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皇上寫青詞?！

鬱棠瞠目，道:“他這是……”

這是要上嗎?

裴宴明白沒有說出來的話，點了點頭，道:“費師兄這個人，若是想什麼事，就肯定能辦。”

鬱棠雀躍，抱了裴宴的胳膊道:“那是不是說，我們計策功了?”

還計策呢?最多不過是挖了個很明顯的坑給費質文跳，費質文呢，或許是覺得有趣，或者是覺得有道理，就跳了下去。

不過，這種事裴宴是不會直白地跟鬱棠說的，那多打擊鬱棠的積極啊，像現在這樣，鬱棠兩眼亮晶晶的，好像吃了魚的小貓似的，看著就讓他心生歡喜，多好啊！

“嗯！”他輕輕地應了一聲，道，“這次你立了大功了，我決定獎勵你一次。你說吧，想要什麼獎勵?”

這機會太難得了！

鬱棠立刻興致、、地道:“什麼獎勵都行嗎?”

“什麼獎勵都行！”裴宴大方的許諾。

鬱棠想了想，放下他的胳膊跑去了書房，不一會，拿了筆墨紙硯過來，道:“我一時沒想好要什麼獎勵。你給寫個條兒，暫時欠著我的，等我想好了，就拿條去給你兌換，你覺得怎麼樣?”

這倒有意思的。

裴宴心裡想著，臉上卻滿是嫌棄，道:“你筆墨都拿過來了，我尋思著我要是不寫，你說不定尋死覓活的，我還是勉為其難地寫了吧！”

上一點也不饒人！

鬱棠在心裡嘀咕著。

他要不是娶了，隨便是誰，都要和他三天一小吵，五日一大吵的。

至於嘛，這不是裴家老太爺也好，裴宴也好，對有恩嗎?就當是報恩了。

偏生裴宴寫個條子還不安生，要鬱棠給他磨墨。

兩個人就在那裡你一句我一句鬧了半天，這張條才算是勉強寫完了。

鬱棠找了個雕紅漆的匣子把條裝了起來，還和自己的首飾放到了一塊兒，道:“這條可真是太難得了，一定得放好才行。”

裴宴撇了撇，沒理，出門去找周子衿了。

周子衿知道費質文那裡開始有所圖謀，十分的高興，拉了裴宴去喝酒，還問他是怎麼勸費質文的:“有了費質文的加，黎訓和江華就都有點不中看了。黎訓那邊還好說，就怕江華知道你在這其中出了力，不放過你！”

裴宴不以為意，道:“我就是不從中出主意，他也不會給我個好臉看。”

周子衿想到兩人之間由於政見不同那幾年生出的罅隙，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裴府這邊卻來了個讓人意想不到的人。

鬱棠著著手中的拜帖，看了又看，還再次向送帖子的人求證:“你看清楚了，是舅爺。”

“是舅爺！”那通稟的人哪敢怠慢，忙道，“我見過舅爺，不可能會認錯人。”

在旁邊等著蹭午膳的徐萱不解道:“你娘家兄弟來京城辦事，順道過來看看你，多好的事啊！難道還有什麼蹊蹺不?”

“不是！”鬱棠收了拜帖，吩咐那小廝去請了鬱遠進來，這才對徐萱道，“我阿嫂正懷著孕，照理說，我阿兄若是來京城，應該提前跟我說一聲才是。這不聲不響的，我這心裡不是沒底嗎?”

說著，了口。

心嚇得怦怦跳。

徐萱忙安:“若是家裡出了什麼事，裴家早就來報信了，可見只是尋常的拜訪。”

鬱棠還是覺得不像。

安頓好了徐萱，去見了鬱遠。

鬱遠不是一個人來的，隨了三木，他還帶了一個老鄉，姓高，板橋鎮人，據說在西北販鹽，這次在路上遇到了，幫了鬱遠不的忙，聽說他來拜見妹妹和妹夫，他很熱心地送了鬱遠過來。鬱遠頭一次到京城，有人帶路自然高興，到了地方，順便就請了這位姓高的同鄉進來喝個茶，吃塊點心。

鬱棠心跳得更厲害了。

都重生了，鬱遠也早早的娶妻生子了，他們怎麼還會和姓高的攪和到一起呢?

