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姑吃不多，飲酒倒是不。

兩壇酒下去，本就豔的臉頰更是泛起紅，起時形已經有些搖晃，也不回屋，腳下一踢，將兩張長凳並在一起，就躺在長凳上大睡起來。

醒來之時，天已亮，沐夜姬了個懶腰，扭著腰肢走到門前，正好瞧見秦逍正疲憊不堪地從院門外走進來。

“早啊，小師侄。”小師姑打了個招呼：“又是好的一天，不過看你樣子，就像昨晚連十，可沒有一點神哦。”

從小師姑口中無論說出什麼，秦逍已經是見怪不怪，只能苦笑道：“小師姑，拿起你的寶劍。”

小師姑目銳利，瞧見老瘋子正在院外向這邊探頭探腦張，卻不進來，款擺綿走上前，輕聲問道：“他教你刀法了？”

“趕的吧。”秦逍道：“咱們先打一場，我去睡會兒，這一架不打，他不讓我睡。”

小師姑噗嗤一笑，道：“他就算是刀魔，一夜之間就想讓你爲頂尖刀客，還真是異想天開。”回屋拿了那把長劍，衝著秦逍道：“你能頂住三招就算我沒白花心思。”

秦逍這一次卻沒有揮刀就砍，右手拿刀，刀鋒卻是斜向前指地，緩步向小師姑走過去，陡然間刀鋒上挑，卻是自下向上出刀。

小師姑笑道：“有些意思了。”長劍卻是向秦逍的手腕刺過來。

劍鋒距離秦逍手腕咫尺之遙，秦逍手腕卻忽地一番，刀鋒化挑爲削，竟是向著小師姑的臂彎劃過去。

這一招變化的十分突兀，若是換作一般人，十有八九想不到秦逍的招式會有這樣的變化，但小師姑畢竟是小師姑，手臂微向下沉，不等秦逍變招，劍刃卻是自下向上一拍，正拍在秦逍的手背上，秦逍差點手，待要做出反應，小師姑的長劍卻已經向前刺出，點在了秦逍的腰間。

秦逍知道勝負已分，心下對小師姑的劍還真是佩服。

小師姑和秦逍出招的時候，自然不會使出力，否則以小師姑的力修爲，秦逍的刀法再是玄妙，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還是不堪一擊。

兩人的比劃，只在招式。

“這等平平無奇的刀法，也想勝我？”小師姑故意大聲道：“再去學幾年。哎，你是天下第一刀客的徒弟，如果遲遲沒有長進，我都替你臉紅。”也不多話，轉就往屋裡去。

秦逍練了半夜刀法，好不容易在老瘋子的指教下掌握了這套刀法的大概招式，孰知在小師姑手底下還是走不了三招。

老瘋子見小師姑回屋，這才飛快衝過來，又扛起秦逍轉就走。

小師姑眼瞧著老瘋子帶走秦逍，麗的角上鉤一弧度，得意道：“鄭千秋，老孃要是不把你的真正刀法出來，就算不得天下第一人。”

接下來連續十多天，除了吃飯，秦逍就被老瘋子帶出賭坊，等再回來之時，便要立刻與小師姑比劃。

一開始一天還能比劃一次，到後來，隔上兩三天才會手。

小師姑每天喝酒睡覺，秦逍回來比劃之時，小師姑來者不拒，往往都是在十招之便解決戰鬥。

秦逍沒日沒夜跟著老瘋子練刀，每天幾乎是哀求著纔能有一兩個時辰的睡覺時間。

但秦逍卻不得不承認，老瘋子教授的刀法，一次比一次玄妙，日夜和刀魔大人混跡在一起，時刻都是在練刀之中度過，老瘋子雖然沒有太多的解釋，但與這樣絕頂刀魔在一起，秦逍從各路刀法之中，卻也是漸漸悟到一些刀法中的奧義。

跟隨老瘋子習練的刀法，許多以往想都沒想過的變招卻是紛沓而來。

秦逍回想自己之前在城都尉府練過的刀法，只覺得那是連三歲小孩都看不上的東西，甚至本不能稱之爲刀法。

這就像一個人數十年如一日以燒餅豆漿爲食，只覺得這便是天下最正常的食，等到有一天進龍宮仙府，見識了瓊漿玉釀山珍海味，才猛然進了另一個世界，打開了新的眼界。

秦逍知道小師姑煞費苦心讓老瘋子傳刀，確實是爲了自己好，而他也明白，刀魔鄭千秋爲天下第一刀客，普天之下，能在刀法境界上勝過他的幾乎沒有，能得到刀魔親傳授刀法，那是天下間多人夢寐以求的事，自己有如此機會，自然是萬萬不能錯過。

