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寧給自己到了杯茶，喝了一口，眼睛亮起來：“李銜九還放了桂花。”

姜之栩在吃藥，不能喝茶，但聞著味兒，就已經饞了。桂花和紅茶的味道各不相同，融在一起又特別沁心，那是種很篤實的香氣，濃而不膩，沉在人心里。

舒寧說：“姜之栩，我都有點羨慕你了。”

姜之栩問：“這是哪兒的話。”

舒寧靦腆笑笑：“嗯……也沒什麼，就是覺得九哥帥的，而你每天都能見到，據說這帥哥，能讓人益壽延年。”

“九哥？”姜之栩捕捉到這一長串話里很平常的兩個字。

舒寧握著茶杯的手指尖泛白，笑笑：“我們以前一個班嘛，大家都這麼他。”

舒寧的臉沒有紅。

舒寧說謊或者害的時候，最臉紅。

姜之栩暗自舒了一口氣。

再看看舒寧，的臉圓潤飽滿、眼睛生的又圓又大，瑩潤，白里，便笑：“你也能讓人益壽延年啊……他不是還夸你靈來著？”

誰知卻癟，說：“才不是呢，我的鼻梁不高，臉也大。”

姜之栩笑：“干嘛總挑自己的不足？和項杭學學多好，自信一點。”

舒寧一嘆：“你別說，有時候我還真想學，那不管不顧的勁兒難得的。”

姜之栩聞言默了一默，喃喃：“誰說不是呢？”

舒寧沒聽清，問：“什麼？”

“沒什麼，我是說，你要是嫌臉大，可以剪個劉海嘛……”

“也是哈……”

兩個生講著話，很閑適，很親。

時不時有笑聲傳到某間屋子里，那人夾著煙的手抖了抖，忍不住一笑，不過翻書的空檔，笑容又去了。

手機“嗡”了一聲。

是滿：晚自習還上嗎？去的話，要不要一起吃飯，不去的話，要不要一起吃飯，總之，要不要一起吃飯？

接著又發來一條：我發錯啦。

李銜九覺得意興闌珊。

沒有回復。

-

姜之栩的病來得快去得也快。

周日這天，除了和舒寧聊了會天之外，其余時間都在睡覺，沒想到睡著睡著，就把病氣給睡沒了。

晚上有自習，李銜九四點不到就出門了。

也收拾了一下，早早去學校補作業。

到教室的時候屋里沒幾個人，那一排，只有兩個人在，掏出文和書本，戴上眼鏡開始學習，過了那麼一會兒，后門響了。

那會兒正做英語閱讀理解，一篇短文分為正反兩面試卷，最討厭做這樣的題，并沒有注意進屋的是誰，正在翻頁的時候，聽到生小聲說：“你們班人好。”

心跳了一拍。

只聽男生回：“都說讓你別跟來了，你不聽。”

生笑了笑，頓了下，忽然說：“這不是你妹嗎？”

姜之栩背一僵，把眼鏡摘掉，轉過，看了一眼。

滿笑意盈盈：“栩栩，嗨。”

姜之栩笑了笑，又把臉轉回來。

竟不知道，們什麼時候了可以喚小名的親關系。

李銜九坐在位置上，踢了踢姜之栩的板凳：“化學試卷寫了嗎？”

姜之栩直了背，沒有轉臉，說：“沒有。”

李銜九“哦”了一聲，說：“太好了，我也沒寫。這下我就放心了。”

滿一笑：“你怎麼這麼沒正形？”

姜之栩微微偏了偏頭，見滿站在李銜九很近的地方，一臉嗔。

李銜九示意坐，沒站穩倒在他懷里，“啊”的尖了一聲，惹得前排的人，都轉頭往后看。

滿的臉通紅，趕忙坐到李銜九同桌的位子上，把頭低在書堆后面。

等同學們把頭轉過去了，才開口說話：“媽呀，我沒形象啦。”

滿原本是那種略高冷的長相，可撒起來，卻別有一番小孩憨。

李銜九似乎對的撒沒有反應，冷冷說：“你要坐就坐好，不坐就……”

話沒說完，滿就坐正了。過了幾秒又說：“我和你一樣都不喜歡桌上太多書。”

李銜九沒說什麼。

姜之栩又把頭悄然偏回去，聽滿又說：“誒，我回頭給你送個書包吧，你書包有點舊。”

李銜九靜了靜，隨后說：“我就喜歡我這個。”

滿一頓，“哦”了一聲，又問：“你現在要干嘛？”

“做化學。”他說。

“那我看著你做。”

“隨便。”

“說幾次了，別隨便對生說‘隨便’，很傷人的。”

李銜九頓了頓，語氣里帶著故意：“哦。”

姜之栩一個沒注意，中筆在紙上畫出一道凌厲的黑線。

想起那天在乒乓球臺，給他點煙的那幕，一時竟不知該如何自，只好起出門。

到天臺上去。

以為自己會哭來著，結果沒有。

可能是因為他對待生的示好并不買賬。

淡淡的，懶懶的，略帶著不耐煩，好像天生就要別人去哄，很合他那恣肆的散漫勁兒。

但僅僅是這樣的距離，姜之栩就覺得不了。

這倒也不是矯，就是心理落差太大，明明昨天他還抱去看病，可今天卻讓看到生給他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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