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不純如何，誤會他、哄騙他又如何，總歸是因為這件事才選中了他，更沒有因此而輕待他。

哪怕不愿意和他發生關系也無妨，如所說，他們是夫妻，至他還有一輩子時間讓慢慢接納他的所有。

堵在心口的氣一下就消散了，他抬手回抱，將攬在懷里，像往常一樣。

輕盈的吻落在的發間，他低聲說：“抱歉，今天是我的問題。”

他的力度比往常還重幾分，江茗雪被他抱得有些不過氣，但沒有出聲提醒，更沒有掙開他的懷抱。

只是和他相擁，輕聲道：“是你不開心，就不要和我道歉了。”

容承洲緩緩閉上眼睛：“謝謝，我會調整的。”

江茗雪：“好，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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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容承洲親自送上班，并特地承諾晚上會來接。

江茗雪知道他已經調整過來了，心下放心許多：

“好，我等你。”

站在醫館門口，看著黑越野車漸行漸遠，才轉頭進門。

今日病人很多，從別的醫師那里借了一名學徒才堪堪忙過來。

期間言澤來到面前，跟說：“江醫生，我有件事想跟你說。”

江茗雪正在給病人扎針，出間隙回他：“阿澤，有什麼事等一會兒再說吧，你先幫我把艾柱拿過來。”

言澤只好折回去拿來艾柱點燃遞給。

一直到傍晚，江茗雪才忙完，走到休息室換下診療服。

言澤站在休息室門口等出來，又接著開口：“江醫生，我有事要跟你說。”

江茗雪換好服從里面走出來，兩個人坐在候診廳的椅子上：“好，你說。”

靜靜看著他，等他開口。

言澤垂眸著清明的眼睛，嗓子忽然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遲遲說不出口。

江茗雪淺笑問：“不是有事要告訴我嗎？怎麼又不說了。”

“我……”言澤張了張，向來冷漠的臉上第一次出現驚慌失措的無助和躊躇。

他要怎麼向代他瞞的這一切呢。

江茗雪一低眸看見言澤的手腕，長袖之外出一截白繃帶，蹙眉問：“阿澤，你的手怎麼了？”

臉上閃過一驚慌，言澤收起手，藏在后：“沒什麼，在家里做飯時不小心燙了一下。”

江茗雪不相信，盯著他的眼睛反問他：“真的嗎？”

言澤若無其事地笑笑：“當然是真的，我怎麼會騙你。”

怎麼會不騙？

他騙的事還嗎？

心底像是有個惡魔在他腦海中囂，不斷撕扯著他的神經，讓他神恍惚了一瞬。

他曾在海寧試圖通過生病獲得的一憐憫，此刻卻不愿讓得知自己為所做的一切。

不想讓知道自己割了五次手腕，才和寧國輝換來七天時間來見。

他不畏懼將自己最黑暗的一面展示給任何人，唯獨江茗雪，他不愿意讓知道，這兩年多悉心教導的人，實際上是一個神經病。

如今是第八天，他已經到了離開的最后時間，他必須要親自和道別，和坦白一切。

可到了真正坦白的這一刻，他卻張不開口。

“好。”江茗雪收回目，不再勉強他，“你剛剛要跟我說什麼？”

言澤放在桌子上的手握，薄翕，正要一字一句親口道出自己瞞的真相時。

門口忽然傳來一陣沉重急促的腳步聲，江茗雪循聲去，只見幾個戴著墨鏡的黑男人先后踏進醫館，在候診廳烏站一排。

為首穿中山服的男人沖他們的方向微微俯，卻語氣強勢仿佛命令：

“爺，該回家了。”

江茗雪擰眉看著屋的這群人，接著將目緩緩轉到言澤上，語氣平靜問：

“阿澤，這就是你要告訴我的事嗎？”

言澤臉剎那間變得蒼白如紙，近乎明，他慌張搖頭：“江醫生，我不是故意欺騙你的，我沒有家人，也不想跟他們回去，我只是沒有辦法……”

他轉過頭，祈求的神瞬間變得騖無比，低冷的聲音凜冽刺骨，像是墜冰窖：“誰讓你們來的！”

為首的中年男人微微低頭，語氣里卻沒有歉疚的意思：“抱歉爺，是寧先生怕您忘記回家，特意吩咐我們來的。”

言澤冷呵一聲：“又是寧國輝。”

