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宜微怔,手里木木的攥上那只筆,本以為早已平靜的緒,此刻翻涌著。
“是我該提前說的,”韶慕開口,看上的臉,“不該先拿書。”
有些話,說與不說,產生的后果真的不一樣。
安宜坐下,心中思忖著他的話,提前說和不該。是的,半年前該提前問他愿不愿意,不該直接指下他。
面前桌上那張臟了的紙已被韶慕換掉,重新給鋪了新的。紙可以重換,那他呢?
“公主可好了?我開始念了。”韶慕站在桌前,手里端著經書。
安宜眼睫了,小小的應了聲:“念罷。”
房中靜了一瞬,隨即韶慕清潤好聽的聲音響起,念了一句經文,字字清晰。
依著他念出來的經文,安宜在紙上對應著寫出,如此接下就是下一句。本來經文晦難懂,就算用眼睛看著抄寫也難免出錯,所以這樣讀著寫,的確有些快。
不知是不是韶慕以前讀過這些經文,從他口中念出來,似乎有種平靜舒緩的覺。
在安宜寫的同時,韶慕會盯著看,發現有不會的字便會出聲提醒,當然也會及時制止寫錯字。
寶慶進來送茶水的時候,聽見小間里兩人的聲音,便沒有再進去,把茶水就放在外面,對著里面的韶慕示意了一眼。
里面,安宜因為有了人督促,佛經抄的很快。
剛鋪好一張新紙,準備提筆寫字,抬頭去看韶慕,等著他念經文。而他手里攥著經書,視線卻落在的手上。
“怎麼了?”問,同樣看著自己的手。
韶慕不說話,只是從桌前繞到了這邊,然后在側半俯下子。
“手這樣拿筆,會省力不。”他右手包裹上握筆的手,為糾正著姿勢。
他的半邊形輕上的肩側,微一側目就能看見他好看的側臉,一如既往的平靜,只是莫名口氣比起以往多了點兒溫度。
悄然收回視線,略略發僵。
“不要這樣僵,”韶慕很輕的笑了聲,然后掰著倔強的小指頭,“松一些。”
安宜忙松了松手指,心里一嚇,還以為他都能試到子發僵。
幫糾正好,旁的微微力也隨之離去,心里著松了口氣:“念罷。”
兩人又開始了一念一寫。
只是寫著寫著,安宜又回到了自己悉的書寫姿勢。見此,韶慕也不再去糾正,畢竟十多年的習慣,并不好改。
又過了一會兒,安宜噗嗤笑了聲,在這安靜的房中很是明顯。
抬起一雙明亮的眼睛,角彎彎的:“韶慕,你方才背著手走過的時候,很像個古板的老夫子。”
作者有話說:
掰手指算了算,應該下周就會全文完結啦。
第75章 十一
明明才及弱冠,他偏就一副一板一眼的子,了些活潑氣。
“夫子?”韶慕看,跟著扯了下角,“是否還了把戒尺?”
安宜沒想到他會這樣回,他那規矩的樣子,實在不像是會說笑的:“累了,起來吃些東西。”
從椅上起來,逕直走到外間,然后看見盛放茶水和點心的托盤,順手就起兩個茶盞,回來后給韶慕遞了一個。
“這樣瞧著,天黑前能抄完。”
韶慕放下佛經,手接過茶盞:“應當差不多。”
兩人說著話,雖然氣氛相較之前松快了些,但是仍舊存在著客氣。
韶慕明白,這是安宜刻意與他拉開關系的距離。說是上元節后和離,實際上年節夜那日開始,已經算是開始了。
天黑前,佛經抄完了,整整一冊。
安宜虔誠的一頁頁理好,擺去了佛像前,待到回京的那日,會將整本佛經帶回去獻給太后。
沒想到韶慕會在這里一直陪著,最后一起離開的寺院。
回去路還是用走的,走過兩次也算悉了。經過那間矮屋子面館時,往那兒看了眼,心里琢磨真有想韶慕說得那樣好吃嗎?
夜里,還是一張床上。
這時的兩人都沒睡,習慣的背對著側躺,一個面朝里,一個面朝外。
“公主,”韶慕先了,并躺平了子,“還有十日便是上元節。”
本來閉上眼睛的安宜,聞言扇了兩下眼睫:“你不用擔心,我會理。”
既然是的決定,當然是來做,不管是父皇那邊,還是太后那邊。不論如何,事總要去說開。
“我的意思是,太后的。”韶慕臉一側,去看黑暗中的后腦。
安宜一個轉,亦是平躺過來,盯著帳頂:“你說的我也有想過,希佛祖保佑,讓皇祖母好起來。”
“若是如此,和離之事也不用太急。”韶慕道聲,搭在腰間的手勾了勾。
聞言,安宜側過臉來看他:“何意?”
韶慕一時語塞,并不知該如何回:“太后好起來再說罷。”
安宜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應該是怕和離的事惹得太后不快罷。
說起來,這的確是件麻煩事,該好好想想才是,畢竟十日很快就過去了,回到京城就得面對。
到了半夜的時候,迷迷糊糊間,安宜察覺到韶慕離開了房間。外面有人等著他,簡單說了什麼,便匆匆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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