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爸找你。”

沈衡没察觉到侧的暗流涌动，把手机递过去。

只有在家里长辈在的时候，他才会破天荒的姐。

沈以枝若无其事地收回目，慢半拍接过手机，“二叔……放心吧，这么晚我不会让沈衡电脑的……嗯对，我们在裴宴赫这。”

过了一会，把电话递给裴宴赫，“二叔找你。”

二叔是个平时不苟言笑的人，但向来跟裴宴赫聊的投机。有时候都忍不住慨，沈衡这小子不愧是二叔的儿子，在喜欢裴宴赫这事上，都这么的统一。

裴宴赫没有接，而是耳朵顺着的方向侧在手机上，自然地跟着沈以枝喊了声，“二叔。”

沈以枝就这么替他举着手机，因距离拉近，握着手机的指尖甚至能到他的耳垂，触有些软，像是细腻的棉花糖。

仅一秒，指尖的仿佛被点燃，淌过一阵麻意。

不自在地了下手。

忽地，手背被温热的掌心包住。

裴宴赫察觉到极细微的动作，以为手酸，顺着力道扶着，漆黑的目紧锁在上，跟电话那头的流始终未断过。

被他盯的头皮发麻，沈以枝回夹在手机与他掌心之间的手，避开他的视线，这一避恰好对上一侧沈衡意味深长地目。

压低声音朝他道：“你看什么？”

沈衡飞快把脑袋垂向电脑，盖弥彰道：“没什么。”

沈以枝撇了眼电脑屏幕上迅速飘过的乱码，问道：“你住裴宴赫家就为了玩电脑？”

沈衡板正着脸纠正，“不是玩电脑，是破解程序。”

沈衡从小就痴迷编程代码，在计算机这块有着极致的敏锐，却与同龄人没有共同话题。

而裴宴赫在cs界是绝对公认的天才，是他试图超越的目标，也是崇拜的对象。

沈以枝现在好像懂沈衡为什么崇拜裴宴赫了，托着腮道：“难怪你老黏着他，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沈家人基本都是学文的，确实找不到跟沈衡相同话题的人，所以他只能找裴宴赫。

面前横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沈以枝回收目，接过他手中的手机，侧首问：“打完了？”

“嗯。”裴宴赫神淡然，听见方才跟沈衡的对话，忽然问了一句。

“那你呢？”

沈以枝没听懂，“什么我呢？”

裴宴赫直视着，“你家里人都喜欢我，那你呢？”

言外之意，你呢？你喜不喜欢我？

他的目过于直白，问题也问的极为犀利。

沈衡忍不住从电脑里抬头，朝他们看去一眼，又生怕发现飞快收回。

沈以枝张了下，对上他冷冽如霜的眼神，却发现那三个字生生卡在道，怎样都吐不出来。

在程珠菡面前，能轻松说出。

到裴宴赫这儿，就像是公堂上对证，一句假话都说不出。

这是连自己都不清的绪。

沈以枝微蹙起点眉，不着痕迹转移道：“照你这么说，你家里人也都喜欢我，那——”

漂亮的眼睛弯弯地看着他，“裴宴赫，你呢？”

同样的言下之意，你喜不喜欢我？

别墅里吹着簌簌的冷风，宛如小溪过彼此的肤上，无形中汇聚融，流动拉扯的气息。

裴宴赫勾着，语调听着轻松散漫：“如果我说喜欢呢？”

“那证明我魅力大呀，”沈以枝着他的眼眸清澈亮，“就算你说不喜欢也没关系，那是你没眼。”

出生豪门，从小不缺钱也不缺爱，家族里的掌中宝。

这是与生俱来的丰盈与自信。

裴宴赫垂头轻笑了一声，不似往常的戏谑，而是裹挟着宠溺的意味。

“你笑什么？”沈以枝不解问。

裴宴赫随口胡诌了一句，“想到今天会议上的那个笑话。”

沈以枝半信半疑，“你开会还会有人给你讲笑话？”

裴宴赫：“嗯，下次有机会带你去听。”

“行啊。”

沈以枝应的也坦，见没什么事再待在这，于是道：“那没事我走了。沈衡，你别玩太晚。”

撑膝准备起，脚底传来万千蚂蚁啃噬的麻意，一下僵在了那。

“要不要我扶？”裴宴赫将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沈以枝觉他葫芦里肯定藏了毒药，犟拒绝，“才不要。”

撑在一旁沙发角以极其慢的速度起，整个过程堪比树懒似的，最后表痛苦地瘫坐在了他侧。

完后，还不忘得意洋洋地说：“不需要你扶，我照样也行。”

裴宴赫撇了一眼，良久过去，只是淡淡地轻“哦”了一声。

等沈以枝缓过劲，站起，准备走时，他单手抄兜，跟了上去。

听见背后的脚步声，沈以枝顿了下，“你大晚上还打算出去？”

裴宴赫垂眸看，凌厉的碎发垂在眉前，吐了两字，“送你。”

沈以枝其实想说就住对门没什么好送的，但是一想到现在天有点黑，也就把话咽了回去。

一前一后走到家门口，沈以枝没忘记那一个月的约定，关院门前主动朝他说了一句。

“晚安。”

“嗯，晚安。”

裴宴赫回到自家别墅后，察觉到坐在地毯上留在他家的另一位沈家人，正目审视的一眨不眨盯着他。

他慢条斯理在沈衡对面坐下，“有话就说。”

沈衡一副小大人模样，语重心长道：“赫哥，我有点担心你。”

闻言，裴宴赫眉梢小幅度地挑了下，“担心我什么？”

沈衡斟酌了一下语句，才道：“担心你追不到沈以枝。”

“……”

裴宴赫丝毫没有被拆穿心思的慌张，还有功夫夸赞他一句：“你眼还尖。”

小小年纪就能看出其中的奥。

沈衡合上电脑，“我的同桌追我们班班长时的那个表，就是你看沈以枝时那样的眼神。”

“那你说说我为什么追不到？”裴宴赫状态懒散，像只是随口一问。

沈衡煞有介事道：“因为沈以枝是爱小白，你这样追是追不到的。”

仿佛裴宴赫再多问一，他就要教学怎么追沈以枝了。

偏偏裴宴赫中止了话题。

“行，我知道了。”

他拍了下沈衡的脑袋，“走了，到点睡觉了。”

沈衡无奈叹口气，起跟上他往上走，这是把他当无知小孩了。

不过他可不会就此放弃。

他一定要努力让赫哥为他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