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聽了很生氣,當時反駁了過去,卻也覺得況有些不太好,登車就奔鄭家來了。謠言,尤其是關於私生活什麼的,能不沾就不沾,尤其是年輕小娘子。王氏過來就是告訴杜氏:“有人欺負你閨,需要做危機公關。”
看到王氏臉也很差,並不直接說正題,趙氏無奈地又把人帶出去了一回。
聽了王氏的小報告,杜氏冷聲道:“我知道了。知道是從哪裡傳出來的風聲麼?”
王氏道:“謠言這東西,您還不知道麼?真有心,哪裡還能查得到?!池卿年有爲,京中哪有不多談論的時候?”
“我知道了,你跑這一趟也辛苦了。”
王氏連稱不敢,又說:“但有什麼用得到我的,夫人只管吩咐。”
杜氏也不跟客氣:“晚間我與相公說去。”
王氏也不便多留,匆匆告辭而去。
杜氏越想越氣,卻不得不做出反應,把兒媳、孫媳都招了過來:“外面有很不太好的話傳了出來,你們不要跟著鬧,晚上相公回來了,商量出了個對策再說。”忍怒把王氏說的流言傳達了一下。
最先生氣的是趙氏:“這些人真真無禮,別人家事,豈由他們胡言語?!”
於薇和李莞娘,就是兩尊大炮,口下不怎麼積德。
一個說:“鄭氏素多子,沒道理姑母不會生。”於娘子痛快地把不孕不育的責任推給了池修之。
另一個說:“姑母運道素來極強,還護著姑父一路平安,也許是先前運道拿來擋災了也說不定。”李娘子認爲,不是生不出,是生兒子的力拿來旺夫了,騰出手來再生!
趙氏十分忍不住地把這兩個給鎮了下去:“不要說話!這時候自陣腳,是親者痛仇者快!”
杜氏道:“這話很是!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誰與我阿琰過不去!”
凡是孃家人,聽到這樣的消息,第一反應是護著自家閨,這樣的風言風語,肯定是要找婿要一個保證,甚至已經腦補好了,婿答應了自是千好萬好,不答應,那就別怪咱們不客氣了。
池修之正在太府忙碌呢,蕭文個老頭子雖然是正卿,可他不頂什麼大事兒,一看賬目就頭暈,十分秉承上意地把所有的活都給池修之了。池修之不但要接手已經被查得四是的太府寺,還要安新調過來的工作人員:事已經過去了,大家不要那麼人心惶惶。
他還不知道岳父家從上到下差點就要把他缺席審判,判他個離婚了!
鄭琰在家裡準備晚飯,一的低氣。連邊的侍婢都一副“別惹我”的樣子,弄得全家上下都覺很不好。
晚間,鄭靖業下了班,還要帶著人到家裡開小會,杜氏稍晚一點纔跟鄭靖業說了兒現在的境。鄭靖業生氣地道:“當初是他求娶的阿琰!他要有什麼歪心思,我必不饒他!不過,這倒不像是他的風格啊!也不要冤枉了好人,明天問問阿琰,他是怎麼對阿琰解釋的。”
池修之現在還被矇在鼓裡好嗎?你們就這樣給他定罪,是不是太兇殘了一點?
池修之忙了個腰痠背痛地回到家,覺得氣氛有點兒不大對。葉文機靈,悄悄地走過去找阿慶打聽□。阿慶冷靜地回了他一個白眼,把葉文白得莫名其妙:“我又做錯什麼啦?”他們倆,咳咳,彼此都有些好,快要談婚論嫁了,又遇上這樣一檔子事兒。
池修之很累,匆匆吃完了飯,才得片刻閒暇,跟老婆獨一下,想麻麻。不想鄭琰很嚴肅地道:“我今天去看外祖母了。”
“老人家還好吧?”
“很好。”
“舅母呢?”
