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得越來越大了,此時天還未大亮,城門行人稀,只有寥寥幾個進城或者出城的行人在十分艱難的行進,但是遠遠看到他們這一隊人馬就立即繞開了。
李毓走得很慢,卻步履平穩,鵝般大片的雪花撒到了他頭上和上,不一會兒就把他全都染白了,他也渾不在意,直到周圍沒有人能聽到他們說話的時候他才停下,轉過來。
李毓看著寧易的目似笑非笑:“這樣的大雪天讓我想起了年時聽過的一個故事——農夫與蛇,不知寧大人聽過沒有?”
寧易聞言步子一頓,然后冷冰冰地道:“這個故事沒能讓你吸取教訓,救了不該救的人,那就只能怨你太蠢。”
寧易今日能坐到刑獄司司副的位置也并不是一帆風順的,在這幾年里他也遇到過無數大大小小的危險,尤其是在一年前與人爭刑獄司司副這個位置的時候他差一點丟掉命,不過關鍵時刻有不明份的人幫了他一把讓他反過來干掉了對手。那暗中幫了他的人一直沒有現,寧易查了幾次沒有查到也就放下了,今日聽到李毓說這句話,他就立即想到了一年前的那件事。
李毓聞言到也不氣,只是慢悠悠地道:“寧大人的意思是,這個人不打算還了?”
寧易的手放在了腰間的佩刀上挲,他以前不習武,也不刀劍這些在他看來笨拙的武,可是不過短短四年,他右手握刀的位置就有了厚厚的一層繭,現在的寧易已經許久不用那把刻刀了。
“你想我怎麼還?回去稟報皇帝之前上去的證據有誤,你們晉王府是被冤枉的?”寧易皺眉道。似乎真的在考慮這個的可能。
李毓瞥了他一眼:“做都已經做了,何必再多此一舉。”
寧易看向李毓,眼中的厭惡毫不掩飾:“不過我向來不喜歡欠人人,尤其是討厭的人的人。既然如此,我便送你一個消息好了,說不定能救下你這條命。如此我們便扯平了!”
李毓聞言卻是道:“我不要你的消息,我只要你應我一事。”
寧易冷笑道:“我以為比起別的你更惜命。皇帝可沒打算由你留著命到東環島?”
李毓聽到皇帝已經對他起了殺心卻臉未變。只是問道:“他是不打算留下我的命。還是不打算給晉王府留下半點脈?”
寧易冷著一張臉沒有說話,李毓已經明白了,他嘆道:“我的命就不勞費心了。請你留下李恒的命吧。相比于我,想必陛下對他能稍微寬容些。”
寧易卻是毫無商量余地地回絕道:“若是皇帝派我斬草除,我不會手。”
李毓想了想:“那這樣如何,若是他能從你手中逃一次。你便放他一馬,不要再窮追不舍。若是他逃不過。那便是他的命。”
寧易抬了抬眼:“好。”
李毓與寧易相看兩厭,見事已經談妥便點了點頭轉要走,寧易卻在他背后道:“是誰讓你救我的?”
李毓腳步一頓,他不答反問:“當初我在尋找楊阿丑的下落之時是你在暗中作梗?”
寧易聽他提起這件事目更冷。
李毓看向寧易。眼睛微瞇:“那是嗎?”
寧易冷哼一聲,并不愿回答:“人都死了,是不是又能如何?你愿意下去陪嗎?”
李毓彎了彎角。笑容比寧易還冷,他沒有再理會寧易。轉走了。兩人都沒有從對方口中得到想要的答案。
李毓回來的時候刑獄司的人已經把馬車都搜查得差不多了,馬車里除了一些日用品和皿之外還有幾車值錢的財,刑獄司的人見了也不免暗自嘀咕,從這些吃穿用度和財就能看出來這位世子爺這些年在京中過得是怎樣的錦玉食的日子,如今都要被發配了,竟然還不知道收斂,作風依舊如此奢靡。
不過他們最終也沒有查出來馬車里有藏什麼不該帶的東西。
有幾個刑獄司的人見李毓帶著這麼多的貴重品,便起了心思想要敲詐一番撈上一筆。刑獄司是直接聽命于皇帝的,他們也是最會揣圣意之人,之所以敢起這種心思也是知道李毓非但在皇帝面前失了寵,整個晉王府今后想要翻也是沒有太大的可能了。
那幾人以前也沒干這種事,互相使了一個眼,就走出兩人將一輛裝滿了金銀玉的馬車扣押到一邊,并將車上的馬車夫趕了下去。
“誒,你們這是做什麼!”李毓的一個隨從見了指著他們問道。
那人拍了拍馬車車壁不耐煩道:“這馬車里面的東西有些問題,我們要帶回去仔細檢查檢查!”
李毓的隨從平日里也是在京中蠻慣了的,當即就不干了:“別在你爺爺面前玩這種齷齪伎倆啊!想要東西去我們世子爺面前求去,想強搶?沒門!”
刑獄司的人在京城向來的橫著走的,因為除了皇帝之外,他們無需再看任何人的,所以平日里他們去抄家或者去做這種檢查的時候若是看上了什麼東西都是直接扣下,從未有人敢開口說一個不字。
刑獄司的人冷笑道:“我們刑獄司辦案就是如此,你若是有什麼不滿可以跟我們走一趟!”
李毓的隨從自然是不可能忍氣吞聲的,當即揚手來了幾個同伴:“他們想扣我們世子爺的東西,快攔下來!”
軍的人只顧著站在一旁看熱鬧,李毓這邊帶的人不多,刑獄司這邊今日也只來了十幾個人,一時之間雙方便對峙起來了。
李毓回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了這一幕。
高楓立即將事的經過告訴了李毓,完了還拳掌地道:“世子,這些鱉孫簡直是欺人太甚,這事兒咱們可不能忍!不然這一路上肯定不會好過。”
李毓沒有理會高楓,他聽完經過之后只是回頭看了一眼走在后面的寧易,隨即淡聲道:“他們想扣就隨便他們扣好了,就怕他們沒有命把馬車運回去。”說完這一句,李毓便不管后頭的,徑直上了馬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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