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暖手一抬,紙屑紛紛揚揚地飄落在陳祖謨頭上,“我娘沒錯,憑什麼要讓你休回娘家?”
以為兒終于明白過來了,陳祖謨立刻帶了笑,“小暖言之有理。你們跟為父回去,為父定為你選一門好親事,富貴榮華,指日可待。”
“富貴榮華的確指日可待,但跟你沒有一文錢的關系!”陳小暖回對秦氏道,“娘,寫合離書給他!”
陳祖謨大驚,秦氏則有些迷。
陳小暖解釋道,“休書是犯了七出之條的婦人被丈夫休棄時寫的,娘沒有一點兒錯,憑什麼等他來休你?是這個男人不行丈夫之責護妻,打算停妻再娶。錯都在他上,娘寫合離書跟他合離!”
還可以這樣嗎?秦氏眼角有了亮,也能把陳祖謨著狼心狗肺的東西寫書趕出去?
陳祖謨住慌,冷著臉嚇唬陳小暖,“稚子!爾知......”
“你不同意?”聽他拽文,陳小暖就分分鐘想掐死他,“好啊!我們寫好合離書到縣衙去告,縣衙不接我們就去州衙,州衙不理我們就進京攔街告狀,讓當今圣上給評評理,看看是我娘錯還是你錯!”
秦家人不過是尋常人家,聽到見甚至還要告狀都嚇得,看著陳小暖像見到了山妖怪。
陳祖謨心里也打了鼓,臉上還死撐著繼續嚇唬,“好,你們盡管去,我倒要看看哪個衙門敢接,更要看看你們能不能進得了京城!“
嚇得不拽文了?
陳小暖心中冷笑,直直地瞪著他,“那就試試看,反正我們命都不打算要了,臨死之前也要死死咬住你一塊下地獄!我就不信圣上能讓一個德行有虧的人渣當狀元,更不信哪家會要一個不顧人倫的敗類當婿!”
陳祖謨真的怕了。他當然知道自己沒理,否則也不會急匆匆地趕們出門,雇人在路上假裝強盜殺秦氏滅口。只是千算萬算,他沒算到假強盜埋伏在路邊終于等到秦氏的馬車提刀跳出去時,卻腳一栽倒在石頭上把自己的給砍了!
陳祖謨只得連夜趕回來,怕的就是秦氏歸來后敗壞他的名聲,打算把們領回去再慢慢收拾,不過是個沒見過世面的蠢婦和兩個黃丫頭,他本就沒當回事兒!
沒想到竟是毫不起眼的大兒要壞他的好事!
秦正埔見到陳祖謨的模樣,立刻上前抬起掌就揍陳小暖博好。可他的掌還沒落下,大黃的牙就先到了,一口咬在他的子上,用力一扯,只聽得“刺啦一聲”,秦正埔的子被大黃直接扯了下來一條。
陳小暖回頭,正好看到秦正埔補著綠補丁的紅頭,差點破功笑出聲,“大黃,放。”
大黃放了盯著秦正埔嗚嗚幾聲,秦正埔立刻提起破子退到后邊,不敢再。
屋一片尷尬。
秦三好咳嗽一聲,罵起外孫,“大人說話沒你的份兒,退一邊去。”
陳小暖冷笑,“外公在想什麼,他對跟了自己十三年的結發妻子都這麼絕,連親生兒都不要了,你覺得能從他上得到什麼,還是你怕他因為這件事報復秦家?”
秦三好目閃了閃,他是怕事,不敢得罪狀元婿。
二舅秦正田這次反應很快,“咱們怎麼會怕呢?陳狀元是濟縣出名的大孝子,尊老,舉世無雙。小暖,我說的對不對?”
對于二舅不再給陳祖謨姐夫,而是幫著們說話的這份,陳小暖立刻領了,“二舅說得不錯。”
陳祖謨的臉更難看了,“本狀元還犯不上跟爾等過不去!”
“有狀元這句話,外公該放心了吧?”陳小暖回頭笑。
秦三好不吭聲。
張氏立刻追問陳祖謨,“那大郎被縣學攆出來怎麼辦?”
陳小暖搶又在陳祖謨之前開口了,“大舅母說這話不是打‘陳狀元’的臉嗎,就算大郎二郎不是他的妻侄了也還是同村晚輩,陳狀元這樣的份怎麼會跟兩個孩子過不去?再說了,如果縣學因為他們不是狀元侄子就把他們攆出縣學,不是挑明了大郎二郎沒真才實學而是靠著陳狀元的門路進去的嗎,陳狀元潔自好,本就沒干過這樣上不得臺面的事兒,我說的對吧?”
“是這樣嗎?”張氏直愣愣地盯著陳祖謨。
陳祖謨的臉黑了。
陳小暖補充道,“當然是,不信大舅母去找縣學的陳夫子問問,他們是不是因為大郎二郎有才華才把他們招進去的?不可能半個月前因為才華出眾招進去,半個月后就以學識不佳被攆出來吧,這不是打縣學眾夫子的臉嗎?”
張氏當然不認我自己的兒子沒本事,“就是,就是!到時候真被攆出來了我就去問!我就不信了,我們家大郎那樣的天才,怎麼可能被攆出來,他將來可是要考狀元當大的!”
陳祖謨直接石化了。
陳小暖心中冷笑,又對母親說,“娘就寫吧,合離書男雙方都可以寫,然后咱們再到衙門去跑一趟過了明面兒就了。”
秦氏本就不知道合離書長什麼樣兒啊,再說,“娘不會寫字,要不咱們去把里正請來,讓他代筆?”
還不等小暖說話,白氏就罵道,“你要敢合離,娘就不再認你這個兒!”
秦氏決絕地磕了三個頭,“就算被趕出家門,兒也不要跟他回去罪!”
白氏見此不,又來更狠的,“那娘立刻死在你面前!”
秦氏沒想到娘親能做到這麼絕,怔怔地不知如何是好。不孝死母親這個罪名,真的承擔不起,也真的怕母親因而死。
白氏見這招有用,立刻帶著淚勸,“不管是休還是合離,以后你帶著倆孩子的日子都不好過啊!你不如跟祖謨回去,再怎麼樣你也是他明正娶的媳婦,小暖小草也是他親閨,以后也能嫁個好人家做太太啊!”
陳小暖冷笑,“回去讓我娘以淚洗面,被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嗎?就他那樣的,為了自己的前途說不定把我嫁給什麼人呢!然后我也在婆家過著跟我娘一樣的日子,這就是好了?我寧愿坐在農家院里笑,也絕不被關在金籠里哭!”
陳小草眼睛大亮。“金籠”是姐姐命令第二次說話的時候,等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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