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奉安?這話怎麼講?諸人看他。
武兒回頭看京城:“李大都督給我們做了表率,指點我們接下來怎麼做。”
“怎麼做?”胡子男一頭霧水。
武兒微微一笑,笑意讓的面容顯得靈,拂去了表面上不和年紀的沉穩。
“世道已經荒唐,屯兵在手韜養晦,以往的規矩都可以拋開了。”他說道,將馬鞭一甩,“走。”
雖然聽的半懂不懂,但武兒懂就可以了,武兒說好那就是好,諸人都跟著高興的一甩鞭子吼一聲向前疾馳。
影如鴻遠去,梁振醉意朦朧的醒來,昨日的事忘記了一半,只余下心的悵然。
“小烏這麼早走了?”他有些憾更多的是寂寞,“我還沒聽他再多講振武軍的事。”
“老太爺放心,振武軍很好兵強馬壯,只有一點武都將抱怨,怪父親喊他烏,如今他的部眾都被稱為軍,被人說烏鳴地上無好音,嫌棄他們。”老仆笑道。
梁振嗤聲:“那還有烏反哺至孝忠義呢,行軍打仗殺人取命就是要不討喜,討喜的那是說書唱戲的。”又嘆氣,“可惜他再勇猛我也幫不了他得更高的職。”
隨從同嘆息:“這不是老太爺你的過錯,只怪武都將出不好,沒有個家世門第為靠。”
梁振捋著胡須:“小烏說他是孤兒,我總覺得他在說謊,他明明讀過書知禮節進退有度,無父無母的山野孤兒誰教他的?總不會是天生的吧。”
“也許就是天生的。”隨從打趣笑,“如果真是讀過書且出好,家里人怎麼會舍得讓他十二三歲就跑來漠北當兵,那是尋死啊,他能活到現在就是天賦異稟。”
梁振笑了笑:“但愿老天讓他運氣好一點。”說道運氣和老天又惱恨,“黃口小兒手握旌節坐鎮一方,能征善戰的悍將被驅趕如犬,老天哪里有眼!”
又要罵了。
隨從忙勸阻:“老太爺,李狗賊利用老太爺得了便宜,咱們應該去討好。”
梁振一腔怒火找到發泄,從椅子上一躍而起:“來人,抄家伙!”
梁振的下人跑去打砸李宅家門,雙方再次打罵混戰,但并沒有多人來看熱鬧,現在京城最熱鬧的是韓宅。
圣旨的容傳遍了京城,皇帝也在朝堂上頒布了這個消息,理由無非是李奉安功勞大西南夷人叛剛剛平息需要李氏繼續坐鎮,以及同時任命韓旭為益州都督,兼理劍南道軍政。
但韓旭拒絕了。
韓旭閉門不接旨,將自己原本的袍送了出來,說要辭去修道。
早些年的時候員對于皇帝不滿常常會以辭表明心志,隨著幾位德高重的大臣或者年老辭榮養或者死去,這種事越來越,這些年更是再未有過,皇帝連朝堂都幾乎不上了,旨意或者由全海送出來或者由崔征定奪,員們見不到皇帝的面,如同唱戲沒有觀眾諫言也變得沒有用
進諫言是先進給了崔征或者全海,惹惱了他們沒有好下場。
這一次是可忍孰不可忍,給一個小兒當手下,韓旭不肯辱。
皇帝對韓旭的節烈沒有任何反應,他本就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只專心和貴妃娘娘研習新的歌舞。
韓旭門前人馬來來往往,有勸說的有嘲笑的,崔征堅持要用耿直的韓旭,全海羅氏則高興的要讓韓旭如愿滾蛋換其他人。
京城開始因為韓旭陷了熱鬧的紛爭,引發紛爭的李明玉則平平靜靜承襲了節度使。
李明樓心中一塊巨石落地,坐在驛站里吩咐金桔拿酒來。
元吉沒有阻止:“如此喜事當喝一杯。”
金桔高高興興的拿來了酒:“驛站里沒有好酒,小姐湊合一下。”
“這是我的疏忽,明日就讓劍南道送一個酒坊來。”元吉道。
金桔說的是驛站沒有好酒,元吉便想到太原府也沒有。
別人奢侈是從家鄉故土送一壺酒,李明樓的日常是從家鄉故土送一個酒坊,一個酒坊不僅僅有釀酒工,還意味著要帶著劍南道的水糧食等等釀造酒的一切,見識過從劍南道搬房子的金桔已經能夠穩定心神,斟酒沒有灑出來。
這小事李明樓并不在意,嗯了聲,先端起一杯酒倒在地上,元吉知道在祭奠李奉安,也跟著倒了一杯,一向沉靜的面容難掩激:“大人泉下必然欣。”
父親在泉下不會欣的,因為死亡還在前方等待,不到最后度過那一刻,父親不會欣,也不會。
現在稍微能歡喜的是李明玉得到了節度使,過程與命中不同,所以命運還是有改變的可能。
不過這也沒有什麼可喜的,項云也改變了過程但依舊了李明玉的恩人。
李明樓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今日高興,讓大家盡喝酒,我們在這里再住一天。”說道。
元吉應聲是去傳達這個吩咐,項九鼎自然也沒有異議,還親自去附近的城池采買了幾車酒菜,占據了驛站以及周邊空地的兵馬車隊開始了熱鬧的宴席,篝火映紅了半邊天。
元吉的臉也變得通紅,坐在地上拎著一壺酒仰頭喝。
“小公子能承襲節度使,元爺是真高興了,從來沒見你喝這麼多。”四周護衛們笑道。
“小公子能得承襲節度使我很高興,UU看書 www.uukanshu.com但讓我更高興的卻是大小姐。”元吉喝了酒,話比以往多了幾句,“中五在皇宮聽到消息的時候為什麼哭,哭的不僅僅是事了,而是這件事是大小姐做的。”
說到這里他的鼻頭也是一酸,仰頭喝酒掩住。
大小姐能擔起李氏的前途了,李氏不會因為只有兩個孩子而大樹倒下猢猻散。
劍南道比李明樓接到消息晚一些,歡喜和開心是一樣的。
李明玉在書桌前出小孩本,嗷嗷的著跳上桌子。
項云沒有勸誡李明玉不要失態,他自己也出笑容,俯施禮:“恭喜李大都督。”
李奉安過世半年多了,李大都督這個稱呼在劍南道從未消失,以后更不會消失了。
李明玉站在桌子上笑的有些。
“大都督可不能站在桌子上。”小丫頭豆娘嘻嘻笑。
這是李明玉的隨丫頭,項云這種大人在場也不用退避。
“大都督怎麼不能站在桌子上?”有婦人的聲音從外傳進來,隨之走進來一個中年婦人。
看到項云也轉過來微微點頭:“桂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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