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莊的麵積不大,但是裡麵的貨很是齊全。
瑾娘看了一圈,這布料店裡,一麵放著麻布,從麻布到細麻布,一麵放著的是綢緞料子,綾羅綢緞無所不全。
店鋪裡整整齊齊的,雖然貨極多,卻沒有一點雜無章的覺,可以看出來,掌櫃是個利索的人。
再朝著櫃檯裡麵的人看去,一個大概四十歲左右的人,麵容和和,並沒有商人的世故和尖刻。
「大妹子,你是打算買些什麼布料?我們這裡門麵雖然小,可是該有的都有。」看到來了客人,低頭正在做針線活的人馬上笑著說。
瑾娘臉上也帶了笑容說道:「大姐,我打算買些實惠的料,您給我推薦推薦?」
布莊掌櫃,盯著瑾娘二人打量了一番,可能是瞧見他們的穿著,遂開口說道:「說句不中聽的話,我看大妹子這樣,也不是有錢的,綾羅綢緞什麼的,我們也就別看了。隻是這麻布料子,麻布耐穿但穿著不舒服,要說好,也就是這種細麻布了。」
指著一溜兒細麻布,瑾娘抬眸看過去,麻布料子的並不是很絢麗,不管怎麼看,也是那種略微帶點暗沉的樣子。
不過,對此,瑾娘還是很能理解的,這可不是後世,能有這樣的就不錯了。何況,的預算還真不多。
「您能拿過來我看看嗎?」瑾娘覺得,還是要上手纔好。
掌櫃也爽快,從後頭的貨架上拿出一匹料子放在櫃檯上說道:「大妹子,你看看,這料子不紮手,穿在上也不會很不舒服。」
瑾娘一,到底是麻布的,並不是很舒服,但是,麻布畢竟不是棉布,這已經算好了。
心裡不由的憾,隻可惜,這時候沒有棉布啊,要是有棉布的話,穿起來可就舒服多了。棉布的價格不如綢的昂貴,但是卻比麻布要舒服的多。
也不知道棉花是不是已經傳過來了,但河州沒有是肯定的畢竟,這邊的人就連被子裡都沒有棉花。
「那就這種料子吧,我要紅的,還有青的,再就是這種絳紫的,另外,這種淺綠的。」瑾娘決定給家裡的人都置辦一套裳。
家裡幾個人的裳都破到不能穿了,而更是隻有一套裳,要換洗也隻能先穿楊大孃的裳,實在是不方便的很。
「您都要多?」掌櫃笑著將瑾娘指的幾匹布都抱過來問。
這可難為瑾娘了,哪裡知道做一件裳要多料子?
「大姐,要不您幫我算一下?」瑾娘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那掌櫃笑道:「這有啥,你說吧,我給你算。」
「紅布料是給三歲多小孩做裳,大概這麼高,青的是給他還有一個這麼小的男孩……」
瑾娘將家中幾個人都介紹了一遍,並且給掌櫃比劃了一下眾人的高胖瘦。
掌櫃笑了說道:「了,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扯出來的布肯定合適。」
那掌櫃一塊塊的將布料扯下來,放在瑾娘麵前才開始算錢,很快,開口說道:「這一共是七十九文錢。大妹子,也就是這時候沒有生意,所以纔有真便宜的價格。」
瑾娘本來還想再講講價格的,但聽了掌櫃這話,倒是不好再說了,隻能笑笑說道:「大姐,家裡針線也是沒有的。」
掌櫃笑道:「算了,看你也不是有錢的,針線我送你一些。」
說話,那掌櫃拿出兩針並一些適合做這幾件裳的線出來放在了布料上麵。
瑾娘笑著謝過了才道:「不是說城裡的價都上漲了?怎麼布料的價格反而降了?」
雖然記憶很模糊,但是瑾娘卻能想起,這布料的價格確實有些便宜,買了這麼多的布料才花了這麼點錢,真心不貴。
那掌櫃嘆了一口氣,一麵折扯下來的布料,一麵說道:「城裡有些品是漲價了,但那也主要就是米糧蔬菜漲價了,像是布料這些,除了有錢人家,誰能拿得出錢置辦這個。麻布料子的價格自然就降了,你沒看,城裡好多的鋪子都關門了。」
瑾娘默然,這時候,自然是吃食最要,其他的反而放在之後了。
「不過,糧食的價格雖然上漲了,可是府裡也管的嚴,如今就隻有白家的糧食鋪子還開著門,其他的都已經關門了。」掌櫃又嘆說道。
聽了這話,瑾娘又疑了,既然糧食鋪子價格上漲了,那為什麼糧食鋪子還關門了?這於理不合啊!
可不相信,這些糧食鋪子裡都沒有存糧,沒有從外地往來運送糧食的辦法,現在可是賺錢的好時候呢。
就所知,這一次的水患牽扯到的不過就是周邊的幾個城市而已,河州的水患據說也不算嚴重,現在路已經通了,完全可以從其他地方調運糧食。
「誰知道呢。」掌櫃的嘆息一聲,卻不打算繼續這個話題。
瑾娘聽出來這是不想說,索也就不問了,隻笑著說道:「大姐,您可知道,周圍的其他城市現在災如何?」
「我聽人說,定州那邊很多鎮子都被淹了,房屋倒塌,災民流離失所,莊稼也已經絕收了,現在已經有大批逃難的人離開定州去了別。」
「那我們河州的況要好多了呢。」瑾娘長舒一口氣說道。
「目前看起來還行,可是再往後誰知道呢,莊稼雖然不至於顆粒無收,但是能收穫的也不多,秋夏兩季絕收,也不知道這些人到時候的日子要怎麼過。」掌櫃的已經將瑾孃的幾塊布都已經摺好。
「糧食到了以後,也不知道會怎麼上漲呢。大妹子,你要是手裡有餘錢的話,還是趁著現在的價格還算便宜多買一些。還有這些布料之類的,如果錢能湊手,都多買一點,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都缺起來了。」那掌櫃又道。
所有的農作都沒有收,布料的價格上漲也能預想,如果不是因為現在家裡需要錢買糧食,纔不會賤賣這些布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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