“舅母跟我說了一些話。”
“哦,”池修之淡笑一下,鄭琰與池舅媽有點氣場不合,“你們能一說說話也好。”
“卻是說不到一起去的。”
“怎麼了?”池修之坐了起來,看起來妻子怨氣頗大啊!做爲一個好老公,再苦再累也要安老婆。
鄭琰一挑眉:“舅母說,咱們親五載還未有子嗣,不如給你納幾個侍婢生生看,興許我看著看著就學會了。”
池修之打了個寒:“這是說八道的呢,你別聽的!”
“我纔不聽的呢,我就問你。”
鄭琰忽然覺得自己好像變了個苦復仇文裡的主的前世,神馬宰相之下嫁有爲士子,傻乎乎地爲夫謀劃、爲他鋪路,幫他照看家務……結果從他家親戚往下全特麼不領。最後,老公摟著個小、抱著個大胖兒子,告訴,這纔是偶真,一直爲偶默默付出,爲了偶的前途,憐命薄甘做妾,現在偶翻做主人了,要給真回報了,請你去死一死!反正你爹是賊,你又生不出,對偶家親戚長輩而不夠尊敬,你名聲又不好,還驕橫無禮,不拉不拉……再狗一點,那位小剛好姓個谷,是原來已經準備嫁給他的……
這還算好的,再苦一點,乾脆就是個二貨配,過一陣兒千方百計生了孩子,幫人家打完了天下完累就去死。等著來個小妖,睡的老公打的娃、毀的名聲花的錢!掙下的家業全tm便宜了小妖生的拖油瓶!要不要這麼苦?!
沃次奧!停,打住,再腦補下去就要瘋了。
哇地一聲就哭了出來:“你要不樂意就早說啊!我走就是了。”
今天被雷劈掉的人真多,饒是池修之冷靜自持也被嚇得不輕:“你在說什麼啊?這日子過得好好的,走什麼走啊?”魂飛魄散地抱著老婆,“我們都還年輕呢,不急啊,不急。”
“池家就指著你呢!我不早點兒走,難道要等到七老八十了再被趕出門去啊?嗚嗚~”
池修之手足無措,摟著老婆不撒手:“這是什麼話說的?你是我娘子,這是你的家!你要走到哪裡去?”
“反正不會讓你們爲難就是了!放心,以後你還是我師兄。”
池修之也快要哭了:“你一向是不聽舅媽的話的,怎麼這回就認了真了呢?”
“你不是獨子麼?咱們不是還沒孩子麼?嗝~”哭得打嗝了。
池修之真是“一天的疲勞全都不見了”,急的!“我是獨子不假,咱們只是現在還沒生孩子,以生的日子長著呢。你……不用這樣沮喪啊。”
鄭琰拿袖子抹抹眼睛:“我不管,我跟你說,我絕不許你三心兩意!你要是想要孩子,我生不出來,咱們就離婚,還是好聚好散,你要是揹著我胡來,我死你!聽到沒有?!”
池修之頗有一種劫後重生之:“你說什麼就是什麼!舅母那裡我去說,家事上面,你不要再聽的話了。要是個頂用的人,哪裡用我們到舅家奔波,你還就信了的話了。”
“怎麼也是長輩啊。”
“也不用盲從的。”
鄭琰哭累了也趴著休息,池修之著妻子的背,輕聲道:“你不要把這樣的話放在心上,你的子要。你道一家一姓之傳承靠的就是多生麼?多子看似興旺,實則不然。重要的不是孩子多,而是後繼之人要爭氣。生個孩子養不好,辱沒了祖宗還是輕的,抄家滅門的也不是沒有。”
鄭琰擡起頭來:“咱們現在連都還算不上。”
“那你還哭!有這時間,不如跟我多下下功夫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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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這一步也就算了,坑爹的是第二天蕭令先把池修之給找了去,特意關心了一下池家下一代現在何的問題。
我去!他怎麼想起這一茬的?!池修之頭大了一圈兒,老婆跟他鬧,他樂意哄著。他舅媽哆嗦,也算是盡了長輩提醒的義務——雖然他不太領。蕭令先提起來,特麼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麼?當下正道:“我們都年輕,正是爲國效力之時,不急這些事。”
事是樑橫給挑起來的。李神策看人還真準,他說樑橫與賈正是一路人,他們還真tm是一路人,就是見不得別人比自己好。誰比自己好了,他總忍不住要酸上那麼兩句。現在他做了史,更是以打小報告爲職業,忙得不亦樂乎。池家剛剛因爲沒有宴請他而得罪了他,不給池修之下點絆子他就不是樑橫了。
樑橫這貨下舌頭也會下,他跟蕭令先說,他還擔心池修之的:“鄭氏素來多子,何以韓國夫人下嫁池卿至今尚無消息?反是池氏,脈單薄,這個……” 一個生不出孩子的男人“沒種”!
