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皇后盯上了劉詔的婚事

皇后娘娘常年纏綿病榻，容貌不在。

如今的，絕對稱不上，甚至還有些嚇人。

乾瘦的臉頰，猛地一看，真的能將小兒嚇哭。

但是皇后娘娘半點不在意。

從不躲避開耀帝的目，大大方方將自己最醜陋的一面展在開耀帝面前。

至於開耀帝見到如今的模樣，心作何想，皇后從不在意。

老娘都快死了，還在乎你這個殺千刀的，找嗎？

老娘不好，你這個殺千刀的也別想好過。

就算老娘死了，老娘也要讓你這個千刀萬剮的臭男人焦頭爛額。

皇后娘娘毫不掩飾自己的惡意。

對開耀帝真的是滿腹怨恨。有時候當著開耀帝，也不掩飾心想要殺死對方的想法。

而開耀帝對皇后，是又恨又忌憚，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

當年，他能順利登上皇位，皇后以及皇后娘家居功至偉。

而且皇后的大哥，已經過世的鎮國公，真的是一個非常知進退的臣子。

不僅戰功彪炳，而且十分會做。

可以說，當年鎮國公活著的時候，無人能夠掩蓋其風頭。他是開耀帝心目中，當之無愧的忠臣，重臣，心腹肱骨。

可就算是那時候，鎮國公還活著的時候，崔皇后同樣無數次想要弄死開耀帝。

而開耀帝，也曾無數次想要廢掉皇后。

後來鎮國公因傷去世，開耀帝同崔皇后兩夫妻，他們的心口都被挖了一塊，心裡頭都缺了個人。

帝后二人才意識到，鎮國公是他們二人心目中，最重要的人。

一樣的思念，一樣的憾，讓帝后二人的關係勉強維持著人前的面子，人後的冷漠。

說句直白的話，已經過世的鎮國公，就是開耀帝心頭的硃砂痣，永遠留在他的心頭。

因此，鎮國公過世這麼多年，開耀帝都沒有廢掉崔皇后。兩口子互相耍手段，熬著熬著，崔皇后率先熬到了生命的盡頭。

崔皇后對開耀帝說道：「陛下，等臣妾過世後……」

「皇后不要胡說。」開耀帝打斷崔皇后的話。

崔皇后微微搖頭，「陛下，讓臣妾說完吧。臣妾現在不說，以後怕是沒機會了。」

開耀帝皺起眉頭，「今天是新年第一天，皇后該高興。」

「臣妾高興，然而臣妾的臣妾清楚。臣妾已經油盡燈枯，熬不下去了。」

崔皇后大大方方地承認，快死掉的事實。

說著話的同時，的眼角餘觀察著諸位皇子皇孫的反應。

他們都不得本宮死吧。崔皇后如此想到。等本宮一死，他們就無所忌憚，可以使勁的蹦跶，妄圖將太子拉下馬。

太子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母后……」

一句話未曾說完，太子殿下已經泣不聲。

崔皇后看著太子殿下，「老大不小了，你都是要做祖父的人，怎麼還如此沉不住氣。本宮能活到這個年齡，同歷朝歷代的皇后相比，已經是極有福分的。你不必如此。」

太子殿下小聲泣，悲痛絕。

崔皇后不再理會太子，繼續對開耀帝說道：「陛下，臣妾沒別的要求，只希我死後，你能給太子一個機會，別急著否定他。」

太子懵了。

開耀帝眼神冷漠地看向太子，然後同崔皇后說道：「他是我們的嫡長子，朕自會給他機會。」

「多謝陛下。」

崔皇后笑了笑，神和。

又朝諸位皇子皇孫們看去，「等本宮走了後，希你們能夠兄弟同心，真心輔助太子。你們雖然不是本宮生的，可本宮是看著你們長大的。你們都是好孩子，切莫為了利益就矇蔽雙眼，不顧親。皇室經不起一次又一次的殺戮。」

