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牛得很,窩在角落裡吃,居然一聲音都沒發出來,散發的人香味也被大雨後的泥土氣息掩蓋了。
一隻三下五除二吃完,二牛舒適瞇起了眼。
這才是幸福的狗生啊,早上幾個素包子吃得它差點噎著。
二牛起,甩了甩上的水珠,耳朵突然豎了起來。
遠來了兩個人,鬼鬼祟祟在院門口徘徊。
“院門落了鎖,怎麼進去啊?”從頭到尾裹著黑布的八嬸問。
八叔同樣裹著黑布,只出一張臉來:“院牆不高,我托著你翻過去。”
“那你呢?”八嬸抓著領口的黑布問。
“蠢婆娘,你進去後不會從裡邊把門栓移開嗎?”
八嬸恍然:“對,這樣也方便嚇完了那丫頭溜走。”
一旦謝青杳見到鬼,肯定會大聲尖,到時候歇下的丫鬟婆子定然會起來查看,那樣的話再翻牆逃跑就來不及也太顯眼了,趁著混從院門口溜出去是最好的選擇。
八嬸看了看高出半頭的院牆,有些張:“老頭子,你可仔細點,別摔著我。”
“哪這麼多話,趕吧。”八叔往下蹲了蹲,雙手疊往外一。
暗,二牛穩穩坐著,歪頭打量著二人的舉。
八嬸踩在八叔的手上,借著八叔的力道爬上牆頭,小心翼翼翻了過去。
八叔著牆,聽到裡邊傳來輕微落地上,不由出一個笑容。
不多時,院門輕輕打開了,八嬸探出頭來,低聲音喊道:“老頭子,快進來。”
“喊什麼!”八叔罵了一句,快步向院門走去。
二牛歪頭看著八叔走過去,站起抖了抖,把水珠甩得四濺,悄無聲息跟上去,等鑽進院門,抬起前爪把虛掩的木門關攏,又用把門栓推了回去。
大狗整個過程作行雲流水,竟沒發出一聲響來,而只顧打量院子的八叔與八嬸渾然不覺後的變化。
謝青杳住的院子名枕霞居,院中芳草菲菲,一株杏樹已經結出了青的果實,往牆外探出許多枝椏。
二人打量一番,看著清冷空寂的院子皆有些張。
過了片刻,八叔推了八嬸一把:“愣著幹什麼,還不把你上的黑布扯下來!”
八嬸扯下黑布塞進八叔手裡,出一慘白慘白的裳,接著又從懷裡取出一往臉上一戴。
二牛一雙眼都瞪圓了,顯然是詫異八嬸的變化。
此刻八嬸臉上帶著一張白紙做的面,面上眼睛的部位隻留下兩條狹窄隙用以視,雖然簡單,三更半夜乍然看到卻足夠嚇人。
“快去呀,早點完事早點回去睡覺。”
八嬸張吸了口氣,往前走了兩步停下來回頭問:“站在窗口就行了麼?”
到底是第一次裝鬼,沒經驗呀。
“先敲窗!”
八嬸猶豫著出了手。
二牛眼一瞇,整個子騰空而起把剛在窗外站定的八嬸撲倒在地。
八嬸本就做賊心虛,又還沒從靈堂見鬼的影中走出來,被一道黑影突然撲到不由自主慘起來:“有鬼啊——”
尖聲高昂刺耳,瞬間傳出老遠。
八叔這個瞬間也嚇懵了,愣在原地忘了反應,直到幾燈火亮起,這才如夢初醒,拔就往外跑。
他只有一個念頭:趕逃離這個是非之地,無論如何不能被抓住!
八叔撲到院門前,顧不得看就用力一拉。
院門紋不。
一寒意從八叔尾椎骨直往上竄。
他進來時特意虛掩了院門,怎麼可能拉不開?
想到靈堂裡的古怪,
八叔腳一:難道真的有鬼?白日裡驟然黑下來的靈堂,突如其來的驚雷與大雨,還有兩個人同時的發瘋,這些景走馬燈般在八叔腦海裡閃過。
要說他當時沒有一想法是不可能的,只不過怕婆娘壞事,強裝著不以為然罷了。
這些說來話長,實則只是一瞬間。
二牛移開踩在八嬸臉上的爪子,渾繃飛竄至八叔後,對著他屁狠狠一咬。
“嗷——”八叔發出一聲比八嬸還要高昂的慘。
這一下不只院子裡人影攢,其他院落聽到聲音的人或是提著燈籠或是拿著棒,也有急的連鞋子都顧不得穿就往這邊奔來。
八叔俯趴在地上,連被什麼人襲擊了都不知道,力掙扎著。
二牛扭頭看到往外衝的人,不急不緩松開,溜到牆的芭蕉叢裡去了。
“誰?”趕來的人舉起燈籠來回晃,原本清冷空寂的院子頓時恍如白晝。
窗子悄無聲息推開, 薑似與謝青杳並肩站在窗口往外探。
院子裡傳來一聲驚呼聲:“鬼——”
出聲的是個小丫鬟,面驚恐指著地上披頭散發的人嚇得。
地上的人俯趴著,側臉白花花看不清五,斜出來的一隻手乾枯如柴,燈下瞧著沒有一點。
這番景,若是一個人見了定然會嚇個半死,好在如今人多,除了惹起幾聲驚倒是沒有別的風波。
又有一聲驚呼傳來:“咦,那好像是八老爺。”
薑似仔細打量,低聲對謝青杳道:“那個子臉上戴了面。”
謝青杳眼中閃著怒火,轉便往外走,站在屋外石階上揚聲喊道:“把這兩個裝神弄鬼的賊人綁起來!”
一聽大姑娘發聲,眾人立刻圍上去。
八嬸緩過來,跳起來就往外跑。
人多膽壯,一見“鬼”要跑,眾人反而不怕了,一個婆子果斷出腳把“鬼”絆倒,“鬼”臉上的紙面掉了下來,被風吹著在地面上搖晃。
“是八太太!”眼見的婆子一下子認了出來。
眼看丫鬟婆子把二人團團圍住,八叔捂著流的屁忙道:“誤會了,誤會了!”
謝青杳走到二人面前,冷冷道:“誤會?那八叔八嬸等會兒在族人與我舅舅他們面前說一說是什麼誤會吧。”
八嬸一聽慌了,哭求道:“青杳啊,咱們可是一家人,怎麼能把外人扯進來看笑話呢?”
謝青杳冷笑:“那是你們的笑話,可不是我的笑話。來人,去請世子、族中長輩以及舅老爺他們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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