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兒子跑得比兔子還快，甄世氣得直抖胡子。

這小子怎麼就不開竅呢，他眼這麼好，瞧中的小姑娘會差了?

甄世不由想起那日兒子問他欣賞的姑娘有何優點，他不假思索道:“破案很有天賦。”

這麼大的優點，混帳兒子居然不懂得欣賞?

甄世想起甄珩聽了後的表，氣就不打一來，用力捋了捋胡子。

難道要他把那小姑娘很貌這種無關要的優點拿出來說一說嗎?淺！

“大人，有人報！”衙役飛快跑來稟報。

甄世恢復了淡然神，大步往外走去。

公堂上，衙役們在甄世未到之前瞧著立在當中的年竊竊私語。

不是他們沒見識，實在是直接拖著來告的人真沒見過。

“大人到了！”

公堂中立刻肅靜下來。

甄世往堂案後一坐，放眼去，見到下方站著的年不由一怔。

這年竟然是靈霧寺偶遇的幾位小友之一。

考慮到薑姑娘與這年相識，甄世心中明了此人份非富即貴。

當然這種份放在京城不算什麼，對甄世來說亦見怪不怪，他吃驚的僅僅是曾有過集這種巧合。

甄世很快回過神來，一拍驚堂木:“升堂。”

衙役手中的殺威棒立刻敲了起來:“威武——”

鬱謹雲淡風輕立著，等堂中安靜下來。

一名衙役喝道:“大膽，公堂之上居然不下跪！”

鬱謹淡淡一笑，對甄世道:“還請大人原諒，我不大方便下跪。”

甄世對此並不在意，板著臉道:“這倒無妨，還是請你說說是何方人士，報又是什麼緣由。”

大周厚待文人，有了秀才功名的人見到縣老爺都不需要下跪，世家公子在他面前不下跪亦不奇怪。

不過這個時候甄世倒是很好奇對方份了。一般來說，大戶人家即便報也不會主子親自上堂，這年有些意思。

“呃，有人暗殺我。”鬱謹淡淡道。

甄世陡然坐直了子，神鄭重起來:“暗殺?”

“嗯，刺我的匕首上還淬了毒。”

甄世越發重視了:“那人是否逃?”

暗殺、淬毒，足以說明眼前年份不簡單，這個案子更不簡單。

鬱謹手一指地上的男:“就是此人。”

甄世沉默了一下，皺眉道:“閣下如此，是濫用私刑。”

殺人者反被殺，只要有人證，害者倒是無須罰，可是你都濫用私刑把人弄死了，還抗到公堂上來幹嘛?

甄世生出一種被調戲的覺，面微沉。

鬱謹微微一笑:“大人誤會了，此人不是我殺的，而是被我的侍衛抓到時咬碎毒牙自盡。”

“閣下究竟是何人?”甄世不由追問。

“我姓鬱，單名一個謹字，家中排行第七，家父是……當今天子。”

一名衙役手中的殺威棒直接掉了下去，砸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甄世了驚堂木，聲音微揚:“你可否再說一遍份！”

鬱謹依然面平靜:“我是皇上第七子，大人喚我鬱七便是。”

甄世不由站了起來:“你可知道——”

假冒皇子可是死罪啊！

鬱謹抬眸與甄世對視:“大人，我不蠢。”

甄世沉默片刻，道:“本要看腰牌。”

鬱謹取下腰牌，由一旁的衙役呈上去。

衙役捧著腰牌的手都是抖的，如燙手山芋呈給甄世。

甄世接過腰牌仔細看過，拱手道:“原來是王爺，

下有禮。”“大人不必如此客氣，如今你是主審，我是苦主，今日還要請大人替我做主才是。”

冊封儀式雖然還沒舉行，但封王的聖旨已下，旁人對鬱謹自是要一聲王爺。

“王爺是皇室中人，那麼此案就不能隻歸順天府負責，還請王爺稍後。”甄世並不缺高都有的通圓，當然不願意讓人抓到越俎代庖的把柄，立刻吩咐人去通知三法司會審。

鬱謹被死士襲一事到目前算是一樁無頭案，三法司心知難以查出頭緒來，卻要擺出仔細搜查的架勢，心中早已把不按常理出牌的七皇子罵了半天。

這個七皇子真會添，像他這樣的份遇到襲擊不是應該暗中調查嘛，哪有上順天府告狀的。

現在好了，甄世那老東西把皮球一踢，他們這些人就要焦頭爛額。

更令三法司高心塞的是，此事非同小可，必須上奏皇上。

景明帝這些日子頗有些不痛快。

天熱了，人本來就容易心浮氣躁，后宮那些嬪妃還不消停。

不就是罰幾個兒子去面壁思過嘛，居然走到哪個妃子的寢宮就要面對一張哭喪臉，誰見了不煩?更別提他近來最寵的楊妃一直為了兄長的死對他使小子了。

景明帝自詡明君，到了這個年紀倒沒有選秀的想法，可擋不住心中憋悶，總有無名火無發泄。

“皇上，三法司的三位大人進宮求見。”潘海進來稟報。

景明帝把看了一半的奏折一扔，不怒自威:“讓他們進來。”

這個時候求見定然沒好事，他有經驗。

很快刑部尚書、左都史與大理寺卿先後走進書房。

“三位卿有何事稟報?”

三人互視一眼，由刑部尚書稟明來意。

景明帝一聽氣就不打一來，當著外人的面罵兒子又覺得沒面子，對潘海道:“傳燕王進宮來！”

鬱謹接到進宮面聖的口諭毫不覺得意外，面平靜隨潘海宮。

他繞了一圈，最終目的就是找父皇告狀，這位僅見過一面的父皇倒是沒讓他失呢。

一路上潘海見這位新封的王爺神坦然，毫不像其他人面聖前忐忑不安，恨不得從他裡套出些來，心中倒是生出幾分同，提醒道:“王爺，皇上近來有些燥熱。”

這便是暗示鬱謹皇上火氣大，讓他悠著點。

鬱謹沒想到一個陌生太監會向他展善意，微微一怔後笑道:“多謝公公提點。”

看著年的真摯笑容，潘海突然覺得心來的這句提醒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