不過老瘋子腦子確實不正常，甚至是一筋。

他可以明顯地覺到，老瘋子傳授的刀法，一次比一次玄妙，這老傢伙似乎總覺得只要每次教授的刀法比上一次妙一些，就可以打敗小師姑，可偏偏每次都是鎩羽而歸。

於是老瘋子只能在一次又一次憤怒咆哮之中，教授更高明的刀法。

秦逍不知道這老傢伙腦子裡到底存有多強大的刀法。

老瘋子雖然腦子不正常，可是在刀法上卻是聰慧無比，傳授的方法也很講技巧，總是能夠引導秦逍掌握每一套刀法的髓。

秦逍心知老瘋子甚至對以往的人和事模糊不清，但有兩件事卻是烙印在他的骨之中。

一件自然是當初敗在劍神手下，得到劍神的指點，要去找尋人間，尋找真正的天刀奧義。

而另一件自然是對於刀法本的癡迷。

能夠爲天下第一刀客，當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非但在刀法上有著異乎常人的天賦，而且要將力完全投到刀道之中。

老瘋子當然是這樣的人。

刀道就如同一樣，在他的流淌。

是以他可以忘記所有的一切，但唯獨對這一生癡迷的刀道，卻是絕不會有毫的忘。

秦逍不知道這樣的日子會持續多久，更不知道老瘋子會在什麼時候傳授真正的巔峰刀法。

老瘋子對於用刀法擊敗小師姑有著病態的堅持，在連續失的況下，依然保持著的神。

雖然一開始經常會咆哮，一度讓秦逍擔心這老傢伙惱怒之下會一掌拍死自己，但隨著秦逍在小師姑手下堅持的時間越來越長，老瘋子似乎對秦逍的進步到很滿意。

寒夜淒冷，北風呼嘯。

一場大雪忽然從天而降，一夜之間，天地之間白皚皚一片，丘陵大地就像披上一層白紗，潔白無瑕。

經過上次事件，賭坊竟然一直沒有客人再來。

好在廚房裡儲存了足夠的食，三個人就算在這裡待上兩三個月也不存在任何問題。

不過儲存的酒卻是越來越。

秦逍現在要練一套刀法，要花費四五天時間才能夠完全掌握，老瘋子教授過後，剩下的時間便讓秦逍自己苦練，自己則是找個地方避寒睡覺。

被山中老人的部下挾持離開黑城已經近兩個月，秦逍亦不知道關的況現在如何。

如果沒有任何意外，宇文家應該已經遷徙關，而樊家在開春過後，也會全族離開西陵進關。

他不知道將軍是否會派人找尋自己，但將軍恐怕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是被山中老人的部下劫持出關。

今日雪太大，秦逍終於可以歇息一天，外面依然飄雪，秦逍躺在牀上，聽著外面呼呼風聲，一時間反倒是無法眠。

“嘎吱！”

房門被推開，小師侄直接走進房裡，秦逍赫然坐起，不滿道：“怎麼不敲門？萬一我不穿服怎麼辦？”

“你都看了我，我看看你有什麼關係？”小師姑滿不在乎，一屁在椅子上坐下。

天寒地凍，小師姑已經穿上了裘，將全上下遮擋得嚴嚴實實，的材完全被裹在其中。

“半夜三更，有什麼吩咐？”秦逍問道。

小師姑有些無聊道：“酒快沒了，也不能賭錢，這裡沒什麼意思了，待在這裡就像是被關在囚牢裡，小師侄，你抓點時間，趕將那老怪的天火絕刀套出來，這裡我真的熬不下去了。”

“天火絕刀？”秦逍詫異道：“那是什麼？”

小師姑道：“那是老怪的絕活，只要你真的能從他手中學到天火絕刀，雖然不至於真的會爲刀法天下第二，但放眼天下，排在前十那是絕無問題。”

“小師姑，你是不是早就想好，讓我從他上學到天火絕刀？”

小師姑沒好氣道：“你現在才知道你小師姑的一片苦心？要不是爲了讓你學天火絕刀，我早就離開這個鬼地方，哪有時間和你們耗在這裡。”

秦逍忍不住下了牀，拉過一張椅子，在小師姑邊上坐下，小師姑瞥了他一眼，道：“我都裹得嚴嚴實實，你靠得再近也看不到什麼。小師侄，給你的獎勵早就被你拿去了，現在可不能對我有什麼非分之想哦。”

“你一個人，三更半夜跑到一個年郎屋裡，我才懷疑你居心不軌。”秦逍翻了個白眼，還是問道：“小師姑，天火絕刀是什麼玩意？”

“那是老怪揚名的絕活。”小師姑道：“你可知道老怪爲何被稱作刀魔？老怪獨上崑崙挑戰師尊之前，曾經在江湖各派走了一圈，三年之，連敗七十四名刀客，幾乎見所有的練刀門派打了個遍。”

“七十四名刀客？”

“這其中有不一派宗主，還有久負盛名的江湖刀客，甚至還有府的人。”小師姑道：“但凡在江湖上名聲顯赫的刀客，老怪幾乎一個都沒有放過，想盡一切辦法都會和對方比試。”麗的眼眸之中不無敬畏之：“在遇到師尊之前，老怪未嘗一敗，所向無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