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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不用說七里墩了,如今誰不是說起金壺,都要豎起大拇指,只說他有他姑父和老姑的品格,不像是王永富的兒子,倒像是王永珠的兒子了。
都羨慕王家,每一代都出一個頂梁柱一般的人,王永富這一代是王永珠這個姑娘家,本以為王家這福氣到王永珠也就到頂了。
沒曾想,到了下一代,又養出金壺這樣的出后生來,不說別的,就金壺這一手,不出意外,幾十年里,這七里墩的后生都比不上。
人人都說,金壺有這般出息,也得虧是跟著王永珠他們出去了,肯定是王永珠培養的好,和王永富是沒啥關系的。
不然,以王永富和林氏這樣的爹娘,哪里能養得出這樣出的兒子來?
這話傳到王永富耳朵里,差點沒氣背過氣去,先不說金壺做的這事,瞞著他和家里,就說這事辦了,有了好名聲,不該說是父母教導有方嗎?
怎麼都了小妹的功勞了?和他沒關系?
王永富有些不服氣,出門遇到人夸金壺,忍不住就要抱怨幾句,這話一出口,就被人給頂回來,只說有這樣的好兒子,笑都來不及,何必得了便宜還賣乖?
又說王永富,有這樣的兒子,好生福就是了,若是還不滿,只怕老天爺都要怪罪了。
金罐去年親,他未來的岳家,還特意讓他寫信給金壺,讓他們哥倆聯絡,別生分了,哥倆之間,還有隔夜仇不?
金罐倒是真寫信了,金壺那邊也接到了信。
親那日,金壺人沒來,也不過就送了一百兩銀票做為賀禮,也就罷了,多的一分沒有。
事后,金罐倒是有幾分抱怨,覺得金壺這賀禮送得有些敷衍。
被族人聽到,倒是都為金壺說話,說他才不過多大的人,能掙多錢?
就算能掙錢,這些年往家里也了不,還養著林氏這個娘,又給族里修了宗祠,再多的錢財也耗得差不多了。
這一百兩都不知道是怎麼省儉出來的,怎麼還嫌不?
滿鎮上去看,這親弟弟親,沒家的哥哥給一百兩的有幾個?咋就這麼不知足呢?
臊得金罐再也不敢提,大半年都沒敢回七里墩去。
王永珠看到這里,忍不住角一翹,倒是小瞧了金壺,這一手可玩得相當厲害。
從此以后,這王家大房對金壺是半個不字都不能說,只能供著了。
難怪這次金壺,直接從西域那邊回來,就奔赤城縣而來,那些首飾珠寶,跟不要錢一般的要送給娘和自己呢。
當下忍不住搖搖頭,將那封信給裝了回去。
第二日,王永珠單獨將金壺到廂房里,定定的看了他半日,然后才道:“你沒什麼要跟我說的嗎?”
金壺不傻,他也沒覺得自己能瞞過去,此刻見王永珠這樣,就知道老姑什麼都知道了。
臉變幻半日,一咬牙,噗通一聲跪在了王永珠面前:“老姑,我,我不是故意瞞著您跟,我就是怕我說了,你們覺得我不孝順,覺得我是個冷心冷的,我怕你們也都不要我了——”
王永珠擺擺手,阻止了金壺說話:“你如今已經年了,是大人了。一般人家,像你這般大的,也都親生子,是一家之主了。更不用說你還有自己的商隊,擔負著十幾號人家的生計,你做事自然有你的道理,你的想法。”
“老姑只問你一句,你后悔嗎?”
金壺沉默了片刻,才斬釘截鐵的道:“我不后悔!雖然爹和大哥還有三弟怨我,娘也恨我!我難,可我不后悔!”
“這事,要想讓爹他們滿意,我自己心里過不去那個坎,要想我自己心里痛快舒服,爹他們就會心里難!我是個私心重,心里自己更重要的人,我沒那麼孝順,所以,我寧愿自己心里痛快!”
“爹娘那邊,該給的,該養的,我一分都不會,若是想要我承歡膝下,百依百順,那是不可能了。我們三兄弟中,大哥是長子,爹一貫重,金罐是幺弟,爹娘都一貫疼,想來我只要按時寄錢回去,不在他們邊,也沒什麼所謂的吧——”
話雖然如此,金壺的緒卻還是低落了些。
王永珠嘆口氣,老氣橫秋的拍拍他的肩膀:“行了,你不后悔就行了!人生在世,不過短短幾十年,沒必要自己委屈自己!有句老話說的好,得不到很多很多的,那就掙很多很多的錢吧——”
金壺眨眨眼睛,疑的問:“老姑,這老話是誰說的?”
他咋沒聽說過?不過聽起來倒是有幾分道理。
王永珠一噎,有幾分惱怒:“老姑說的,不行嗎?”
金壺十分識相的連忙點頭:“老姑說的,自然行!怎麼都行!”
姑侄倆這麼一鬧,倒是將方才那點傷給驅趕了個干凈。
說完這個,王永珠倒是想起正事來:“說正事吧!想必你也聽說了,今年除夕,衙門和本地鄉紳還有那些商賈們聯合,要舉辦年夜盛宴,估計到時候,縣城上下,略有些頭臉的都要去參加。”
“你若是有興趣,到前頭衙門去捐點銀子,弄一張帖子,也去見見世面,拓拓人脈。若是你不想摻和這事,到時候就跟著我們一起去參加,也帶你認識幾個人,說不得哪日也能用得上。”
這是真心為金壺考慮了,就看他怎麼選擇了。
金壺眼睛一亮,想了想:“老姑,我自然有興趣的。我現在就去前頭尋簡師爺去捐銀子——”
這是選擇自己去融那些商賈中去。
王永珠心中點頭,金壺算是個拎得清的,這麼一番作,該知道他份的自然會知道,想挑他刺的,卻挑不出來病,對他百利無一害。
“行,你去吧——”王永珠擺擺手,示意金壺快走。
金壺起要告辭,走之前,言又止,話到了邊,又有些不好意思說出口,直愣愣的看著王永珠。
好半日才憋出一句來:“老姑,謝謝你!好聽的話,我不會說,反正,反正將來,我給,你和姑父養老,肯定將你們養得白白胖胖的——”
說完,耳子都紅了,一跌腳,扭出去跑遠了。
剩下王永珠回過神來,嘀咕了一句:“呸!你養豬呢!還養得白白胖胖的!”話雖然這麼說,角卻翹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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