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心跳二十四下 類的問題

不知是不是心裏有事, 溫淮午飯吃得不多。但有記住許宥景的話，真的有在努力放慢吃飯的速度，生生把那碗皮蛋瘦粥拖到董晨吃完才見底。

兩人去送餐盤的時候, 董晨還問：“溫姐, 你今天怎麽吃飯跟我一個速度呀？”

溫淮笑笑：“吃飯太快確實不好, 從今天開始改。”

董晨立馬秒懂：“你是今天才知道不好的嗎, 我看是有人叮囑你了吧。”

昨晚他剛見完溫淮老公，這個“有人”是誰自然不言而喻。

有些苦笑, 面上還算過得去：“是不是姐夫說的你才這麽上心？不然我們都跟你說多遍, 也沒見你聽見去。”

毫不留地拆穿讓溫淮無話可說。但在工作時間提及許宥景，心虛之餘又多了些竊喜。

可想到那件事, 騰升起的緒像被潑了盆冷水。

第一次問董晨關于類的問題：“董晨，我問你一個問題，可不可以？”

董晨：“當然可以了，你說。”

想了想，斟酌道：“我有一個朋友, 老公高中的時候和一位生早被學校發現，現在那位生又漂亮格又好, 還和老公還有了工作聯系, 我那個朋友現在就有點焦慮，你說我該怎麽勸？”

“......”董晨凝視一會兒，表憂慮，“你老公和這個生被發現——”

溫淮打斷他：“是我朋友，不是我。”

“哦哦，抱歉。”咳了聲，董晨重新說，“你......朋友的老公早被發現之後, 兩個人斷了嗎？”

搖頭：“應該斷了。”

董晨：“那你朋友老公現在什麽態度，對他初。”

溫淮回想著許宥景今早，“公事公辦，好像沒什麽反應。”

董晨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這樣最遭！你要......你朋友得注意了，要麽是表面裝作不在乎，私下來往切。要麽就是真的放下了，但我覺得第二個況會發生的幾率很小。”

溫淮：“為什麽？”

“因為......”

董晨說不下去。

他看著溫淮無辜卻真誠的臉，忽然生出許多同和不甘。他知道溫淮老公婚後一直出差剛回到北城，兩人剛團聚又出來白月的事肯定難過，可有些話不能不說。

再開口，音量低，“溫姐，沒有男人能忘記初的，除非他不是個男人！你讓你朋友警惕點，多查查手機多觀察，只要抓住他出軌的證據立馬起訴離婚，讓他淨出戶！”

“......”溫淮抿抿，還是道，“謝謝你，董晨。”

略顯失的語氣再加上落寞的神，董晨心裏更加難，想說什麽，卻只道：“溫姐，要是有能用得上我的，盡管說。”

溫淮很激，走出餐廳還不忘給他買了杯手作酸。

兩人各懷心事回到辦公室。

午休結束，總裁辦正在因為新品事宜做準備，忙得不可開。忽地有人驚一聲，在安靜的辦公室高喊道：“糟了！東博半個小時前發布新品信息，其中有一個系列的電池數據和我們未發布的新品一模一樣！”

接著，溫淮桌上的線電話響起。

是李啓。

急會議在五分鐘後召開，會議室彌漫著沉重的氣氛。主座的隋見聞和李啓未置一詞，底下的各部經理卻吵個不可開。

“行了！”主位的人神凝重，“事已經發生，馬上去想解決方案，在這裏吵有什麽用？”

營銷部的部長率先說出自己的懷疑：“今天和喬眠團隊對接的文件裏就電池數據的資料，會不會是他們給東的？”

隋見聞率先否認：“喬眠不是已經和咱們簽署意向約了嗎？這時候把代言公司的數據給對家，圖什麽？”

李啓點頭，看向源頭，“技部呢，有沒有什麽線索。”

孟汀和陸之學對視一眼，搖頭。

李啓卻蹙眉：“你們是最靠近這些數據資料的，現在對家和我們一模一樣，你們就只給我搖頭是嗎？”

一時間，屋雀無聲。衆人低著頭，生怕禍臨己。

“消消氣，大家都消消氣。”隋見聞示意焦曉琳給大家倒茶，笑道，“許總知道了嗎？”

李啓：“事一出我就給他打電話了。蔣函說他在回來的路上，讓我們先解決。”

“許總真是......善用馭人之啊。”隋見聞換了個放松的姿勢，目從桌上的某人劃過，“這才任職多久就出了這樣的事，現在事發生了人又不在，真是巧啊。”

低著頭不知道在擺弄什麽的孟汀蹙起眉：“隋總，你這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我能有什麽意思。孟部長怕不是太敏了吧。”隋見聞話落，意有所指，“我就是在想，怎麽我爸在的時候就沒出這種事，許總剛來就......實在是容易留下話柄。”

“小隋總。”

一道生陡然響起。

這個稱呼，從隋岑山離開後便一起消失，公司員工再不稱呼隋見聞“小隋總”，而是改口“隋總”。現在整棟公司，也只有總裁辦還未改口，此時再聽這個稱呼，多了些別的意味在。

他們順著聲源看去，見到了溫淮。

只見一改往日笑臉，有些嚴肅道：“衆所周知，巔峰所屬許氏集團，許總是許氏集團CEO，如此立場，他怎麽會做對公司不利的事？”

