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顧玖進宮面聖

坐上馬車，一路搖搖晃晃前往皇宮。

「姑娘，會不會有事？」

青梅擔心得不得了，心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彷彿要從嗓子眼跳出來。

顧玖皺眉深思，額頭上兩道豎紋，看起來愁得很。

將進京後，所經歷過的所有事，都在腦海中過了一遍。

唯一肯定確定的是，開耀帝應該不知道這號人。十有九八是從別人口中，得知有這麼一個人。

這個別人口中，顧玖只想到了兩個人。

一個是皇后娘娘，一個是公子詔。

昨日朝賀，皇后娘娘特意問了幾句話，當時就有種不好的預。

只是，皇后娘娘為何要在陛下面前提起？這一點，顧玖想不通。

或許不是皇后娘娘。

那麼就只剩下公子劉詔。

顧玖閉上眼睛，不想往最壞的方向去想，可是事實擺在眼前，又不得不去想。

皇孫選妻的節骨眼上，陛下召進宮，若是此事是劉詔所為，那麼事真相已經昭然若揭。

顧玖想騙自己都騙不了。

眉心，心裡頭憋著一火。

要是劉詔在面前，一定要痛扁對方一頓。

神經病吧！為皇孫不好好選妻，偏要將牽連進來，到底有什麼仇什麼怨？

「姑娘，沒事吧？」青梅擔心地看著顧玖。

顧玖搖搖頭，「我沒事，你不用擔心。大伯母給了你多個荷包？」

青梅小聲說道：「一共給了十個。其中五個，裡面裝著十兩銀票，另外五個，分別裝著五十兩的銀票。姑娘，這會不會太多了？」

顧玖自嘲一笑，「你應該擔心太，不應該擔心太多。真的要好好謝謝大伯母，替我想得這麼周到。我們自己準備的荷包，先別拿出來。」

畢竟顧玖手頭上沒多銀錢，一共準備了十個荷包，每個荷包裡面只裝了二兩小面額銀票。

同大伯母張氏準備的荷包一比，真的拿不出手。

誰讓顧玖太窮，錢都投進了生意，暫時還沒見到收益。

不過等到下個月，二壯那裡應該能為帶來幾十兩的收益。剩下的錢，則用來請人擴大經營。

馬車直接駛宮門。

顧玖挑起車窗簾子，朝外面看了看。這是直接前往興慶宮見陛下。

馬車在半路上停下，顧玖下了馬車，跟隨侍走路前往興慶宮。

到了興慶宮，侍先去進大殿稟報。

顧玖就站在屋簷下，打量周圍的環境。

宮人們有條不紊地做著事，沒有人關注。

顧玖等得無聊，腦大開。

要是陛下命人殺了，能逃出去嗎？

到都是人，怕是還沒跑出去兩步，就已經被人抓住，一刀咔嚓了。

想到那個場面，顧玖忍不住笑了出來。

是有多無聊，才會開這種腦。

「顧姑娘，請進！陛下已經等候多時。」

殿門從裡面打開，侍出來，請顧玖進去。

顧玖小聲謝，一個荷包送上，然後隨著侍走進大殿。

緩步上前，站在大殿中央，聲音清脆：「臣顧玖叩見陛下，陛下萬福金安！」

「平！」

一道渾厚的嗓音在大殿響起。

「謝陛下！」顧玖站起來，低眉順眼的，都沒敢朝前面看一眼。

說起來，這算是最守規矩的時候，不該看的絕不多看一眼。

「抬起頭來，讓朕看看。」

顧玖微微抬頭，眼眸下垂，並不同開耀帝的目對視。

然而，還是靠著眼角餘，看到了開耀帝的真容。

一個老年胖的老頭，留著灰白的鬍鬚，氣一般。應該是勞過度的原因。

臉上約看得見老年斑。

顧玖心裡頭想著，做皇帝的人果然都老得快。

不皇帝老得快，皇后娘娘也老得快。都是心太多的緣故。

開耀帝盯著顧玖打量，表不怒自威。

嘿，這小姑娘有點意思，竟然不怕他。

開耀帝朝站在邊上的劉詔看去，劉詔倒是沒說錯，則小姑娘沒那麼懦弱膽小。

「你顧玖？」

顧玖回過神來，打起神應付開耀帝的問題。

躬應答：「是！」

開耀帝問道：「說親了嗎？」

顧玖一邊在心吐槽開耀帝八卦，一邊恭敬地回答：「還不曾說親。」

「為什麼沒說親？你快及笄了吧，這個年齡的姑娘，不是都早早的定了親事嗎？」

顧玖瀑布汗，開耀帝果然是個八卦的皇帝。

斟酌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說道：「之前臣一直隨父親在西北任上，耽誤了說親。幾個月前，因為父親調，全家才跟著回到京城。府中千頭萬緒，很多事都要優先理。不過家父說了，等過完年，就要替臣說親。」