中年男人繼續重申：“爺，還請您不要為難我們。”

江茗雪平靜如水的目越過他，看向他后的幾個黑男人，個個強壯，手里還拿著棒。

言澤手腕上的傷大概率是被他們出來的。

雖不滿于被欺騙，但到底師徒一場，終是不忍心將他推火坑。

“他不能跟你們走。”

雙方爭執間，一道溫和的聲驀然響起。

中年男人神不悅地瞇著眼，帶有警告的意味：“江醫生，您這是什麼意思？他是我們寧家的大爺，回家還需要經過您同意嗎？”

江茗雪始終面容沉靜，沒有被他恐嚇住毫。

緩緩起，一字一句鄭重開口：“這是元和醫館，不是你們寧家，你們家的私事我無權過問，但我元和醫館的學徒，也不是你們想帶走就能帶走的。”

“除非——”

略微停頓兩秒，姿態從容地掀起眼簾，向來溫和的眼睛仿佛淬了冰，震得幾個高馬大的男人后退了一步：

“寧家是想和我江家作對。”

聞言，言澤眼中閃過明顯的驚訝和一抹喜。

中年男人是見過大世面的人，沒有自陣腳。

強撐著跟對視幾秒，最終率先敗下陣來。

江家雖是權勢一般的醫學世家，但從明清時期延續至今，在北城有多深固無人不知，尤其江家還有位在商界如雷貫耳的小江總，以及江家兒媳時云舒外祖父是北城首富祁家。

現下還有容家和任家為撐腰，江茗雪雖看著弱可欺，可背后的多方勢力隨便拎出來一個，都是寧家難以抗衡的。即便寧老爺子親自來了也得讓幾分薄面，更何況是他一個下人。

中年男人見好就收，面帶微笑：“既然如此，我們就先不打擾江醫生了，爺心里有數即可。”

一群人齊齊撤出醫館，候診廳重新恢復寧靜。

言澤抑著心底的驚喜：“江醫生，你……”

江茗雪抬手打斷他，音依然清冷，帶著明顯的疏離：“我不是想留下你，只是你手中還有醫館未完的事需要接，還有你瞞的所有事，還沒有和我代清楚。你最近就待在醫館里不要出去，不然連我也保不下你。”

眼底閃過一抹失落，言澤斂起眼底的緒，沉聲道：

“我明白，我現在就可以向你全部坦白。”

江茗雪正要點頭，目忽然瞥見醫館外緩緩停在門口的黑越野車。

始終輕擰的眉頭無意識地被平，收回話頭，拎起手包向外走去，聲音是不同于剛才冰冷的溫：

“下次吧，承洲來接我了。”

說著已經邁著輕快的步子走出醫館。

言澤轉頭著的背影，忽然覺得自己認識了兩年的江醫生，似乎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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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館外，江茗雪坐上容承洲的車和他一起回家。

容承洲到的時候，那些黑人剛好從醫館離開，他看著那些人的背影，微微瞇了瞇眼。

“剛剛那些人來醫館做什麼？”他坐在駕駛座上問。

江茗雪靠在副駕駛座上，嘆了口氣：“別提了，他們是來找言澤的，我現在也沒捋清楚，等我回去好好想一想再跟你說吧。”

容承洲已經猜出了大概：“這些人會對你造傷害嗎。”

江茗雪搖頭：“那倒不會。你放心吧，我們家還是有點地位的。”

容承洲淡淡嗯了聲，視線穿過車窗，目在醫館背對而坐的年輕男人上落了兩秒。

而后緩緩啟車子：“那我們回家再說。”

回到松云庭吃飯洗澡，江茗雪吹干頭發，又到廚房把藥煎上了。

容承洲已經兩天沒吃了，早晚加起來落了四頓，今晚必須要補上了。

雖然不知道他昨天發生了什麼，但容承洲調整的速度很快，只一天時間就恢復到從前的態度了。

看來再冷的男人也是很需要抱抱的。

江茗雪欣地想。

等藥冷好，端著藥來到客廳：“來，這是今天的藥。”

容承洲沒接，目幽深地看著手中的那碗黑乎乎的“補藥”，不知道放了多片“羊藿”在里面。

他不疾不徐挪開目，緩緩掀起眼簾，直直向：“確定還要我喝嗎？”

江茗雪沒聽出話里的其他意味，理所當然答：“當然啦，你已經兩天沒喝藥了，今天不能再落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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