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會給人一種錯覺,好像所有都已回歸正軌、塵埃落定。
只是偶爾經過長廊榮譽牆的時候,他會停下腳步,看著牆上自己的照片從一張變兩張、三張,然後越來越多,幾乎佔據了小半壁江山……
而另外那個半壁再也沒有變過。
高二結束的那個暑假,盛明提了一句,說有兩個北京的學長幫忙,江添申好了國外的學校,避免了進度和考制不一致的尷尬,還替江歐和丁老頭安排了適合調養的醫院。
盛明沒提自己,但盛覺得他應該也了一手。
那段時間盛正在集訓。那個學校2號門邊有個便利店,裝潢跟喜樂極像,盛總是去那邊買東西,儘管它離住的地方極遠。一來二去,就跟老闆混了。
收到盛明那份信息的時候,盛正在便利店裡買水,老闆翹著二郎在那嘬櫻桃,結賬的時候大方地把玻璃碗往前一推說:“來,吃點。”
盛看著手機屏幕許久沒回神,在老闆催促下胡拿了一顆,一嚼卻是古怪的苦。
他剛出過汗,臉在空調機前吹得有些蒼白。老闆琢磨著不太對,問他怎麼了。
他摁熄屏幕,把手機塞回口袋,低頭付錢說:“你這買的有問題,我吃了個苦的。”
老闆翻著碗看了一圈,說:“櫻桃期短容易壞,你運氣不好。”
盛沒抬頭,過了半晌“嗯”了一聲,然後擺了擺手頭也不回地走了。
可能是壞櫻桃作祟,他走了沒幾步,胃裡就一陣陣難起來。難的範圍太模糊,以至於有種口發涼的錯覺。
他忽然想起二月的那天,江添走過來低聲他:“仔。”
還沒開口,他就知道對方想說什麼了。
他那時候猶豫又混,胡言語了一些什麼已經記不清了,只記得他攥著江添說:“我這次沒鬆手。”
江添沉默了很久說:“我的錯,我先鬆的。”
……
胃難得厲害,心口也涼得發疼。盛拎著冰水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往前走。
這個學校也有跟附中相似的梧桐道,烈穿過寬大的枝葉投照下來,亮得刺眼。轉眼又是一場盛夏,但他再也沒聽過那樣聒噪的蟬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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