開耀帝暗暗點頭，條理清晰，說話利落，膽子果然不小。

「你什麼時候和劉詔認識的？」

開耀帝突然拋出這個問題，將顧玖嚇了一跳。

因不敢看，之前都不知道劉詔也在大殿。

這會，瞄了眼大殿兩邊，才發現劉詔就站在離不遠的地方。

顧玖看見劉詔，真是有種暴打對方一頓的衝。

眼神兇狠地瞪了眼劉詔，然後虛弱地說道：「臣也不太記得了，可能就是前兩個月的事。」

開耀帝哈哈一笑，朝劉詔看去，表戲謔，「詔兒，你聽到了嗎，顧姑娘說不記得和你認識。」

劉詔瞥了眼顧玖，然後一本正經地說道：「不記得沒關係，只要孫兒記得就行。」

開耀帝盯著劉詔，目深沉，「打定主意呢？朕給你機會，你現在改變主意還來得及。」

劉詔搖頭，「多謝皇祖父給孫兒機會，不過孫兒已經打定了主意。請皇祖父全。」

我不同意！

本姑娘堅決反對！

顧玖在心吶喊，可惜沒人能聽見的心裡話。

顧玖為難死了，場合不對，不能隨意說話。只能在心裡頭，將劉詔打了一頓又一頓，打得皮開綻。

劉詔突然覺鼻子有點。

他朝顧玖看去。猜測顧玖正在心的罵他。

顧玖：呵呵！

開耀帝今天似乎很有空。

他問顧玖：「顧玖，你看皇孫劉詔如何？」

顧玖終於能夠明正大地朝劉詔看去，為難死了，這個場合能怎麼說，當然只能說好聽的話。

顧玖一笑，「公子詔自然是極好的。」

「是嗎？這麼說，讓你嫁給皇孫劉詔，你願意？」

顧玖籠在袖裡的手，死死的攥著手絹。

面對天子的問詢，能說不嗎？

顧玖低眉順眼地說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妁之言。」

標準的方答案，無論什麼時候都不會出錯。

「朕聽著你這話，似乎不太樂意嫁給皇孫劉詔。」

顧玖低頭，尷尬一笑，保持沉默。

劉詔蹙眉，站出來，說道：「皇祖父，孫兒有幾句話，想和顧姑娘說。」

開耀帝似笑非笑地看著劉詔，「說吧，朕不妨礙你們。」

劉詔板著臉，面無表地朝顧玖走來。

顧玖眼睜睜看著劉詔朝走來，退又不能退，只能站在原地，瞪大了眼睛。

劉詔來到顧玖邊，兩人相距不到十公分的距離。

顧玖悄聲問道：「你要選妻，為何選我？你有病嗎？」

劉詔一臉嚴肅，挑眉，附耳說道：「本公子已經選定了你，我勸你乖乖接吧。還是說，你想嫁到東宮？」

顧玖半點不虛，「別拿東宮嚇唬我。東宮怎麼可能知道我，我不過是一個小人，可不了東宮的眼。」

「你錯了！從本公子圈下你的名字的那一刻起，你已經了未央宮的眼，還了東宮的眼。你若是不嫁給我，那就只能嫁到東宮？想明白了嗎？」

劉詔的，就著顧玖的耳垂。

熱乎乎的氣息，灑在耳邊，讓顧玖渾不自在。

「你算計我！」

劉詔角微微揚起，一本正經地說道：「對，本公子算計了你，你要打本公子一頓嗎？」

顧玖瞪了他一眼，「夠不要臉！」

劉詔全方位，無死角地堵住了顧玖的逃路。如今顧玖除了選擇嫁給劉詔外，似乎已經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顧玖冷靜下來，說道：「我家世不顯，你娶我，沒有任何好。」