隋見聞很有興趣地傾，擡手向衆人展示，像是發現了什麽新大陸，“你們看看，溫書跟了我爸七八年，給人的印象都是溫溫和和、辦事妥帖的。現在許總剛來幾天，就敢在這麽多人面前駁我的話，不給我面子，這是找到新靠山了？有恃無恐了？”

“隋總，我們偏題了吧。”

李啓見況不對趕轉移話題，奈何隋見聞像是不得溫淮開口，沒接他的話，繼續沖溫淮道：“沒偏題啊，我們就是在說數據洩的事。說到立場問題，我倒是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啊。”

隋見聞：“李總，您還記得EF的創始人蘇暨吧？”

李啓：“我當然記得。脾氣得跟塊石頭似的，為人眼裏容不得沙子，對誰都是一副冷臉。他和今天的事又有什麽關系？”

“蘇暨脾氣雖差，但他不論本事還是頭腦都是佼佼中的上乘，不然不能僅創辦Everflow的第一年，便躋新能源市場前段。”

“他之前在東任職過半年，咱們也知道。半年期間為東立下功勞無數，可見其手段如何。現下EF和東來往切，也有合作聯系，可以說是同一陣營。”

“就是這樣的關系裏，我打聽到，咱們的溫書大學期間曾在東綜合部實習過一年。這期間，正好是蘇暨在東工作的半年。而且不止一人說過，這位不茍言笑的蘇總曾在東對溫書頗為照拂，兩人又不是一個部門，一位是芒萬丈的經理，一位卻只是個還沒畢業的小實習生，份懸殊卻往切，對此，兩人之間還傳出過不閑言碎語呢。”

“我還聽說，溫書當年和綜合部就職的領導鬧得很不愉快，最後連實習證明都拿不到，也是那陣，有人說自己看見溫淮和蘇暨同進一家酒店，車接車送。最後您猜怎麽著？是蘇暨出面賣了那個領導一個人，才拿到溫淮實習證明的。也是從那不久，蘇暨從東離職。”

他若有所思，“你說溫淮現在要是和蘇暨還有聯系......蘇暨的EF和東來往切，那有沒有可能，溫淮向他們個一星半點？”

此話一出，會議室氣氛詭異，無數道目化刀子從溫淮面前劃過，帶著審判。

但現下，溫淮卻被那些從四面八方傳來的痛苦記憶錮，無暇辯解。那些恐懼，在看不見的地方不斷侵蝕的理智，讓背後冒出冷汗。

纖細的手指握，暴起的青筋在白皙的手背尤為顯眼。泛白的關節好似上了弦、繃到極致的彈簧，下一秒便要承不住力，四分五裂。

想要出聲，瓣張開又合上，卻沒聽到聲音。

“隋總，我忽然想起來一件事。”焦曉琳站在一邊，低眉順眼著，一副為難的模樣。

隋見聞看向：“什麽事？要是一些無關要的事就不用說了，李總還有很多話要問溫書呢。”

“就是關于溫書的。”

溫淮蹙起眉，指甲陷進裏，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

“哦？有關溫書的，那你還不快點說？”

得到隋見聞的應允，焦曉琳語速加快，“昨天我在公共打印機打印資料，打完發現丟失了一頁資料就回去找。誰知道正巧遇見溫書也在，偏偏用的正是我那臺，手裏還拿著我落下的文件一直在看。見我來了不太願給我，拉扯間還把溫書的虎口劃傷了。”

聽到這些的董晨正要反駁，但最後一句話讓他收斂緒，看向溫淮握拳的手。

他記得，溫淮今天的右手虎口確實了張創可。

離溫淮近的人也都看到了，心裏那桿秤無疑偏向焦曉琳多一點。

“為了避免還了其他我打印的資料，所以我翻看了溫書打印的，發現確實沒有夾我的才還給。但我也看到了溫書打印的資料，正是‘羽翼’其下新能源系列的電池數據。”

焦曉琳看向衆人：“我們都清楚，‘羽翼’汽車已然進最後的營銷優化階段，各項數據都有各部門監控保存，那為什麽溫書要在臨近尾聲打印電池數據？還是趕在快要下班人的時候，去公共打印機打印？”

溫淮擡眼，卻正好撞上許多人的眼睛。

不知怎麽的，耳鳴和冷仿佛罩子把罩住。漸漸地，的眼前開始重影，腦中將它們重合，直到合并為一雙——

一雙藏在門後、窺探的眼睛。

久違的恐懼襲來，溫淮面慘白，椅子也險些坐不住。

“昨天溫書的打印機壞了，其他的也有人在用，所以才去公共打印機打印啊。”董晨在溫淮後出聲，“你不信可以去問總裁辦其他人，也可以去後勤部問他們，是不是今早來修了。”

“嘟——”

隋見聞撥打電話，幾秒後，電話接通。

“隋總，有什麽事嗎？”說話的，正是後勤部主管，崔然。

“沒事，就是問問你們今天有沒有人來總裁辦修打印機？”

呼吸凝滯，溫淮也不由得看過去。

只聽。

聽筒那邊的人很快道：“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