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盡管景明帝心中天平已經開始往鬱謹傾斜,可他本來還在猶豫,湘王去而複返終於促使他下了決定。
對薑似夢到福清公主上元節遇險,景明帝是信的,有後來發生的事實為證。
等到了皇后以菩薩夢中點化為由提出要把一位皇子記在名下,景明帝就將信將疑了。
菩薩還能皇后的夢?夫妻這麼多年他還不知道麼,皇后本不是吸引菩薩的人!
之後再聽到湘王以夢為由不想娶妻,景明帝別說相信了,沒拿換過好幾次的白玉鎮紙砸在湘王臉上就不錯了。
以後一個個的都借著做夢的名頭來向他提各種無理要求,他這個皇上還當不當了?
老八還真是能耐了,不想娶妻居然敢找借口糊弄他,這種把他當傻子的兒子能給皇后嗎?當然不能啊!
景明帝有了決定,抬腳向坤寧宮走去。
皇后才回坤寧宮不久,哪怕有從慈寧宮過來的福清公主與十四公主陪著說話,依然有些心神不寧。
皇上會選燕王嗎?
雖然委婉表了想法,可在這種要事上皇上定然有自己的打算。
如果皇上最終選了湘王,又該如何力爭?
是皇上的妻,地位與那些嬪妃截然不同,可真的與皇上鬧僵,顯然不會好。
然而有些可以退讓,有些卻必須要爭,比如記名皇子這件事。
皇后的異常被福清公主瞧在眼裡,輕聲道:“母后,您是不是還在為我擔心?”
皇后收拾好心,衝福清公主微微一笑:“這幾日你們兩個都瘦了。”
福清公主抿了抿:“兒讓您費神了。以後我與十四妹不隨便出宮了,每日要麼在寢宮,要麼在您或者皇祖母那裡,您就不要總想著這件事了——”
皇后輕輕拍了拍福清公主的手:“你這個傻孩子。”
正是因為兒要去慈寧宮,而哪怕為皇后都沒辦法攔,才擔心啊。
上元節的事,究竟與太后有沒有關系?
皇后心裡想著這些,就聽宮人稟報道:“皇上駕到——”
皇后與兩位公主才起去迎,景明帝已經大步走進來。
免了請安,景明帝打量兩個兒一眼,笑道:“原來你們兩個來了皇后這裡。”
福清公主抿笑道:“早知父皇會過來,當時就與父皇一起了。”
見皇后面不解,景明帝笑著解釋道:“剛才去外頭走了走,恰好遇見們兩個丫頭。”
皇后心知景明帝這時候過來定然是說皇子記名的事,當著福清公主與十四公主的面卻半點不聲,閑話家常幾句,這才道:“福清,十四,你們回去吧。”
福清公主與十四公主齊齊屈膝,退了下去。
皇后挲著茶杯,下意識攏手指,面上卻一派平靜。
在一國之君面前,張只能放在心裡,表現太過急切反而可能適得其反。
景明帝啜了口茶,開口道:“我想好了,就把老七記在你名下吧。”
皇后大大松了口氣,出真切笑意:“多謝皇上。”
打量著皇后的笑臉,景明帝角微彎:“看來皇后對我的決定是滿意的。”
皇后忙給景明帝行了一禮,口中道:“無論皇上把哪位皇子記在我名下我都是滿意的,當然是燕王就更滿意些。”
聽皇后這麼說,景明帝不但不覺得著惱,反而有些高興,笑道:“皇后就認定老七會照顧好福清?”
皇后靜了一瞬,道:“我是子,不及皇上想得長遠,也不懂那麼多,但我覺得能對妻子好的男子對親人也不會差的。”
看一看齊王,平日裡說是與齊王妃夫妻恩,可小妾通房王府都快住不下了,齊王妃出事後更是表現冷靜。
說是冷靜,何嘗不是薄。
即便齊王妃做錯了,倘若齊王真心在意,也不會如此撇清。
對朝夕相的妻子尚且如此,對旁人如何可想而知。
景明帝聽皇后這麼說,呵呵笑起來。
皇后果然是個有眼的,他對妻子也不錯呢。
景明帝做了決定,心輕松起來,而皇后得償所願,心更是愉悅。
兩個好心的人湊在一起自然談愉快,景明帝坐了好一陣子才離開。
走出坤寧宮,景明帝抬頭看了看天。
天空高遠,白雲片。
回到書房,景明帝吩咐潘海:“傳宗人令。”
大周設宗人府,專司皇家宗室事務,撰寫完善帝王族譜的差事就歸其管理。
皇后要把一位皇子記在名下是大事,不得與宗人令商議。
不多時,老宗人令巍巍走進來,給景明帝行禮。
景明帝忙道:“王叔不必多禮,請坐。”
宗人令向來由宗室王公擔任,現任宗人令年紀已經不小,是景明帝的一位堂叔。
潘海立刻搬來一個小杌子放在宗人令側,扶著他坐下。
看著型寬大的老皇叔勉強坐在小杌子上,景明帝瞥了潘海一眼。
怎麼能給老皇叔坐小杌子呢,摔著了怎麼辦?
潘海滿腹委屈。
帝王面前不都是坐小杌子嘛,除了皇后,誰能大大咧咧坐搖椅不?
宗人令倒是沒在意這些,問道:“不知皇上老臣進宮有何事?”
景明帝示意潘海守在宗人令邊,而後微微一笑:“有件事要與王叔說一下。”
老宗人令不由直板, 擺出認真聆聽的姿勢。
景明帝微不可察掃一眼堅強支撐著可以用大胖子來形容的老宗人令,下意識有些擔心,遲疑一瞬才道:“朕想把燕王記在皇后名下——”
話音未落,老宗人令就子一晃從小杌子上栽下去,幸虧潘海手疾眼快扶住才沒出事。
景明帝忍不住站起來,一臉關切:“王叔沒事吧?”
老宗人令表扭曲,息急促,全然不顧險些摔倒的事兒,慌忙道:“皇上,皇后記名皇子是大事,您一定要三思啊!”
景明帝也不提再賜座的事,淡淡笑道:“王叔安心就是,朕已經三思過了。”
“皇上可有召六部九卿商議?”
景明帝臉上笑容更淡了些:“這是家事,與王叔說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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