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速洗了個澡出來,客廳的燈已經關了,只有李婷臥室的燈還亮著,過門灑下一條明亮的線。
許溪收回視線,不再多想,直接推開自己的房門。
可卻在看見床上坐著的那個陌生男人時,嚇了一大跳。
驚詫之后,便是不可抑制的憤怒。
許溪皺眉呵斥:
“這是我的房間!請你出去!”
這人怎麼一點兒邊界都沒有,就這樣大咧咧就坐在別人床上!
“干嘛生氣啊,你和婷子不是朋友嘛?”男人單手撐在床上,上輕輕后仰,抬眼瞧著許溪,似笑非笑道:
“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進來和你聊會兒天怎麼啦?”
許溪蹙眉,不再理他,而是朝李婷的房間門口走去。
要讓李婷把這個奇葩男友帶走!
可連續砸了幾下房門,里面都沒半點兒聲音。
后腳步聲響起,男人已經跟了出來。
見沒好氣地砸門,好笑地說了一句:“婷子今天跟同事換班了,得明早才能下班吶!”
許溪頓時覺渾起了一層皮疙瘩。
這樣說,這個房子里就只有他們兩個了?
許溪飛快地轉頭看向男人,眉心擰。
想要回房間,卻聽男人輕笑著又問:“,有沒有男朋友啊?”
許溪沒準備搭理他,可對方卻擋住了的去路:“聊會兒天嘛,這麼著急走什麼?”
許溪目冷漠地掃過他那張面孔,心里一陣陣的厭惡。
哪知對方臉上笑容越發燦爛,自說自話:“一看你就是沒有男朋友的,房間里連男人的東西都沒有……”
“你翻我東西了?”許溪忽然覺得骨悚然,連聲音都尖銳了許多:“你再不離我遠點兒,我就報警了!”
男人連忙舉起雙手,做出投降狀:“別別別,我也沒干嘛呀!就想和你聊聊天,怎麼就生氣了呢!”
說罷立刻側讓路。
許溪大步流星地走回房間,直接反鎖上房門。
越想心里越膈應。
雖然不怕這人,甚至說應該可以將他撂倒。
但對方一副狗皮膏藥的樣子,讓人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樣無力。
而且一想到和這樣的人同住在一個屋檐下,就覺得惡心。
于是,許溪套上一件羽絨服,拿著手機和小包,再次離開臥室。
正鎖門的時候,男人又從李婷的房間走了出來,瞧見要離開,還特別“好心”地問了句:
“不是剛洗過澡嘛,怎麼又要出去?一個人不害怕嗎?要不要我陪你去呀?”
許溪的怒氣已經被點燃了,聞言目幽冷地掃了他一眼:
“不想死就閉!”
隨后,就在男人詫異又玩味的目中,摔門離去。
直到坐上電梯,許溪才發現羽絨服里面穿的是睡睡,腳下的絨拖鞋也沒換。
心里一陣焦躁,拿出手機在附近預定一家酒店先住下。
等明天李婷回來之后,再和好好聊聊這些破事。
電梯門打開,許溪邊往外走,邊低頭擺弄著手機。
從臺階上走下來之后,還沒走出幾步,竟然直接撞進一個堅實的懷抱中。
許溪連忙道歉,可一抬眼,卻見面前的男人竟是傅斯寒。
眼中戾氣頓時散去,反而換了驚喜:“你怎麼還沒走?”
傅斯寒晃了一下手中的礦泉水:“車上沒水了,就去門口超市買了一瓶。”
許溪松了一口氣,卻聽他問道:“這麼晚了出去做什麼?想買什麼東西嗎?”
許溪垂下眸子,翕了兩下,卻還是不打算告訴他緣由。
“我……晚上吃多了,想在外面走走。”許溪隨口扯了個謊,沒敢看他。
傅斯寒視線盯著許溪那張略顯蒼白的面孔,又掃過羽絨服里面單薄的睡,和腳上那雙絨拖鞋,很容易就猜到在說謊。
“說實話。”傅斯寒的聲音不怒自威,還夾雜著滿滿的擔憂和無奈。
許溪張了張,怕他發怒,只好避重就輕道:
“室友夜班,男朋友在這里,不太方便。”
傅斯寒臉更難看了:“什麼渾蛋室友!”
