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聽一聽薑似的話，就能聽出許多不尋常。

王府的馬車又不是破爛，怎麼說壞就壞了?這也就罷了，另一輛馬車還遇到了驚馬，且齊王妃與燕王妃當時皆彈不得，無力逃生……

景明帝聽得腦仁疼，問皇后:“老四媳婦怎麼樣了?”

皇后神嚴肅:“人還在昏迷中——”

“傷得嚴重?”

皇后蹙眉道:“命嬤嬤檢查過了，上只有一些傷，不過——”

“不過什麼?”景明帝覺得不妙。

皇后歎息一聲:“齊王妃臉上傷口頗深，十有八九破相了……”

景明帝了眉梢。

破相對子來說無疑是天大的事，不過在景明帝心裡顯然沒有事的真相重要。

“那為何遲遲不醒?”

皇后搖搖頭:“太醫還沒查出來。”

景明帝重新看向薑似:“老七媳婦，你有什麼看法?”

老七媳婦既然進宮來向他與皇后稟明況，可見是有想法的。

“兒媳覺得驚馬不是意外，人為的可能更大。不過這些只是我的猜測，真相如何還需要仔細查探。”

景明帝重重點頭:“是要好好查一查！潘海——”

“奴婢在。”

“傳朕口諭，命順天府尹甄世即刻查探兩位王妃驚馬一事。”

關乎皇室臉面，遇到這種況一般都由廠衛去調查，而不是給順天府尹。但這一任的順天府尹況不同，畢竟連前太子給皇上戴綠帽子的事老甄都知道了，在景明帝心裡也就沒什麼可避諱了。

比起那些更擅長刑訊問供的廠衛，顯然甄世破案的能力更景明帝認可。

景明帝吩咐完，薑似忙道:“父皇，甄大人想必已經著手調查了。”

“嗯?”

“兒媳回城後就命護衛前往順天府報，還帶去了齊王府車夫。”

聽了薑似的話，帝後同時了角。

燕王妃作夠利落啊。

“潘海，派兩個人去順天府看看。”

“是。”

景明帝重新看向薑似，語氣有些複雜:“老七媳婦，以後遇到事——”

本想說先別急著報，可話到邊又改了主意。

“甄世確實是可靠之人，遇到麻煩事盡管去找他。”

罷了，有個行事不按常理出牌的兒子與兒媳婦還能怎麼辦?反正老甄知道他那麼多事，不在乎再多幾件。

薑似斂去眸中笑意，對景明帝屈膝:“兒媳知道了。”

又是一陣沉默，景明帝忍不住問:“老七媳婦，你認為是車夫了手腳?”

薑似笑笑:“兒媳不敢胡猜測。”

“但說無妨。”景明帝淡淡道。

薑似沉默一瞬，神坦然道:“其實也沒什麼可猜。路上我的馬車壞了，四嫂邀請我坐的馬車，後來馬車失控，我們二人都無法彈，因為僥幸才得以生還。而當我命護衛把齊王府車夫押往順天府時，那車夫拔就跑，若說沒有問題就奇怪了……”

景明帝臉越發難看。

如果老七媳婦所言屬實，驚馬的事齊王府就撇不開關系。可現在齊王妃也遇險了，又怎麼說?

經歷了三子晉王指使人推淳哥兒水及前太子以偶人咒他的事，景明帝不認為齊王妃做不出害燕王妃的事。

可害人的人總不能把自己搭進去吧?

也是因此，景明帝暗暗說服自己不要往壞想，至等齊王妃醒來再說。

沒等多久兩位太醫走出來，向帝後行禮。

景明帝問二人:“齊王妃如何了?”

“回稟皇上，王妃依然在昏迷中。”其中一位太醫道。

景明帝不由皺眉:“不是說並無嚴重外傷，莫非了傷?”

兩名太醫對視一眼，先前開口的那位太醫道:“經由臣等檢查，王妃五髒六腑未嚴重傷害。”

“那怎麼會昏迷不醒?”景明帝越發詫異了。

另一位太醫道:“王妃險些摔落懸崖，臣等猜測，許是到了極大驚嚇——”

景明帝輕輕搖頭。

這麼說，老四媳婦遲遲不醒是嚇的?

薑似垂眸而立，揚了揚角。

齊王妃當然不能現在就醒過來，免得說大實話壞了的安排。

在薑似看來，齊王妃等一切塵埃落定再醒來就好，正好知道結果。

有大禮相贈，從來不是說說的。

“皇上，齊王求見。”一名侍進來稟報。

景明帝示意侍領齊王過來。

等了一陣子，景明帝見到了神惶惶的齊王。

“父皇，母后，李氏怎麼樣了?”

皇后開口道:“人還在昏迷，王爺可以進去看看。”

齊王匆匆走了進去，看起來十分急。

帝後對視一眼，沒有吭聲。

齊王走進屋子，見到躺在床榻上的齊王妃的瞬間險些失態。

那個臉上傷口翻卷的可怖人就是李氏?

嫌棄之被齊王瞬間下，換上悲痛的神:“王妃，你醒醒！”

沒有醒齊王妃，齊王反倒松了一口氣。

他此刻委實沒有安這醜八怪的心，更怕這人稀裡糊塗之下說出些什麼不該說的。

盯著那張恐怖的臉，齊王突然閃過一個念頭:李氏要是就這麼死了或許更好些，就算甄世查出來馬車被人了手腳，這些事全都可以推在李氏頭上，反正李氏與燕王妃不和是許多人看在眼裡的。至於他——

呵呵，這件事他從頭到尾本來就沒摻和。

齊王裝模作樣喊了幾聲，神悲痛走了出去。

“父皇，母后，李氏是不是傷得很嚴重?”

李氏一定傷不輕，不然不會到現在還昏迷著。

未等帝後說話，薑似便十分善解人意道:“四哥莫要擔心，聽說四嫂除了傷了臉，上只有輕微傷，隨時都能醒來。”

齊王眼神一，看向薑似。

薑似目平靜看著他，角微勾。

齊王一顆心猛往下墜了墜，意識到一件事:燕王妃什麼都知道了！

最初的心驚之後，齊王又想通了。

燕王妃看出來沒什麼奇怪，若只是個尋常子，第一反應就不是命護衛押送齊王府車夫去報了。

景明帝開了口:“老四，你就在這裡一起等著吧，看甄世那邊查出什麼來。”

等待時間似乎比想象還短，就等來了甄世進宮求見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