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煜見王令總算不再掙扎,又擊中他背後幾大,卸掉他一大半功力。
稍後,令許赫等人將錦衛特製的玄鐵鎖鏈取來,將其雙手雙腳縛住。
眼看萬無一失,平煜依舊不放心,正要再給王令點上麻,誰知秦晏殊因先前捱了王令一掌,力多有些損,同平煜合力制服王令之際,忽然眼前一花,子晃了一下,單膝跪倒在地,需得兩手支撐,方能不往一旁歪去。
平煜一驚,忙要將其扶住,因著這番變故,手下的力道微有鬆懈,還沒到秦晏殊,只覺手下一巨力灌來,才發現王令不知何時竟衝破了那玄鐵鏈。
他錯愕,剛纔明明已將王令力廢除,怎又突生變故。難道習練五毒之人經脈走向與旁人不同?
忙一掌拍下,王令卻已經去如箭矢,一飛沖天。
駭人的是,王令剛一衝破束縛,竟如同野般張開口,直往離得最近的林之誠咬去。
他已不止是雙眼赤紅,連張開的牙齒中都沁出痕,狀若惡鬼。
平煜想也不想便飛躍起,抓向王令的背後,腦中卻憶起王世釗有一回因練功走火魔,也是如王令這般狀可怖。
忽然冒出一個念頭,五毒練到王令這等境界,是不是蛇蟲鼠蟻本不能再滿足需求,唯有人方能饜足?
看王令出森森牙齒瞄準林之誠,這推論並非不可能。
果然,耳邊傳來王世釗著氣的聲音,“他現在氣竄,需得吸食人才能恢復力,一旦他吸了,功力又可恢復八,快攔住他。”
以往在京城時,王令這韃子專養了一批供他吸食的人俑,不令其死,只三不五時吸吮人,每至夜間,府中便滿是腥味。
一想到此,他便憶起自己如今的境,不但日後不能人道,還會淪落到這等不人不鬼的境地,恨意又涌將上來,揮開雙臂,也跟在平煜後撲向王令。
林之誠功力尚未恢復,腳上又繫著玄鐵腳銬,見王令朝自己咬來,倉促間無可躲,只能眼看王令近,目中卻有釋然的意味。
二十年前,因著一份狂妄自負,他不小心誤中了王令的圈套,不但痛失雙生子,更惹得髮妻傷心絕,棄他而去。
時至今日,妻子依然不肯原諒他。
沒想到二十年過去,因著機緣巧合,在他的相助下,王令總算謀敗。
就算王令功力恢復一時又如何,早已是功敗垂之相。
雖不甘心死在王令手中,他卻也無可躲。
只一想到大仇得報,心中多安許,仰頭看一眼晚霞蔚然的天空,中漸趨寧靜,忽聽後傳來一聲淒厲的喊聲。
“之誠!”
這聲音再悉不過,他心頭一震,轉頭向後。
就見妻子不知何時從帳中奔出,正跌跌撞撞朝他跑來。
眼中驀地一酸,他低聲喚道:“貞娘…… ”
妻子卻猛的停住腳步,滿面駭然,出絕至極的目。
須臾,痛徹心扉地哭了起來。
林之誠著妻子,聽頸後勁風來,心知王令已欺至近旁,眷地看妻子最後一眼,緩緩閉目死。
妻子最是膽小,若是見到自己死狀,不知會怕什麼樣。
想到此,心彷彿被什麼重重住,狠狠一揪。過去二十年,妻子雖獨自一人生活,總算有自己在一旁暗暗相護,若連他也走了,妻子可就真算得上孤苦伶仃了。
正想得中發,後卻傳來一聲悶哼,隨後便是重倒地的聲音,訝然回頭,才發現平煜不知何時已抓住王令的襟,用力將其往後一勒,不顧王令的掙扎,死死將其制住。
他目微凝,初見平煜時,此子武功不見得這般進,也不知練了何,竟短時間拔高這許多。
他思緒並未停留太久,下一刻,便將注意力重新轉到背後的腳步聲上,
那步伐如此急迫又如此悉,他就算閉著眼睛,也知是妻子朝自己奔來。
頭彷彿有什麼東西堵住,他紅著眼圈轉頭,眼見那瘦弱的影越跑越近,不顧鐵銬的沉重,強行邁開步伐,跌撞著朝迎去。
***
平煜依照逆行的法子,重新點住王令的大,徹底將其力廢除,隨後裡外三層將王令關押於神廟中。
他不願將王令於旁人看管,卻因皇上已然甦醒,正召他前去,雖不放心,卻不能留在原地守候。
秦晏殊調養一晌,子已恢復原樣,自告勇看押王令。
英國公等人又點了近百名武藝高強的兵士守在一旁。
見狀,平煜多放心了些,匆匆離去。
路上,卻想起王令先前提起傅蘭芽母親時曾直呼努敏,且從語氣來看,似乎對傅蘭芽母親懷著刻骨仇恨。
心中約有種預,傅蘭芽的母親恐怕並非普通的蒙人,暗想,不論王令最後會吐什麼,絕不能將他由旁人審問。
除此之外,還需儘快從王令口中拷問出坦布麾下大軍的行藏,好早些採取應對之法。
到了皇上帳中,門口早圍了數位重臣,見他過來,紛紛讓道。
皇上正茫然地看著帳頂,聽得平煜進來,忙出一個蒼白的笑容,掀開蓋於上的薄毯,起道:“你來了。”
平煜跪下行禮,“見過吾皇。”
“今日之事,多虧了你。朕當時雖然不能言語,心裡卻清楚著呢。”皇上目和煦地著平煜,“只是,朕一想起過去兩年的種種,彷彿在夢中,也不知怎麼就犯了糊塗,竟王令矇蔽至斯。如今想來,朕甚愧矣。”
平煜笑了笑道:“皇上何出此言。”
心中卻暗想,皇上神智時而清楚時而糊塗,眼下看著倒是明白,就不知下一回發病又是什麼時候。
也不知王令做了什麼手腳。以此人之能,就算下毒,恐怕也非一般的□□,也不知何藥可解。
如今王令既除,倒是可以好好盤查一下皇上的膳食了。
忽然想起傅蘭芽那包解毒丸,不知可還有剩餘的藥丸,若有,不妨拿來一用。
需知傅冰父子尚在獄中,若是藉此機會翻案,倒是個順水推舟的好法子。
雖一想到傅冰,他仍有些意不平,但既已和到了這般田地,過去的事就算再介懷還能如何。
總不能到了迎娶之日,邊連一個送嫁的孃家人都無。他不但想娶,而且要給十足的面,恨不得讓日日都稱心如意纔好。
傅冰父子的事,只要能籌謀一二,總要盡力爲之。
皇上著平煜,還要說話,忽然劇烈頭痛襲來,緒也跟著變得煩躁不安。
只是與從前不同,他不但頭痛裂,眼前還不時晃一個出塵俗的人,此背影極,只一眼,便他魂牽夢縈,恨不得立時將這子招來,共魚水之歡纔好。
這|來得太過莫名,似是在王令跟他提起傅蘭芽之後,纔不時冒出來作。
他雖然疑,卻無法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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