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不要臉

過了幾日，府裡就傳出消息，說是要和海西伯府結親。

消息傳得沸沸揚揚，連隔壁侯府都知道了。

老夫人魏氏還派人來問，以為海西伯府改變了主意，同意聘娶顧珍。

結果一問下來，才知道海西伯府要聘娶的是顧玥，替趙二郎聘娶。

老夫人魏氏聽到下人稟報，還愣了下。

皺起眉頭，「這是怎麼回事？海西伯府怎麼會看上玥兒？趙二郎那個名聲，謝氏兩口子怎麼會同意這門婚事？」

老夫人魏氏一連串的問題，也正是大家的疑問。

大夫人小魏氏輕聲說道：「兒媳聽說了一些閒話，說是隔壁府上的玥丫頭，膽大包天，就沒有不敢做的事。」

老夫人魏氏蹙眉，大夫人小魏氏的言下之意，是聽明白了。

也就是說，這門婚事的來路估計不正。

老夫人魏氏嘆了一聲，「兒孫自有兒孫福，老也管不了那麼多。只是，玥兒這孩子，怎麼就看上了趙二郎。」

二夫人王氏說道：「趙二郎皮相生得好。」

老夫人魏氏冷哼一聲，「淺！」

二夫人王氏捂笑起來，「這個年紀的姑娘，可不就是淺。都喜歡長得好看的兒郎。」

老夫人魏氏搖搖頭，很是失，「罷了，玥兒不是我們侯府的姑娘，我們侯府也沒道理手的婚事。如果他們兩家果真定親，到時候派人送一份禮上門，略表心意。」

大夫人小魏氏躬應下，「兒媳記住了。兒媳會留意隔壁府上的況。」

……

顧府這邊，顧珍一臉鬱地跑去見胡姨娘。

眼神憤恨，「姨娘，我真不甘心。」

胡姨娘蹙眉，「有什麼不甘心的。就趙二郎那個名聲，你真以為顧玥嫁過去能福啊。等著瞧吧，顧玥的苦日子還在後頭。」

顧珍紅了眼睛，「這個道理兒懂。可是兒就是見不慣顧玥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這還沒有定親，就嘚瑟起來。要是真的定親了，還不得翻天啊。」

胡姨娘安顧珍，「且讓得意。現在有多得意，將來就有多狼狽。總之，那個趙二郎可不是個良配。」

「真的嗎？」

顧珍患得患失。

胡姨娘嘆了一聲，「當初你自己不也說，乾脆如了顧玥的心意，讓嫁給趙二郎。看著在趙二郎手下吃苦罪。怎麼這會你又鬧起來，一副不依不饒的樣子。」

顧珍咬著牙，「兒就是心有不甘，意難平。」

胡姨娘蹙眉，「別多想。這門婚事連老爺都同意了，就這樣吧。我們且看著，能得意這幾日。」

「父親怎麼會如此輕易同意這門婚事？海西伯府的婚事，原本是兒的。」

說完，顧珍就趴在地上哭了出來。

「事到如今，說這些也沒有用。你放心，你肯定能嫁到更好的人家。」

顧珍連連搖頭，「不會的。不會有比海西伯府門第更高的人家。」

顧珍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丫鬟綠還來刺激，「姨娘，大姑娘，人上門了。要為海西伯府提親。」