言又止的樣子,讓蕭令先也關心起池修之的狀況來了。
然後再說,“也許是臣得不對,是他們夫婦太好,韓國夫人無子,池卿不肯納妾呢。可是畢竟是朝廷大臣,總這樣被人說道也不是個事呢。”
樑橫料定池修之不敢納妾——誰不知道本朝貴彪悍啊——那就要讓他在蕭令先這裡留下一個膽小懼的印象。蕭令先最討厭的人,就是飛揚跋扈型的。這樣鄭琰也在蕭令先這裡討不著好,池修之也要連累。如果池修之納妾了,且不說鄭靖業饒不饒他,鄭琰那一關就難過。
他的話說得顛三倒四,全借“流言”之口,把對池氏夫婦的攻擊全說了出來。在他看來,池修之這個走狗屎運的傢伙,真是個大障礙,蕭令先居然一直在想著他!樑橫是準備自己做蕭令先的肱之臣的,池修之比他還有派頭,這怎麼行?萬事需要早料一步、早做一步,樑橫當然是要當針地破壞池修之在蕭令先心中的印象。池修之那個金手指外掛,也是他的打擊對象。
蕭令先果如樑橫所料,問起池修之孩子的事,大家都是男人,蕭令先首先想的,還是池修之是不是另想別的法子要個孩子。真像樑橫說的,朝廷大臣,沒個兒子不像話。
想到這裡,蕭令先咳嗽一聲:“雖然如此,也要上上心呢。阿琰也不是那麼不講道理的人。”
池修之心裡火氣很大,你妹,管天管地你還要管到我牀上來了!語氣生地道:“臣亦然!”都別tm添了行不行?夫妻好你們也要管?!有沒有節啊你們?
蕭令先真沒這麼八婆,他是聽了樑橫的小報告,一想,確實啊,這才關心了這麼兩句。再在看池修之這個態度,我去,不會是他“不行”吧?他們要離婚,我幫誰?
終於諱地提了一句:“你也不要累得虧了子,手上的事暫緩兩天也沒事兒,多陪陪阿琰吧。”
池修之不知道他已經被同了!皇帝都以爲他可能不育了!還冷地道:“臣明白。聖上,聖上爲天下主,該關心的事很多,不要總看著臣夫婦的私事。”
蕭令先非常好脾氣地道:“你說的是,你說的是。”
樑橫的主意打得不錯,蕭令先不但自己跟池修之提了,還讓徐瑩晦地提醒一下鄭琰。正好,鄭琰因爲採選淑的事要宮商議,徐瑩也就意思意思地提了一句:“聖上昨天不知道從哪裡聽來的,跟我說,你們是不是還沒孩子?”
鄭琰的回答就直接得多:“這幾天真是作怪!怎麼一個一個都說這個?真是邪了門兒了!管到我家門裡來了!我絕不容有人我家門!”
“我就是傳個話,隨你怎麼辦,”徐瑩懨懨地道,“只要你與你家池郎不在乎,誰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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