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皇后死

顧玖像是一個迷路的小孩，找不到歸家的路，又恐懼又無助。

面對暴跳如雷的方監，不由得連連後退。

方監卻一把拉住的手，將拉到床邊，拉到皇后娘娘的跟前。

「顧玖，你有種將剛才的話，當著皇后的娘娘的面再說一遍。」

方監眼中閃過惡毒的芒。

皇后娘娘睜開眼睛，盯著顧玖。

顧玖心頭一跳，忙低下頭。被方監過的手腕，作痛。

想，方監的力氣太大了，手腕上怕不是留下了手指印。痛死了。

面對皇后娘娘的目，小心翼翼地說道：「臣，臣在西北的時候，真的不知道什麼公子詔。」

皇后娘娘輕冷哼一聲，語氣輕描淡寫地說道：「不識抬舉。來人，杖責，直到說實話為止。」

「娘娘，你饒了我吧，我真的不知道什麼公子詔。我說的是真話啊。」

顧玖撲倒在床前，拉著皇后娘娘的手。

這，分明是服用了虎狼之藥，隨時都有可能離世。

宮們進來了，要來拉扯顧玖。

此時此刻，容不得顧玖有毫猶豫，的手籠在袖子裡，使勁按皇后娘娘的位。

裡一直喊著，「皇后娘娘，臣說的句句屬實。難道你是要屈打招嗎？臣不服，我不服。我要到陛下跟前告狀，我要讓陛下評理，皇后娘娘暗害寧王和公子詔，要將我屈打招。這是活生生地冤案。」

「你放肆！」

皇后娘娘惱怒至極，不知從哪裡來的力氣，猛地甩開顧玖的手。

顧玖先是在位上重重一，然後順著皇后娘娘這一甩，朝後面倒去。

宮撲了過來，拉扯著，要打板子。

拚命掙扎，不能坐以待斃。

最怕疼的，絕不接被人打板子。

噗！

千鈞一髮之際，皇后娘娘噴出一口鮮，濺落在臉上，脖頸上，棉被上。

「娘娘！」

方監和宮們全都大驚失。

宮們顧不上顧玖，一把丟開，去查看皇后娘娘的病。

宮將皇后扶起來，趕拿熱巾拭皇后娘娘臉上的跡。

皇后娘娘氣若游，又接連噴出幾口。

這下子，所有人都嚇壞了。

「快，快將太醫來。快啊！"

方監額頭上連汗都出來了，皇后娘娘連話都說不出來，他頓時有了種不好的預。

「娘娘，太醫馬上就過來，你撐住。」

皇后娘娘角還在流，去若有似，眼神裡的彩正在逐漸黯淡。

方監見狀，大喊一聲，「娘娘，太子殿下還需要你。你千萬要撐住啊。」

皇后娘娘眼中的芒又盛了些，努力睜大眼睛，努力提著那口氣，等待太醫的到來。

太醫就在未央宮候命，一聽說皇后娘娘吐，以最快的速度來到寢殿。

方監沖太醫們厲聲說道：「務必救下皇后娘娘，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

太醫們心頭一驚，著太皮上前，診脈，施針，用藥。

顧玖悄悄地躲在角落裡，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希所有人都忘了，希一切到此為止。

可是有人沒忘記。

方監猛地回頭，在影找到了顧玖。

他朝顧玖走來。

顧玖後就是牆壁，退無可退，只能面對方監。

方監來到顧玖跟前，低聲音，惡狠狠地說道：「要是娘娘有個三長兩短，咱家讓你償命。」

顧玖眼眶裡蓄滿了淚水，「我是無辜的，你們不能陷害我。」

方監冷冷一笑，惡意滿滿地說道：「咱家無需陷害你，咱家只需在陛下跟前說一句你氣死了娘娘，你猜你還有機會出宮嗎？」

顧玖渾一抖，卻突然強地說道：「見了陛下，我要和陛下說，你心裡頭對娘娘毫無恭敬之心。娘娘還在搶救，你就在盼著娘娘有個三長兩短。你分明就是狼子野心，分明就是背主。娘娘病如此嚴重，說不定就是你害的。」