哇……

顧珍放聲大哭。

……

這一日，是顧玥長這麼大，最高興，最興，最得意的一天。

同樣，也是顧珍長這麼大最難過，最仇恨的一天。

人上門提親，兩家換了庚帖和婚書，顧玥和趙二郎的婚事正式定下來。

並且初步定下了婚期，婚期暫時定在來年八月。

顧玥在屋裡面轉圈圈，「怎麼辦，怎麼辦？婚期只剩下八個月了。嫁還沒開始繡，嫁妝母親還沒開始準備。天啦，這麼短的時間，哪裡來得及。」

丫鬟葡萄說道：「姑娘，你別轉了。奴婢都快被你轉暈了。」

顧玥一臉興，眼睛都在發亮，「本姑娘今兒高興。」

葡萄毫無辦法，只能看著顧玥繼續轉圈圈。

小丫鬟進來稟報，「姑娘，太太請你去芙蓉院說話。」

顧玥笑起來，「我這就去。」

披了一件火紅的披風，高高興興地來到芙蓉院。

這會顧珍，顧玖等人也都到了芙蓉院，顧玥是姐妹中來得最晚的。

見到顧玥，顧玖率先站起來，笑著說道：「恭喜三妹妹，嫁得如意郎君。」

「恭喜三姐姐。沒想到姐妹中，三姐姐竟然最先定下親事。」

眾人依次恭喜顧玥。

顧玥滿臉堆笑，「等我嫁到海西伯府，你們有什麼難，儘管找我。大家是姐妹，能幫的一定幫忙。」

顧珍暗自冷哼一聲。

推開顧琳，來到顧玥面前，「我還沒恭喜三妹妹。三妹妹心想事，是不是該請客喝酒？」

顧玥含笑看著顧珍，「大姐姐你別生氣。海西伯府沒看上你，是他們的損失，不是你的錯。」

顧珍咬牙，顧玥這個人太不要臉。海西伯府為什麼沒看上，還不都是顧玥搞的鬼。

顧玥竟然能夠臉不紅，心不跳，大言不慚地說出這樣的話。

顧珍握了拳頭，努力地出一個笑臉，「三妹妹有心了。海西伯府沒看上我，當然不是我的錯。只因為有小人作祟，才讓婚事出了差錯。三妹妹，你猜壞我姻緣的小人是誰？」

顧玥也不是臉皮厚到無所畏懼。

下意識地躲避顧珍的目，說道：「大姐姐是不是誤會了什麼？哪裡來的小人。」

顧珍哼了一聲，咬牙切齒地說道：「我詛咒那個小人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嫁了人，也會天天被夫君折磨，被姨娘踐踏。」