皇子們面面相覷，這話要怎麼接。

不過不用皇子們發愁，開耀帝就替他們解了圍。

開耀帝皺起眉頭，「皇后說這些做什麼？你是怪朕沒教好兒子嗎？」

崔皇后似笑非笑地看著開耀帝，「臣妾倒是希陛下好好教導皇子皇孫們。然而，陛下整日繁忙，教導皇子皇孫們的事，還是給諸位先生吧。」

開耀帝冷哼一聲，「你就是心思太多，從前是這樣，如今老了還是這樣。」

「嫁給陛下後，整日不完的心，心思自然就多了。陛下要怪，也別怪臣妾。臣妾辛苦了一輩子，眼看著沒幾天好活，陛下就容我自在一下。」

「朕讓你自在。你還想做什麼？」

崔皇后朝著站在皇子後的皇孫們看去，「按理說，皇孫們是天下第一富貴的人，怎麼一個個的婚事都了老大難。劉詔，本宮記得你二十了吧，怎麼還不親？」

寧王殿下急忙站出來，說道：「啟稟娘娘詔兒子弱，晚點親比較好。」

崔皇后哼了一聲，嘲諷一笑，「本宮倒是不知道劉詔子弱。」

劉詔從人群中站出來，臉是不健康的蒼白。

也不知道他本來就是弱，還是使了什麼法子，讓他看起來有些羸弱不堪。

劉詔躬說道：「孫兒給皇祖母請安。能得皇祖母親自過問婚事，是孫兒的福氣。等回去後，孫兒會和母妃轉達皇祖母的意思，讓母妃盡快給我說一門親事。」

崔皇后說道：「那多麻煩，不如直接讓陛下給你指一門婚事。」

開耀帝捋著鬍鬚，問道：「詔兒，你可有看上誰家姑娘？」

劉詔低著頭，微蹙眉頭，眼中閃過怒火。

他很清楚，崔皇后是故意針對他。

只因為他挑起的案子，傷害了東宮的利益。

崔皇后一直記恨在心裡，今天逮著機會，豈會輕易放過他。

劉詔不不慢地說道：「皇祖父，孫兒有個不之請。」

「說！只要合理，朕就答應你。」

劉詔朗聲說道：「請皇祖父允許孫兒自行選妻。」

「荒唐！」崔皇后怒斥一聲，「不如本宮給你指一門婚事。本宮瞧著魯侯府上的姑娘極好，尤其是大姑娘裴蕓，不如就將裴蕓指婚給詔兒。也算是親上加親。」

開耀帝微蹙眉頭，朝寧王，劉詔兩父子看去。

寧王尷尬：「這，這不合適吧。」

崔皇后輕蔑一笑，說道：「有什麼不合適的。寧王，本宮記得你的王妃也姓裴，你能娶，為何劉詔不能。」

這，這……

寧王張口結舌，總不能說魯侯府樹大招風。瞧瞧周圍的目，這還僅僅是一個提議，不人已經不懷好意。

要是劉詔真的娶了裴蕓，那可真的了箭靶子，不會有好下場。

「孫兒不喜歡。」

就在寧王為難的時候，劉詔突然說道。

「孫兒不想娶裴蕓。子強，從小就鬧騰。孫兒不想娶，日日被管教。」

劉詔理直氣壯地說道。

噗嗤！

有人忍不住笑出了聲。

開耀帝也跟著哈哈一笑，「既然詔兒不喜歡，那就另外選一個。不過你的婚事是該抓了，改明兒朕讓府令帶著京城閨秀的名冊去王府，你直接選一個。屆時，朕給你賜婚。」

劉詔躬領命，「多謝皇祖父，孫兒遵旨。」

崔皇后笑了笑，「本宮真是好奇，劉詔會看上誰家姑娘？連裴蕓他都不喜歡，不知道誰家姑娘能他的眼。陛下，反正這會也沒事。不如讓府令現在就拿著名冊過來，讓劉詔選妻。其他皇孫也可效仿。選好之後，陛下直接下旨賜婚，如何？」