劉詔似笑非笑地看著顧玖，「你確定？我認識的你，不會這麼沒自信。」

顧玖蹙眉，「你到底看中我什麼地方？我改還不行嗎？」

劉詔吐，冷哼一聲，「總之，你就等著接旨吧。」

說完，劉詔離開，對開耀帝說道：「啟稟皇祖父，孫兒已經和顧姑娘談好了。同意嫁給孫兒。」

這回到顧玖吐。暗罵一句反覆無常的小人，挨千刀的王八蛋。

開耀帝盯著顧玖，「顧玖，你同意嫁給皇孫劉詔嗎？」

劉詔轉頭，目像劍一樣刺在顧玖的上。

彷彿是在提醒顧玖，不嫁給本公子，你就只能嫁到東宮。東宮兩位公子都是胖子，你確定要嫁給胖子都不嫁給本公子？

顧玖很暴躁，深吸一口氣，面平靜地說道：「全憑陛下做主。」

為姑娘家，當然不能直接說願意嫁給誰。

而且顧玖擔心自己說願意兩個字的時候，聲音會發抖，讓陛下看出破綻。

開耀帝哈哈一笑，「看來談一談，還是有用的。你先退下，回去等旨意吧。」

顧玖躬退下。

劉詔則朗聲說道：「多謝皇祖父全。」

開耀帝深深看了眼劉詔，「你不後悔就。」

「孫兒不後悔。」

「如此甚好。下去吧。」

「孫兒遵命。」

劉詔退出大殿，追上顧玖。

他板著臉，冷漠地說道：「本公子送你出宮。」

顧玖蹙眉。

侍卻知趣地退下。

這下子，顧玖不接也得接。

顧玖沉默地往前走，劉詔同並排走在一起，「嫁給本公子，你不樂意？」

顧玖以前十分忌憚劉詔的份，對劉詔絕對是敬而遠之。

而今，想到兩個人下半輩子要捆綁在一起，那份忌憚之瞬間然無存。

加上周圍沒人，顧玖於是無所顧忌地說道：「我怕死得太早。」

劉詔眉眼一一，「你就這麼看不起本公子，確定本公子會死？」

顧玖停下腳步，看著他，「你們皇孫，都在作死。你不死，那就是別人死。總歸你有五的機會會早死。為你的妻子，你死了我還能活嗎？」

說完，顧玖翻了個白眼。

真是夠了！

可是立志做小富婆。

想像中的婚姻，也是門當戶對，雙方相敬如賓。當富太太，一輩子錦玉食。

然而，劉詔一出手，徹底打了的設想。

嫁給皇孫，是嫌命長啊。

以後都要提心吊膽的過生活，那日子還能過下去嗎？

劉詔此刻，真的很想將顧玖娶回家。這樣他就可以按著顧玖打一頓屁。

這人，是心想要氣死他吧。

「你就不能盼著本公子好？你要知道，等聖旨一下，你和本公子就要捆在一起一輩子。本公子好，你才能好。」

顧玖：呵呵！

「你所謂的好，是什麼樣的好？住皇宮？從皇孫搖一變做皇子？到時候又是一番腥風雨。我這小胳膊小，可擔不起這麼重的擔子。」

劉詔聞言，不怒反笑。

他附耳說道：「你能說出這番話，就證明本公子的眼沒錯。你比任何人都適合擔起這份重擔。」

顧玖就跟看神經病似地看著劉詔，聽不懂人話？

劉詔突然握住顧玖的手。

顧玖掙扎，卻沒有掙。

「你放開，被人看見了。」

「怕什麼！反正你遲早是本公子的人。」

顧玖哼了一聲，一臉嫌棄，不過還是讓劉詔握著手。

劉詔的手掌很寬厚，他的手很穩，在冬日裡暖暖的，帶著溫暖的溫。

顧玖才不會承認，喜歡被這樣牽著手。冰冷的手，在寒冷的冬天裡終於得到了溫暖。

一臉傲，嫌棄，「你想說什麼，快說。本姑娘時間寶貴。」

劉詔角，他怎麼覺，顧玖對他的態度前後差距猶如十萬八千里那麼遠。

過去，顧玖都是一副客客氣氣地模樣，公子公子的著。

如今，明顯一副不耐煩，還嫌棄的樣子，你啊你的著，連公子都不了。

劉詔蹙眉，他是不是給自己挖了個坑？

他對顧玖說道：「看你這副態度，本公子就放心了。」

顧玖挑眉，一副不理解的樣子。

劉詔抬手曲指，在顧玖的腦門上彈了一下。他老早老早，早在西北的時候，就想這麼做了。

等了這麼長時間，總算了卻心願。

顧玖吃痛，著被彈的腦門，沖劉詔齜牙。

欺負欺負上癮了是吧。

劉詔面上一本正經，特嫌棄顧玖沒形象的模樣。心裡頭卻早就笑開了，這小表果然和他想像中的一模一樣。

他輕咳一聲，說道：「保持你現在的心態，不管將來有多重的擔子，我和你一起扛。」

顧玖不說話。現在說什麼都是多餘。

劉詔不樂意，「你就沒話同本公子說嗎？」

顧玖著他，長那麼高做什麼，害得必須得仰著脖子。

問道：「你確定想聽我說話？」

劉詔點頭，「確定。」

顧玖鄭重其事地說道：「我希大婚之前，你能離我遠一點，有多遠就多遠。不要見面，見面了也不要說話，就當不認識。能答應嗎？」

劉詔不滿，面沉如水，「為什麼？」

「因為我不高興。」

顧玖就是如此的理直氣壯。

丟掉所謂的份顧忌，丟掉所謂的客氣小心，顧玖在劉詔面前半點不掩飾，真的不高興。

需要一點時間來接這門婚事，也需要時間來調整心態。

忘掉設想中的門當戶對，小富婆生活。

得重新武裝自己，以適應皇孫妻的嶄新份。

因為不想早死，想活得長長久久，活到七老八十，兒孫滿堂。

還要學著接眼前這個男人，將他從敬而遠之的名單裡劃掉，將他當做利益共同，婚姻合夥人。

顧玖需要做的事太多，太多。

多到想要把劉詔暴揍一頓，讓他知道，本姑娘可是會家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