許溪慶幸自己沒把真相說出來,生怕傅斯寒現在沖上去和對方打起來。
倒不是因為怕那人,而是不想在這個時候惹麻煩。
許溪抬頭看向傅斯寒,輕聲詢問:“我本來打算去附近酒店住一晚的,正好你沒走呢,能不能……送我一趟?”
第160章 他這是……生氣了?
許溪平時在公司里總是一副英模樣,從容淡定,做事游刃有余。
可此時此刻,在傅斯寒眼中,卻像是一只可憐的小兔子。
如果不是自己今天恰好沒離開,是不是就直接打車去酒店住了?
傅斯寒深吸了一口氣,眸底翻卷著波瀾,真是又氣又心疼。
甚至再次產生了之前那種無力和挫敗。
于是,向來對許溪唯命是從的他,第一次拒絕了的請求。
“不能。我不送。”說罷,他冷著臉轉朝車子方向走去。
許溪愣怔地看著傅斯寒的背影,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他這是……生氣了?
只是說住著不方便,所以才離開的,又沒告訴他實。
他應該也不知道那男人究竟多惡心人,怎麼好端端的突然生氣了呢?
許溪不解,站在那里看著傅斯寒拉開車門,作利落地上車,又用力關上車門。
卻沒有立刻啟車子。
許溪緩緩眨了眨眼。
自從重逢之后,還是第一次瞧見傅斯寒的冷臉。
不像上學那會兒,他最初總是頂著這樣一張臉來來回回。
一副生人勿擾的模樣。
那時還怕他的,連和他對視的勇氣都沒有。
可同樣都是冷臉,當時的覺和現在又有些不同。
現在不是害怕,而是心臟像被大手攥住一樣,有些難。
許溪站在那里等了一會兒,也不見車子啟。
像是意識到了什麼,猶豫了一下,忐忑不安地走了過去。
站在車門旁邊,許溪抬手輕輕敲了兩下車窗。
車窗緩緩降下,傅斯寒卻沒看,依舊頂著那張幽怨冷漠的面孔,一句話都不說。
許溪只好問道:“生氣了?”
“我有什麼可生氣的?”傅斯寒偏頭看向另一側,怪氣的自嘲:
“我朋友獨立又自主,清醒又理智,心不好自己消化,遇到困難也能自己解決,從不會麻煩我,我多省心啊!有這樣乖巧懂事的朋友,我比全世界99.99999%的男人都幸福,我如果再生氣,那就是太不知足了。”
許溪起初不知道傅斯寒為什麼生氣,可聽完他酸里酸氣的這番話,突然就明白過來。
輕輕抿了抿,見傅斯寒終于抱怨完了,忽然手探車窗,勾住他的脖子,將他的臉扳了過來。
接著,在傅斯寒錯愕的目中,直接用封住了他幽怨的話語。
滿腔怨氣一瞬間就被這個吻化解。
傅斯寒忽然覺得自己真是無藥可救了。
面對這個小人,他連生悶氣都超不過一分鐘……
可是他又能怎麼辦呢?
他這個人,早就已經到了骨子里。
只要給他一點點甜頭,他甚至連命都能給。
許溪離了他的,一雙翦水秋瞳閃爍著澤。
“抱歉,我不是故意要瞞著你的。我只是覺得……這也不算什麼大事,沒必要讓你跟著擔心,我自己可以解決的。”
“但我發現,我好像又惹你不開心了,我向你道歉。”
傅斯寒即便心里已經了一團,可還是故意板著臉問:
“錯哪兒了?”
許溪認真回答:“我應該第一時間想到你,把這件事分給你。”
“還有呢?”
“我不應該騙你,即便善意的謊言,也不行。”
傅斯寒輕輕蹙眉,視線落在許溪輕抿的上,總覺得還有事瞞著自己。
果然,許溪斟酌了幾秒,才坦白道:
“其實……是那個男人趁我洗澡時,進了我的房間,還說了些惡心人的話……我才出來的。”
“混蛋!”
傅斯寒眼底驟然卷起一層寒氣!
他本想再說說寧肯住酒店躲一晚,都不肯去找他的事,沒想到這背后還有這種骯臟的事呢?
傅斯寒立刻開門下車,打算去找那王八蛋算賬!
可他剛繞過車頭,走到另一側,就被許溪追上,攥住了胳膊。
“算了,別去找他了,我出來時鎖好了門,他進不去的。”許溪不想現在惹麻煩,只得好聲勸道:
“再說,他也沒做什麼出格的事,看著又像個慫包似的,打他一頓都臟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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