不由笑道:“高掌櫃怎麼會來京城?可是有什麼要的事?是一個人來的還是帶了家中眷一塊兒來的。”

今生的高掌櫃，前世高氏的兄長，人長得高高大大的，皮白皙，劍眉星目，站在那裡，的確比鬱遠更有氣勢。

他恭敬給鬱棠行了禮，笑道:“沒想到鬱兄居然是裴三老爺的大舅兄，也怪我，好幾年沒有回去，不知道鄉裡都發生了些什麼。我這次來京城，是了朋友之邀，想在京城做點小買賣。至於家眷，也跟著我一道來了京城。先去了朋友幫著找的落腳的地方。等安頓好了，我再帶過來給太太問安。”隨後向鬱遠和鬱棠告辭，“你平安找到妹妹、妹夫我就放心了。我家裡還有一堆的事，就不在這裡耽擱你了。你也知道我住在哪裡的。等你忙完了，你來找我喝酒，我們倆也仔細商量一下有沒有可能合著夥兒做點事。”

鬱遠笑著道謝，親自送他出了門，這才折回鬱棠見他的花廳。

鬱棠拽了他的胳膊，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鬱遠不是那沒有腦子的人，等閑人，他是不會帶到裴家來的。

“這次可多虧了高掌櫃。”鬱遠唏噓地把他在路上遇到江洋大盜，差點丟了命，被高掌櫃救了的事告訴了鬱棠。

鬱棠不太相信，道:“他一個做掌櫃的，有能力救你?”

“這不是機緣巧合嗎?”鬱遠道，“當時我們正經過滄州碼頭，他把我從河裡撈了出來，我隨的路引、盤纏都沒了，也是他帶我去的衙門，幫我擔的保，幫我重新申請了路引。”

難怪會請了他到家裡來坐。

鬱棠道:“那你見過他的家眷沒有?”

聲音繃得有些。

鬱遠哭笑不得，道:“你說什麼呢?我怎麼會去見他們家的眷。”

這就好，這就好！

鬱棠長籲了口氣，忙問起他路上的事:“你這幾天是怎麼過的?高掌櫃那邊還欠他的銀子嗎?他邀了你一塊兒做什麼生意?你怎麼會來京城?”

一句接著一句，一副恨不得把事立刻弄清楚的樣子。

鬱遠知道擔心，急急地道:“我正想和你說這件事。我借了高掌櫃十兩銀子，然後補辦路引、坐船吃飯，大約花了快五十兩，得先向你挪些銀子還他才好。”說起這些，他不好意思地低了頭，“怕是要給你添麻煩了，還得在你這裡住些日子。”

“人沒事就好，你說這些做什麼?”鬱棠嗔怪道。

鬱遠嘿嘿地笑，沒有多說，說起了自己的來意:“父親在家裡守著鋪子，叔父去了蘇州，我和姚三在杭州城看了一遍，想著天下之大，莫過於京城，想著你這段時間也在京城，就和父親、叔父說了一聲，準備來京城看看，看我們家的漆鋪子有沒有可能開到就京城來。不曾想出師未捷先死，在路上遇到江洋大盜。”

高掌櫃所謂的生意，則是鹽引生意。

滄州雖然民風彪悍，可自皇上登基之後就四海宴清，怎麼會突然冒出江洋大盜來?

出於對高掌櫃本能的戒備，鬱棠頗為懷疑江洋大盜的真偽。

可不管怎樣，得先把鬱遠安頓好了。

陪著鬱遠用了午膳，親自帶他去了安歇的客房，讓他先自個休息一會:“等三老爺回來了，再陪你喝幾盅酒，好好地給你接風洗塵。至於銀子，我等會讓青沅給你送過來。我再派兩個小廝跟著你，你有什麼事，就支使兩個小廝，三木對京城不悉，就服侍你好了。”

高掌櫃說的生意，得和裴宴好好說說。

總覺得這其中不是那麼簡單。

鬱遠這一路上的確擔驚怕，很累了，此時能放松心好好地歇歇，也是很愉快的，上床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鬱棠回了自己的住。

徐萱正等著，關心地問是怎麼一回事，有沒有能幫得上忙的。

鬱棠想著徐萱是個頗有主意的人，有意向討教，就把家裡的事告訴了徐萱。

徐萱聽了對高掌櫃也有些懷疑，道:“你知不知道，如今的鹽引，都要到戶部登記蓋印，九邊才承認。這位高掌櫃出現的未免太巧了。 ”

不怪多心，這樣的人，見得太多了。

有些手段能讓人想都想不到，防不勝防。

鬱棠卻是來自前世的經驗，沉道:“那就走一步看一步。”

還有點懷疑這其中有彭家的手腳。

之前不是說了，高氏的兄長同彭十一去了西北，高掌櫃不可能那麼輕易地就能離開彭家自己做生意。

晚上裴宴回來，知道鬱遠來了，想著鬱遠畢竟是自己的大舅兄，若是能讓鬱家的漆鋪子在京城落腳也不錯，就留了來接徐萱的殷明遠作陪，給鬱遠接風洗塵。

鬱遠見到裴宴都有些戰戰兢兢的，何況還有個殷明遠。好在是他和鬱棠有點像，都是那種遇強則強的，強打起神來沒在殷明遠面前怯不說，還因為腳踏實地給殷明遠留下了很好的印象，給了他一張自己的名帖。

裴宴覺得臉上有，見了鬱棠不停地表揚鬱遠，還道:“若那個高掌櫃沒有什麼問題，請二哥給他蓋個印也無所謂。”

不能讓舅兄丟了這個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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