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平府時,已是日暮時分。
許是爲了迷東廠的人馬,馬車未走大門,而是徑直繞到府後的窄巷才停下。
傅蘭芽等車停穩,裹著那件斗篷下了車。
走了一段路,不得不承認,那藥的確有奇效,抹過一回後,這時候間的不適已經好了很多。
只是,一想到最後到底能拗過平煜,還是被他哄著給上了藥,就說不出的惱。
上藥的過程漫長又恥,惱怒地催促了他好幾回,他卻全沒有罷手的打算,若不是李珉在外頭敲門說大夫來了,平煜還不知要磨蹭到什麼時候。
想到此,怒意頓起,悄悄擡眼,瞪向前方平煜的背影。
他人高長,這時已走到甬道盡頭,金燦燦的夕落在他上,將他拔的影拉得極長。
無論是璨亮的雙眸還是滿面春風的表,都出他此時心正佳。
傅蘭芽看得越發悶,正要將視線移開,忽然從前方匆匆走來一人。
仔細一瞧,正是旁是府中那位慈眉善目的管事。
那管事走到平煜跟前,不知說了什麼,就見平煜臉微沉,眉頭蹙起。
頃,回頭看一眼,淡淡對李珉和陳爾升道:“我去外書房議事,你們送傅小姐回院。”
說罷,不等李珉他們作答,便轉快步朝外院方向走去。
傅蘭芽心知他瑣事纏,從早到晚就沒有得閒的時候,尤其爲了坦兒珠之事,尚有許多事要籌謀,便收回目,默默跟在李珉和陳爾升後。
走了一段,一擡眼,見前方不遠便是和嬤嬤所的那座小院,原本安定的心又慌了起來。
若是讓嬤嬤知道了昨夜的事,不知會傷心驚怒什麼樣,可是的起居一向由林嬤嬤悉心打理,那事就算瞞得了旁人,斷瞞不過林嬤嬤。
平煜的態度倒是坦,明知介懷林嬤嬤,卻一句都未提起過此事,不知是不是存心忽視林嬤嬤,還是覺得此事本無需向一個下人做代。
只說進京之後便會從速迎娶,莫要胡思想。
心緒不寧,想著想著,腳步不自覺放緩。
李珉走了一路,回頭見傅蘭芽立在原地不,訝道:“傅小姐。”
傅蘭芽回過神,咬脣喟嘆一聲,事既已發生,躲是躲不過去了,只是,嬤嬤那般疼,等知道真相,一場傷心是躲不過去的。
這麼想著,心事重重地回了院子。
——
平煜到外書房時,李攸早已在書桌後等了許久了。
除了李攸,書房還有一名十八九歲的子,形跟傅蘭芽一般的玲瓏有致,生得明眸皓齒,一雙眼睛靈得出奇。
見平煜進來,微微出一點笑意,上前行禮道:“大人。”
平煜看也不看,揮揮手,道:“沒你的事了,下去吧。”
那子臉微僵,擡眼看一眼平煜堅毅的下頜線條,緩緩將手中那塊易|容面|收回袖中,笑了笑,道:“是。”
李攸目始終落在手中的信上,臉上得要滴水,等那子走了,猛的那封信丟到桌上,忿然道:“皇上真是昏了頭了!”
平煜接過那信,展開一看,臉瞬間沉了下來。
“枉咱們部署了這麼久,誰知到了要的關頭,兵部的程巍竟毫無作爲。皇上已經下旨,說坦布率麾下兩萬蒙古騎兵攻打宣府,城破在即,爲了起到震攝之勢,皇上決定效仿先皇天子守國門,如今糧草兵馬軍馬均已齊備,過幾日便要親征,!荒唐的是,你猜皇上點了誰做統帥?王令!又令兵部一干人等隨軍出征,從文到武將,朝中足有百人隨行——”
他滿心憤懣,來回踱了兩步,回看向平煜:“如今京城了一鍋粥,等皇上親征,京中空虛,勢必會搖國之本。平煜,咱們既已知道五塊坦兒珠的下落,何不索趕往宣府,將布日古德那老匹夫殺了,也免得被這蒙古人害咱們重蹈當年北宋的覆轍。”
平煜默了會,冷聲道:“王令已令東廠人馬在金陵渡口設下埋伏,除了要對付我們,另又將矛頭對準了鄧安宜,只等我們——”
還未接話,忽然管事在外高聲道:“公子,世子來了。”
話音剛落,平焃扶著腰間的劍踏過門檻,大步走了進來,臉上是前所未有的凜然,大有山雨來的架勢。
作者有話要說:上晚班,下午只碼出來這麼多。最後一卷故事發生當然是當年平平充軍的宣府,一無際的草原,熠熠星,差點被老巫婆侵的地方,多麼好野戰啊,故事從哪開始就在哪結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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