顧玥頓時變了臉，不滿地看著顧珍，「大姐姐，太惡毒了。沒影子的事，你說的這麼嚇人，你是心嚇唬我們嗎？」

顧珍臉上的不控制的了兩下。

顧玥竟然敢說惡毒，這人，竟然如此厚無恥。

顧珍不甘示弱，說道：「我不過是言語上詛咒兩句，就惡毒。那個破壞我的姻緣的小人，豈不是惡毒百倍，該被千刀萬剮。」

顧玥蹙眉，「大姐姐，今天是我的好日子，你說話能不能注意分寸，別整天死啊活的，又是詛咒，又是千刀萬剮。不吉利。」

顧珍笑了起來，「沒想到三妹妹也講究綵頭。壞了你的好心，還請三妹妹見諒。下次我會注意分寸，多說一些三妹妹聽的話。」

說完，顧珍回到位置上，臉瞬間垮下來。

顧玥哼了一聲，顧珍簡直是不可理喻。婚事沒了就沒了，整天惦記著那點破事，有意思嗎？

顧玖全程沉默觀戰，不參與，不說話，不調解。這是顧珍和顧玥的矛盾，讓們自己解決去。

倒是顧珊，有好幾次都想衝出來調解。

是顧玖拉著了。

顧玖衝搖頭，讓別多管閒事，吃力不討好。反正顧珍和顧玥都不可能激。

顧珊猶豫著，最終還是聽從了顧玖的勸告，沒有站出來。

這時，謝氏來了。

大家齊齊站起來，給謝氏請安。

謝氏抬手虛虛了，「都坐下吧。玥兒，婚事已經定下來，婚期暫定在來年八月。你的嫁噶準備了。」

謝氏面平靜，沒有半點喜，反而著一點疲憊。

前幾天，謝氏因為顧玥生了一回氣，或許是年齡大了，一直沒有調養過來。總覺疲憊不堪。

請了大夫過府，大夫就說謝氏心過度，鬱結於心，才會如此。

大夫勸解謝氏放寬心，多想一想高興的事。

謝氏看著顧玥的笑臉，無論如何也高興不起來。

海西伯府的確是一等一的好人家，然而一想到這門婚事是怎麼來的，以及趙二郎的名聲，顧玥一再作死，謝氏的好心瞬間然無存。

顧玥一笑，如今心想事，的確該高興。

同謝氏說道：「兒聽母親的。還請母親安排兩位繡娘，幫著兒繡嫁。」

謝氏嗯了一聲，「此事我會安排，你自己也要上心。給未來公公婆婆，妯娌小叔姑子的見面禮，也要開始準備了。見面禮，需得你自己手，方顯誠意。」

按照規矩，新婚媳婦送給婆家的見面禮，通常都是親手做的針線活。

顧玥有些為難，「母親，兒的針線活不太好。做出的繡活怕被人嫌棄。不如還是讓繡娘代勞吧。」

謝氏深深看了眼顧玥，「你想好了嗎？」

顧玥微微點頭。

謝氏也沒強求，「那就讓繡娘代勞吧。嫁妝我會給你準備著。離著婚期也就大半年的時間，你自己最好安分守己，不要再惹是生非，讓海西伯府對你不滿。」

顧玥一副怯怯的模樣，小心翼翼地說道：「母親放心，兒知道分寸。兒不會來的。」

不來？

希如此吧。

謝氏又敲打了兩句，「和姐妹們好好相。再過大半年你就要出嫁了，以後想要見面還得找日子。」

「兒聽母親的，我會和姐妹們好好相。只要姐妹們別和我一般計較就好。」

顧玥說這話的時候，特意朝顧珍看去。

顧珍始終低著頭，看不清表，也不會給顧玥毫回應。

顧玥暗自嘲諷一笑，顧珍也只會耍耍皮子。

恨又如何，怒又如何。

海西伯府這門婚事，最終還是落到了的手中。

顧珍只有羨慕嫉妒的份。

不過顧珍肯服的話，將來也不介意拉拔顧珍一把。

顧玥一通胡思想，一副志得意滿的樣子。

謝氏輕咳一聲，「都散了吧。這幾日我不適，你們就不用來請安。」

「母親可要？」顧玥張地問道。

謝氏深深看了眼顧玥，為何不適，顧玥當真不知道嗎？

接著，謝氏又是一聲自嘲。

都已經知道了答案，為何還對顧玥生出期待。

這個兒，算了，不提也罷。

謝氏神淡漠地說道：「不用心，只是累著了，休息幾天就好了。」

「兒陪著母親。」顧玥一副擔心的模樣。

謝氏擺手，「你回房斜著吧，讓珊兒陪著我。」

顧玥張口結舌，母親不要陪，卻要顧珊陪著，這種況過去從未發生過。

顧玥難過，狠狠瞪了眼顧珊，掉頭就走。

顧珊無辜地很，又被記恨了，真是無奈啊。

謝氏同顧珊說道：「不用管。」

頓了頓，又說道：「大丫頭，二丫頭，五丫頭，你們都回房歇息吧。」

「我們聽太太的，太太保重。」

顧玖走在前面，離開了芙蓉院。

一出芙蓉院，顧珍就哈哈大笑起來。

顧琳好奇地問道：「大姐姐，你笑什麼？」

顧珍大笑說道：「三妹妹那個樣子，你沒看見嗎？太太不要陪著，瞧氣什麼樣子。真是……」大快人心啊。

顧玥嫁了想嫁的人又能如何。為了一個男人，得罪了所有人，就連最寵的謝氏都放棄了，真不知顧玥有什麼可得意，可高興的。

為了一門婚事付出這麼大的代價，本就是得不償失。

顧琳似懂非送，並不知道顧玥的婚事還有那麼多。

白姨娘倒是猜到了真相，可是白姨娘卻沒告訴顧琳。

白姨娘是怕顧琳沒把門，說話，將事傳揚出去。

顧珍看著顧玖，「二妹妹，我早就說過，不會有好下場的。」

顧玖似笑非笑地看著顧珍，「大姐姐高興嗎？」

顧珍表一凝，定了定神，說道：「我當然高興。」

顧玖挑眉，「希大姐姐是真的高興，而非強歡笑。」

接著顧玖飽含深意地說道：「事既然已經過去了，何不超前看。你又不是只有一個選擇。」

「二妹妹說得輕鬆。我不是你，我沒那麼多選擇。」

顧玖笑了笑，指著自己，「我有病秧子的名聲，不會比你庶出的份強多。但我認為我還是有很多選擇的。」

顧珍表變幻莫測，沉，憤恨，羨慕，嫉妒，最終都化作了執念。

「這是欠我的，看著倒霉我就高興。」

顧玖不多說，「隨便你吧。別為了一點執念，耽誤了自己。言盡於此，大姐姐好自為之。」

說完，顧玖帶著丫鬟們離開了。

在顧玖看來，顧珍的執念未免太深，長此以往可不是個好現象。

執唸過深，最後肯定會傷到自己。

顧玖做了該做的，該如何選擇是顧珍自己的事，顧玖不會幹涉。

顧珍看著顧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心思翻湧。

最後冷哼一聲，嘀咕道：「你什麼都不懂，你本不知道我的心，你憑什麼那麼說。」

顧琳看得害怕，「大姐姐，你沒事吧。」

「沒事。」顧珍甩袖離去。

顧琳吐吐舌頭，跑走了。

早上，照例到議事堂學習管家理事。

今天，人都到齊了。

或許是因為定親的原因，顧玥也想認真學習管家。這樣到了海西伯府，才能應付自如。

大太太張氏打趣顧玥，「三丫頭，我還沒恭喜你心想事。」

顧玥紅了臉，「多謝大伯母。」

大太太張氏哈哈一笑，「海西伯府可是門好婚事。當初侯府大夫人將這門婚事介紹給珍丫頭，誰能想到，最後這門婚事竟然落到了你的手上。真是差錯，世事無常。」

顧玥臉變了變，不過顯然做好了應付各種局面的心理準備，「大伯母說的極是，的確是世事無常。或許是因為我和海西伯府更有緣分，所以最終婚事才會落到我的上。」

「不要臉！」

顧珍小聲嘀咕了一句，在不大的議事堂顯得格外清晰。

空氣突然安靜下來，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大家彼此換眼神，都沒作聲。

大太太張氏似笑非笑，「珍丫頭，你剛說什麼？」

顧珍抬起頭，朝顧玥看去，出一個笑臉，「侄剛才說三妹妹的的臉真，都能掐出水來。」

哈哈……

大太太張氏心大笑，面上還得繃著。

二房的這幾個姑娘，一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顧玥死死地盯著顧珍，眼神憤怒。

顧珍挑眉，「三妹妹看著我做什麼。」

顧玥突然抓起指桌上的算盤，作勢朝顧珍砸去。

關鍵時刻，還是顧玖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顧玥的手腕。

顧玥掙扎，「二姐姐，你放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