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衫青,烏的長發垂落至腰間,明眸紅,仿佛帶著朝的海棠花,又好似半睡半醒間一場夢。
年抬手,用力了眼睛。
薑似沒料到會出現這種變故,一時愣神。
“你……是人是妖?”
薑似提著擺飛快跑了。
對於這種一輩子不會再見到的人,除非傻了才接話呢。
幾乎是眨眼間,白衫青的就消失在林間。
年下意識抬腳去追,後有聲音傳來:“甄老弟,你跑哪兒去了?”
甄珩如夢初醒,看著空的前方心頭迷茫。
他剛剛出現了幻覺?
催促聲再次響起,甄珩轉走,突然草地上閃著的一吸引了他的視線。
那是一支海棠玉簪。
他彎腰把玉簪撿起來,打量片刻揣懷中,這才大步往回走去。
林子深有幾個年輕男子,皆是讀書人的打扮,有的在賞不遠一叢幽蘭,也有的正提筆作畫。
見甄珩回來,一人笑道:“甄老弟,你這小解可夠久的。”
甄珩顧不得同窗的打趣,匆匆走到一個畫案前,鋪紙研墨,提起筆來一氣呵。
甄珩的丹青在一眾同窗中小有名氣,待他一停筆,就有同窗要湊過來欣賞:“我來賞賞甄老弟畫的蘭花。”
甄珩直接把畫卷反扣過來,笑道:“我重新畫一幅吧,這張畫壞了,見不得人。”
聽他這麼說,那人於是作罷。
甄珩暗暗松了口氣,待墨跡幹了把畫收起,重新畫了一幅山澗幽蘭圖應付了事。
“甄老弟,你今天不在狀態啊,這幅蘭花圖可沒李兄畫的靈。”
甄珩笑得心不在焉:“本來就比不過李兄畫工出眾。”
賞了蘭,作了畫,眾人提議去狀元樓喝酒,甄珩借口頭疼回了順天府後宅。
“珩兒,你今日這麼早回來了?”婦人溫和的聲音傳來。
“今日散得早。娘,兒子先回書房了。”
“你吃過了麼?”甄夫人問了一聲,卻見甄珩已經走遠了,無奈搖頭,“這孩子,今日怎麼跟丟了魂似的,莫不是熱著了?”
甄珩匆匆走進書房,立刻關上房門,把畫卷從懷中取出來。
隨著畫卷徐徐展開,一名白衫青的出現在甄珩眼前。
微微睜大的眸子流出幾分驚訝,仿佛山林間的小妖被無意中闖的人類嚇到了。
甄珩閉了閉眼,那雪烏發的仿佛就在眼前。
他從懷中取出那支海棠玉簪端詳許久,心中漸漸堅定:林間所見絕不是一場夢,或許這世上真有怪存在。
於是甄世驚訝的發現兒子最近不出門了,整日抱著書看個不停。
甄世胡子,心道:離著秋闈還早,甄珩現在就開始頭懸梁錐刺,這不大像他兒子啊。
好奇之下,甄世來甄珩書房走了一遭,於是看到滿當當一書架的志怪話本。
甄世大怒:“甄珩,你看的都是什麼?”
甄珩暗暗歎氣。
平日裡父親大人本不來他書房,今日是怎麼了?早知道包個書皮也好。
甄世出手指頭著甄珩手邊的話本子:“你整日就在看這個?”
這蠢小子,包個書皮讓他眼不見心不煩也好啊,居然就這麼明目張膽地看,還有沒有把他這個當爹的放在眼裡!
“兒子就是好奇這世上有沒有妖鬼怪。”
“子不語怪力神。”甄世訓道。
甄珩垂眸聽著,可思緒飄飄,滿心滿眼都是那日從天而降的倩影。
父親大人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他都遇到了,怎麼能不好奇。甄世見兒子不知悔改的模樣,抬手賞了他一個栗:“你既然這麼閑,陪為父出去一趟吧。”
“父親——”
“怎麼?”甄世掃了幾眼話本子,威脅之意盡顯。
甄珩老老實實應了下來。
看來今日是躲不過去了,罷了,去就去,又不會一塊,最多就是父親大人點鴛鴦譜的話他咬死不答應就行。
薑安誠接到甄世的拜帖時,頗為驚訝。
伯府與這位才回京城的順天府尹並無私,甄大人怎麼會來拜訪?總不會又到什麼與伯府有關的案子吧?
不管如何驚訝,薑安誠當然不會掃甄世的面子,很快就在前院的花廳接待了這位二次登門的高。
甄世的登門引起了整個伯府的震。
慈心堂裡,馮老夫人問了兩遍:“確定甄大人來拜訪的是大老爺,不是二老爺?”
“是大老爺呢。”阿福再次回道。
馮老夫人一下下轉著手腕上的檀香佛珠,沉思片刻,吩咐阿福:“去前邊打探一下甄大人登門的目的。”
阿福領命而去,馮老夫人目緩緩移向前院的方向。
一直覺得長子不堪大用,難不還能與三品大員結下?罷了,還是先探探順天府尹登門的目的再說。
今日恰好是員休沐日,薑二老爺亦在府中,聽聞此事同樣一頭霧水。
順天府尹這個位置可不是好做的,甄世能從外地調回京城擔任此職,足以證明其簡在帝心。
大哥什麼時候與甄世有了?
薑二老爺越想越不痛快,抬腳往前院花廳走去。
甄世與薑安誠寒暄一番,笑道:“實不相瞞,我今日前來是想向令道謝的。”
薑安誠一臉驚訝:“小做了什麼?”
“永昌伯夫婦的案子,多虧了令幫忙才能水落石出。”
提到永昌伯,薑安誠緒低落下來,灌了幾口茶道:“一個小姑娘,當不得甄大人的謝。”
甄世朗笑出聲:“伯爺此話差矣,令巾幗不讓須眉,當得起的。”
甄珩打扮小廝模樣,垂頭靜靜立在甄世後,對父親的安排無奈極了。
父親來向一個小姑娘道謝也就罷了,非要拖著他來,還要他扮小廝,萬一被拆穿簡直沒臉做人。
這麼一想,甄珩把頭垂得更低了。
薑安誠聽著甄世對閨的推崇欣賞,早已飄飄然,於是吩咐下人道:“去請四姑娘來一趟。”
不久後,門口傳來一道輕聲音:“父親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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