開耀帝猶豫。

沒想到趙王卻極力贊，「娘娘這個主意不錯。我家幾個小子也沒娶妻，一併選了吧。」

開耀帝朝皇子皇孫們看去，「選妻要，卻不急在此時。朝臣們還都等著，不可耽誤太長時間。不如改天吧。改明兒辦個家宴，該娶的娶，該嫁的嫁。」

崔皇后盯著開耀帝，「陛下，臣妾時日無多。臣妾想在閉眼之前，看見皇孫們的婚事定下來。請陛下滿足臣妾這個小小的要求。」

開耀帝深深地看著崔皇后，最後點頭答應，「朕就滿足你。明後幾天，朕親自主持這件事。」

即便開耀帝知道崔皇后要在皇孫的婚事上搞鬼，他也會配合對方。

誰讓崔皇后時日無多，年夫妻老來伴，不管過去有多次想要廢掉皇后，在皇后的最後時裡，只要不涉及皇位的事，開耀帝都會儘量滿足對方的要求。

崔皇后滿足地笑了起來，「臣妾謝過陛下。臣妾……咳咳……咳咳……」

崔皇后控制不住地咳嗽起來，噗的一聲，連著吐出幾口鮮。

眾人大驚失，連開耀帝都微微變了臉。

太子殿下恐慌無比，「母后？母后你沒事吧。太醫呢，太醫死哪裡去了？」

太子殿下慌得不行，出手替崔皇后才是鮮，弄得滿手都是。

開耀帝吩咐邊的侍，「去將太醫院的人都來。問問他們，是不是太子殿下喚不他們，這麼長時間還不過來。」

侍領命而去。

王太醫提著藥箱從外面跑進來。

崔皇后今天第二次吐，這可怎麼得了。

再這樣下去，就算是用虎狼之藥，只怕也活不了半個月。

崔皇后虛弱地躺下，不復之前的氣勢。

現在就是一個病膏亡的老太太，盯著王太醫，虛弱地說道：「大膽用藥，本宮撐得住。」

王太醫聽明白了，崔皇后是讓他現在就開始用虎狼之藥。

或許崔皇后也覺到生命的流逝，遠遠超過之前的預估。怕死，怕死得沒有價值。怕死之前，事還沒做完。

王太醫點點頭，「微臣先給娘娘扎針，有些疼，娘娘忍著。」

皇后娘娘笑了起來，「本宮這輩子吃過各種苦，不怕疼。你儘管放手去做。」

王太醫朝開耀帝看去。

開耀帝點點頭，「只要能保住皇后娘娘，什麼辦法都可以。」

這便是同意王太醫用虎狼之藥。

王太醫心頭有了主心骨，開始下針。

皇后娘娘痛得渾抖。

開耀帝不忍心看，卻沒有離開。他將皇子皇孫們都趕出寢宮，「你們都退下，去門外守著。太子留下。」

皇子皇孫們遵旨，依次退出寢宮。

他們也不敢離開，就守在側殿，等候消息。

寧王空，悄聲同劉詔說道：「你的婚事不能再拖了，皇后娘娘盯上了你，肯定會在……之前，看著你定下婚事，才會放心。你之前了行跡，被盯上，就該考慮到這個後果。」

劉詔點頭，「父王放心，兒子心頭有數。」

寧王蹙眉，「事關你的婚事，你不要不當回事。其實裴蕓也不錯。」

劉詔低頭，嘲諷一笑，「不如讓三弟娶裴蕓，父王意下如何？」

「這……」

寧王微微搖頭，「算了。你自己的婚事，盡快拿定主意。不過本王建議你，從勳貴世家中考慮。文之，就算了。」

「兒子明白。」

劉詔不置可否。

大家等候在側殿，約能聽見寢殿穿來的聲。

皇子們互相換了一個眼神。

有人悄聲說道：「皇后快不行了，熬不了多長時間。」

其他皇子連連點頭。皇后比上次見面的時候，況差了許多，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皇后時日無多。

太醫院的太醫們，個個滿頭大汗地跑來。

今天正月初一，除了值守的太醫，其他太醫都放假在家。

因此，他們才來得這麼晚。

太醫們魚貫進寢殿，替皇后娘娘診治。

整個寢宮安靜得令人窒息，只是偶爾能聽見幾聲太醫們的說話聲，以及皇后娘娘的聲。

許久，開耀帝才從寢殿走出來，一臉疲憊。

太子殿下跟在開耀帝的後，眼睛紅腫，顯然已經哭了一場。

開耀帝沉默地離開未央宮，皇子皇孫們則安靜地跟在他後，前往宮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