「你敢胡說八道！」

方監猛地抓住顧玖的手腕，很用力。

顧玖痛死了，「你放開我。」

方監惡狠狠地說道：「你最好給我閉上，你要是敢說，我讓你死無葬之地。」

顧玖一面委屈，一面毫不退讓，「你有種你現在就弄死我，別等陛下來了。」

「你真當咱家不敢嗎？」

顧玖無所畏懼地面對方監的惡意，「我知道你敢，可是你不敢承弄死我的後果。我雖然只是個小小的宦之，可我同時還是公子詔的未婚妻。

你們一日沒給公子詔定罪，你就休想我。所以你想讓我死，不如盼著娘娘平安無事來得更快一些。」

方監呵呵冷笑，「之前果然是小看了你。死到臨頭還如此牙尖利，就憑你這份膽量，咱家就敢肯定，你在公子詔的事上說了慌。當著皇后娘娘的面，滿謊言，你該當何罪。」

顧玖手腕痛到眼淚都下來了，卻不肯示弱，「你說我有罪，那你就拿出證據來。我不是宮的小宮，不是你一句話就能定罪死的人。方監，你最好謹記這一點，否則我就算是死，臨死前我也要拉你做個墊背的。」

「你好大的膽子。」

顧玖冷聲說道：「我膽子向來很小，可要是有人急了我，我也敢殺人。」

方監：呵呵！

「很好，非常好。顧姑娘，你最好盼著娘娘沒事，否則你死定了。」

方監猛地甩開顧玖的手，回到床邊，盯著太醫們搶救。

顧玖靠在牆上，握著發痛的手腕，果然手腕上多了幾個手指印，都青了。

痛得滴下兩滴眼淚。

這簡直就是無妄之災。

而罪魁禍首就是劉詔那個王八蛋。

顧玖恨死了劉詔。

區區一千兩就敢說本公子養你這樣的話，臉呢？還要臉嗎？

宮們進進出出，個個都是如臨大敵。

顧玖躲在角落，沒敢上前。

皇后娘娘如今只剩下最後一口氣吊著。這口氣隨時都有可能嚥下。

原本皇后娘娘用虎狼之藥吊著命，還能再活個兩三天。

不過被顧玖暗中下手刺激，皇后娘娘的時間所剩無幾。

只是皇后娘娘的死，絕對不能算在的頭上。

這副小板，可承不起這麼嚴重的罪名。

盼著能出現點什麼，或是有別的意外發生。

腦中轉著彎，各種念頭冒出來，快點來個意外，來個人也好。

「殿下來了！」

宮喊了一聲，接著就看到太子殿下走了進來。

顧玖第一次見到太子殿下，一個四十出頭的中年微胖男子，面目和善。

他滿眼擔心地從外面衝進來，「母后！母后你沒事吧？太醫，母后怎麼樣呢？」

「微臣正在全力施救，請殿下稍安勿躁。」

王太醫心裡頭其實怕得要死，因為他知道皇后娘娘已經搶救不回來了，現在只是吊著一口氣而已。

可是這話他不敢說。

他現在能做的，只能盡全力延續皇后娘娘的時間。

皇后娘娘已經喝不下藥，強灌也灌不進去。

太醫們只能靠著扎針，延續時間。

王太醫朝方監看去，給方監使了一個眼神。

方監心頭一突，娘娘快不行了。

他目兇狠地朝躲在角落裡的顧玖看去。

顧玖一臉無辜。

方監咬了咬牙，俯，問道：「娘娘，你還有沒有事要代的？」

皇后娘娘猛地睜開眼睛，眼中芒大盛，仿若星辰。

方監大喜過，娘娘這是熬過來了嗎？

他下意識地朝王太醫看去。

王太醫微微搖頭，這只是迴返照。

皇后娘娘出手，用盡全力氣，重重地抓住太子殿下的手。

「母后！」

太子殿下傷心無比，「母后，你不會有事的，你一定可以長命百歲。」

「本宮快不行了，你給本宮閉，不要浪費時間。」

太子殿下被噎住，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

皇后娘娘顧不了別的，只想趁著最後的時間，將該說的都說了，「等本宮死了，你就安心守孝，一定要守足三年，朝政一律不許過問。」

太子殿下驚呆，「母后？」

皇后娘娘目兇狠，怒斥一聲，「你想活命嗎？想活命就聽本宮的話。不管朝堂上如何爭鬥，你都不要出頭。任何人找上門，你只需用守孝二字打發。

如果遇到不能決斷的事，多聽聽你表兄鎮國公的意見。宮裡有方監在，他會幫著你。

至於東宮屬，該打就打，該罰就罰，切莫心。

你可知，你父皇最不滿意你的地方，就是因為你太過心慈手，沒有為君之相。為君者，需嚴相濟……噗……」

皇后再次吐。

「母后，母后你不要有事啊。你要是不在了，兒臣該怎麼辦？」

太子殿下驚慌失措，淚流滿面。

皇后娘娘氣若游，「你，你堂堂太子，哭哭啼啼，你是想心氣死本宮嗎？看著你這個樣子，本宮如何放心離開，你是要讓本宮死不瞑目啊！

「母后！」

太子殿下一聲大，哭得越發淒慘。

皇后娘娘睜大著一雙眼睛，卻不了。眼中的神采也黯淡了下去。

方監和王太醫頓時都有了一種不妙的覺。

王太醫上前，診脈，探尋鼻息，心頭頓時一驚，說道：「皇后娘娘薨！」

「啊……母后……」

太子殿下一下子撲在皇后娘娘的上，「母后，兒臣不孝，讓你死不瞑目。兒臣該死，兒臣該死……」

「咳咳，太子殿下請慎言。娘娘時間到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方監拚命提醒太子殿下，千萬不要將皇后娘娘離世的責任攬在自己頭上，這可是要命的事。

