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好?”肖氏長長歎了口氣，“四姑娘，你要是知道昨夜發生了什麼事，就不會這樣說了。”

薑似出困的神。

肖氏心中越發舒坦，面上卻出哀戚之，著帕子了眼角:“唉，這話可怎麼和你說呢。”

馮老夫人已是不耐道:“回去換一裳吧。”

對二孫子雖然不怎麼看重，到底是伯府第三輩的男丁。這時候講究個子孫滿堂，男丁越多一個家族才越興旺。

再者說，就算薑湛沒出息，焉知他將來的子孫中就沒有能耀門楣的?

是以馮老夫人此刻的心可不怎麼好，瞧著薑似的紅格外刺眼。

薑似低頭看看，不解道:“孫不知哪裡不妥——”

“你二哥昨夜落水，至今下落不明！”馮老夫人不悅道。

先前瞧著隔壁永昌伯世子對薑似頗為親近，馮老夫人重新審視了這個孫在心中的分量，其後多次暗示薑似常與永昌伯府大姑娘走。

然而薑似仿佛是個不開竅的，自從那日從永昌伯府回來就再也沒去過。

馮老夫人心中雖還存著念想，對薑似的不識趣卻日益不滿。等到宜寧侯府出了事，還把薑似牽扯進去，盡管最後證明了薑似的清白，馮老夫人卻明白從此之後這個孫在宜寧侯府那邊是討不了好了，重視的心思便愈發淡了。

不得不說，馮老夫人是個非常實際的人，當一個人在心中分量減輕，那麼態度自然隨之改變。

薑似微微睜大眸子，把震驚顯得恰到好，喃喃道:“二哥現在有消息了麼?為何現在才告訴我?”

肖氏瞧著薑似大打擊的模樣隻覺痛快。

以前從沒把薑似看在眼裡，可不知從何時起每當與這丫頭對上總會吃虧，這口氣實在難以咽下。

唯一的兄長沒了，從此娘家了一個大依靠，倒要看看這丫頭還怎麼得意。

肖氏心中這樣想著，面上卻無比關切:“你父親、叔叔還有大哥他們得到消息就趕去金水河邊了，目前還沒有你二哥的消息。之所以現在才告訴你，是你父親怕你夜裡知道了睡不好。唉，可憐天下父母心啊，你二哥要是有個什麼事，你父親可怎麼辦啊?”

“二嬸很想我二哥出事?”薑似俏臉一沉，淡淡問道。

肖氏神瞬間扭曲，不滿道:“四姑娘，你二哥也算我看著長大的，與你大哥、三弟他們沒有多大區別，我怎麼會盼著你二哥出事呢?你這樣說真讓嬸子太失了。”

“呃。”薑似蹦出一個字來。

肖氏一窒，暗暗咬碎銀牙。

這丫頭氣死人簡直不償命！

想到薑湛的下場，肖氏火氣消了大半，勸道:“四姑娘，聽老夫人的話，快去把裳換了吧。”

薑似理了理裳，不急不緩道:“我不換。”

“四丫頭！”馮老夫人不悅喝了一聲。

薑似微微抬起下:“祖母，您想要孫換什麼裳呢?莫非要我換條白子來?”

馮老夫人被問得一愣。

薑似眸一轉看向肖氏，冷笑道:“我二哥還沒有消息傳來呢，二嬸就攛掇祖母要我換裳，不知安的什麼心?倘若昨夜是大哥落水，二嬸今早看到我穿一素，難道不覺得晦氣?”

肖氏一聽薑似居然拿大兒子舉例，氣得臉發白:“四姑娘，你說的這是什麼話?還有沒有把我這個嬸子放在眼裡?”

一旁的三太太郭氏忍不住打圓場道:“二嫂，你就說兩句吧。二公子出了事，四姑娘也是心裡難。”

肖氏冷笑一聲，不再言語。

這個時候沒必要與這小蹄子逞口舌之爭，反正死的是薑湛，到時候看誰哭！

“我今早來給祖母請安，換上這條石榴就覺得心愉悅，仿佛會有好事發生。我相信這是個好兆頭，所以不會把子換了的。”薑似語氣堅決，對著馮老夫人屈膝，“祖母，請您莫要為難孫。”

“你——”馮老夫人惱怒薑似面對長輩時強的態度，這讓有種被冒犯的衝。

薑似面不改等著馮老夫人發火。

這些日子祖母態度有些奇怪，似乎了什麼心思，可不能表現得一味弱，讓對方覺得是個任人的麵團子。

府中上下似乎都忘了，哪怕是前世，從來都不是那種溫順可人的姑娘啊。

“行，那就等你父親他們的消息吧！”馮老夫人忍怒道。

現在不與一個小丫頭費口舌，一切等有了二孫子的消息再說。

“倘若你二哥出了事——”

倘若傳來噩耗，定會狠狠教訓這丫頭。

薑似笑笑:“祖母放心吧， 我二哥是好人，好人會有好報的。”

說著眸漫不經心掃向肖氏:“至於那些惡人，自有天收。”

肖氏心中氣個半死。

這不是指桑罵槐嗎?小蹄子實在可惡！

不過到底是個不長腦子的，還好人會有好報呢，薑湛都落水這麼久了，現在首恐怕都泡腫了。

郭氏冷眼旁觀，默默歎了口氣。

四姑娘不願相信二公子出事的事實，願頂撞老夫人也不去換裳，仿佛這樣就會沒事了。

唉，說起來真是可憐可歎。

馮老夫人懶得再與薑似說一個字，雙目微闔，一顆顆轉著佛珠。

薑似完全不在意各人心思，現在隻想知道二哥被鬱七“照顧”得怎麼樣了。

薑湛此時已經醒了，宿醉讓他頭疼裂，看清眼前的人忍不住了眼睛:“余七哥怎麼會出現了?我一定還沒醒。”

“兄弟，你攤上大事了。”鬱謹重重拍了拍薑湛肩膀。

薑湛一怔:“余七哥，我攤上什麼事了?”

鬱謹歎氣:“昨晚的事你一點不記得了?”

薑湛愣了愣神，陷回憶中。

昨晚他與楊盛才幾個一起喝酒來著，後來喝了不，楊盛才說要玩點別的，居然咬了他耳朵。他一怒打了起來，再然後——

薑湛輕輕捶了捶頭。

後來發生了什麼事，他完全想不起來了啊。

薑湛求救看向鬱謹。

鬱謹面無比沉重:“萬萬沒想到薑二弟會被人佔了那麼大的便宜，還是個男人！”

嗯，薑湛說夢話還真是個優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