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之栩偏過臉,對上李銜九的眼。
他淡淡看著:“還好吧?”
姜之栩心里發:“我該問你。”
李銜九剛才把手放椅背上替擋了一下,這會兒回手,中指的骨節明顯紅了。
他不在意的笑笑:“你瘦的,我沒承多大力。”
姜之栩不知道自己的臉是不是紅了,想起剛才一閃而過的滿,下意識把頭低的更深,淡淡說:“謝謝。”
他卻笑了。
姜之栩不知道他在笑什麼。
心神晃了晃,遲疑了一會兒才問:“你和滿談了?”
“當然沒有。”
心慌慌,淡淡說:“我爸說的。”
“哦。”他點點頭沉,“那你可別說了。”
眼皮一抬,看他:“為什麼?”
他笑:“有個朋友,以后出去玩,回得晚,省得解釋。”
姜之栩點點頭,這確實是一個好借口。
“你的多種得怎麼樣了?”過了大約半分鐘,他又問。
沒想到他扯話題扯得那麼快,想了想才說:“還不錯,再有一個星期,就可以移栽了。”
李銜九說:“我種得也好的。”
姜之栩咬咬,心想,我又沒問你……卻不自覺笑了笑,趕忙偏過臉,佯裝看窗外躲了過去。
后面他們就沒再說什麼話了。
直到在小區門口的公站下了車,風一吹,李銜九“嘶”了一聲,想起還披著他的外套,就了下來,遞給他。
他接過來的時候,的指尖不注意到他的手背,靜電把兩個人都電得一。
沒來得及害,不遠的汽車打了遠燈,照得人睜不開眼。
李銜九小聲驚呼:“危險!”抓住了姜之栩的左手腕,把往路邊帶了一下。
的手腕被他攥的一麻,連帶著心也麻了。他沒有失了分寸,待站穩,就把手松開了,又正常流,手腕木木的脹。
那輛車朝他們按了兩聲喇叭,近了近,車窗搖下來,看清了里面的人,姜之栩松了口氣:“爸,你能不能別開遠燈。”
姜學謙夠著脖子往外看,先瞅了眼李銜九,才來看姜之栩:“上車,帶你們一段。”
姜之栩賭氣:“算了,我自己走。”
姜學謙也不慣著:“那小九上來,咱爺倆走,不管。”
姜之栩下意識看了眼李銜九,給他使眼——別上車。
李銜九好像是沒看懂,笑了笑,從車頭繞到另一側,開門坐進副駕。
姜學謙立馬驅了車子,好像生怕姜之栩后悔似的。
姜之栩站在原地難以置信,頓了頓,拍了拍腦門,又氣又惱。
姜學謙為此哈哈大笑,指著后車鏡說:“瞧瞧這丫頭。”
李銜九輕輕一笑,沒說什麼。
姜學謙瞥了他一眼,問:“你們這是干什麼去了?”
李銜九偏頭,看著姜學謙說:“我去給朋友過生日,去看電影,回來的路上遇見了。”
姜學謙又瞥他一眼,“哦”了一聲,又問:“給朋友過生日,得花不錢吧。”
李銜九說:“還行,小聚而已,沒鋪張。”
“錢不夠問叔要哈,別不好意思開口。”車子駛進了小區的地下車庫,他頓了下才說,“還有,和朋友往別大意,別過線,實在忍不住……記得做措施。”
李銜九微愣,低頭久久沉默。
從來沒有人跟他說這些,他從記事起邊就沒有男長輩教導,而母親對許多事總是能避就避的。
他緩了緩才說:“我心里有數。”
“你當然是有分寸的孩子。”姜學謙笑:“不過我還要提醒你,學習是最主要的,你得好好學習。”
車掛了P檔,穩穩停住。
李銜九隨意笑笑,說:“我知道。”
姜學謙解開安全帶推門,很自然的轉了話題:“我估著姜之栩應該進小區了,走吧,電梯口等等。”
他們想的倒好。
可姍姍來遲的姜之栩,卻不愿意和他們同乘一個電梯,干脆等了下一個。
進了家,直接回房。
李銜九和李青云在臺上打了個電話。
李青云問他:“天冷了,還要買新服嗎?”
李銜九說:“不用,我又沒變胖沒長個,以前的服照樣穿。”
李青云沉默了一會兒問:“你還剩多錢?”
“兩千多吧。”
“你也太省了吧?”李青云有點激,“你可不用省著,咱們不是欠三五千,你省那一百兩百的也沒什麼用,想花就花,不夠再給你打嘛。”
他笑笑:“這個道理還用你說?”
李銜九并非是個十分樂觀向上的人,只是深知有些努力是杯水車薪,他哪怕吃糠咽菜也還不起50萬的帳,所以他不給自己找,該怎麼生活就怎麼生活。
“那明天我再給你打兩千,你買件像樣的羽絨服。”李青云還是不放心,嘆了氣,又笑,“我吧剛到上海那會兒確實難,不過現在不是都穩定了麼,累是累了點,但是月薪一萬呢。”
李銜九眉頭擰了擰,李青云之前提過在律師家里做保姆伺候老人,能給到這樣的工資,可見老人應該是癱著的,起碼大小便不能自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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