如果皇后娘娘真的是因為太子殿下而死不瞑目，那太子殿下豈不是要背上不孝的名聲。

如此一來，皇后娘娘安排太子殿下守孝三年，豈不是了一個笑話。

太子殿下後知後覺地回過神來，低了哭聲，說道：「母后去了，世上就剩下我一個人孤零零的，從今以後孤就了沒娘的孩子。」

一番話，聞著流淚，聽者傷心。

方監地說道：「殿下節哀。」

太子殿下點點頭，掉眼淚，吩咐道：「報喪吧。」

方監躬領命，「是！」

他躬離開寢殿，同時給顧玖使了個眼，要顧玖跟著他出去。

顧玖遲疑了一秒鐘，果斷離開了寢殿。否則一會大量的人員過來，看見在這裡，解釋不清楚。

總不能直接告訴皇帝陛下，之所以出現在這裡，是因為皇后娘娘審問在西北見沒見過公子詔吧。

顧玖悄無聲息地出了寢宮。

這會全未央宮的人，都沉浸在皇后娘娘過世的悲痛中，惶惶不可終日，沒有人關注。

故此，才能順利離開寢宮。

走出宮門，就看見了方監。

方監果然在這裡等著。

顧玖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走上前，「見過方監。」

方監目霾，低聲音說道：「咱家不追究你的責任，你也給我閉上。在宮裡面，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你是聰明人，應該很清楚。」

顧玖面平靜，「方監是擔心我說出太子殿下氣死皇后娘娘的事嗎？」

「你給我閉。你想找死嗎？」

顧玖輕聲一笑，「方監放心，只要今日我能離開皇宮，我保證一個字都不說出去。無人會知道太子殿下口不擇言，說了不恰當的話。」

方監冷哼一聲，「如此甚好，咱家就知道你是聰明人。」

顧玖順便拍了皇后娘娘一記馬屁，「皇后娘娘果真睿智，竟然想到讓太子殿下守孝三年來避禍。」

方監微微瞇起眼睛，「你想說什麼？」

顧玖上下打量方監，「娘娘過世，太子殿下守孝，方監以後在宮裡的日子只怕不好過吧。」

方監呵呵冷笑，「咱家的事，不到你來心。」

「方監雖然想過弄死我，不過我這人最大度，不喜歡記仇。我更喜歡雙贏。以後方監若是遇到麻煩，需要找人幫忙，你可以來找我。只要我能幫你，定不會吝嗇。」

「你有什麼目的？」

顧玖似笑非笑地看著方監，「請方監不要將人都想得那麼壞。多個朋友多條路，你說對嗎？」

方監冷笑一聲，「不管你有什麼謀詭計，休想讓咱家上當。」

方監招招手，一個小黃門突然鑽出來。

方監對小黃門說道：「將顧姑娘送回去，務必保證的平安。」

顧玖福了福，「多謝方監。記得今天之讓我出宮哦。」

方監臉一垮，極為不爽。

若非太子殿下事不足敗事有餘，竟然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說出讓皇后娘娘死不瞑目的話，他又何必對顧玖客氣。

顧玖小人得志，竟然還敢反過來拉攏他，笑話。

他堂堂監，在宮裡面，數人之下，數千人之上，會讓一個小姑娘拉攏，簡直是天下之大稽。

顧玖分明是腦子不清醒，對自的實力沒有一個清晰的認識。

總之就是荒唐。

顧玖跟著小黃門回到所居住的廂房，送出一個荷包將小黃門打發走。

然後猛地關上門，往床上一趟，差點淚流滿面。

活下來了，終於闖過了這致命的一關，活了下來。多不容易啊！

顧玖咬著被面，今日簡直是兩輩子最難的一天，差點就死在了寢殿，了皇后娘娘的陪葬。

嗚嗚……

這會想起來，還是一陣陣後怕。

但凡有個差錯，就走不出寢宮，方監百分百會弄死。

顧玖的心，還在砰砰砰跳，心跳快以為自己會心梗塞而死。

青梅急匆匆打開房門進來，「姑娘，你終於回來了。」

青梅哇的一聲大哭出聲，「奴婢都快嚇死了。」

第二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