不能上戰場殺敵,但是他們可以獻言建功,可以匡扶皇……
不,是可以為國朝推舉一個賢明帝王。
聖人有雲「天下有道則見,無道則」,又雲「邦有道,危言危行;邦無道,危行言孫」。
過去,曲家是這樣做了,但現在,在北疆姓埋名了八年的曲家出現了,曲公度率領子侄上京兆準備獻策了。
因為,曲公度認為邦有道的時候到來了!
在過去八年,因為永昭帝忌憚之故,曲家匿了八年。雖然現在國朝還沒有對永昭帝定謚,但曲家前行的軌跡,何嘗不是在喻其無道?
邦無道,則,則危言危行。
永昭帝駕崩,對曲家來說,就是時刻懸掛在頭上的利刃消失了,也代表著曲家得以窺見重新繁榮的曙了。
當此形勢,自當馳往京兆,會一會往昔的朋友和對手!
曲公度的臉容漸漸舒展了,大笑幾聲之後,吩咐道「吩咐下去,到了北疆城,就換一輛快速輕便的馬車,用最快的速度趕往京兆!」
「好咧,父親!」曲韶立刻應道,語調聽起來竟像孩那邊歡快。
京兆,他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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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在遙遠的嶺南道,嶺南衛副將軍羅紺匆匆趕往大將軍營帳。
跟隨在他邊的,是參軍柳元集。
關寒鬆剛剛回到嶺南衛駐紮地不久,他了傷,又一直急趕回來,已經筋疲力盡,就連嶺南衛現在的況也顧不上細聽,隻匆匆吩咐一句「諸事容後再議」,便躺到在營帳了。
見到大將軍平安歸來,羅紺和留守的嶺南衛將領士兵不知道多高興。
若非有重大急事,羅紺都不願意打擾大將軍休息,但現在……這個訊息真的不能有毫耽擱。
關寒鬆很快就令他們進營帳了,他還坐在床上,雙眼赤紅著,神智還沒有完全清醒。
但接下來羅紺和柳元集所稟告的事,瞬間讓他清醒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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