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吃完,兩人離開了面攤兒。
“是不是太晚了?”昭昭走著,這才想起家里,“走這條近道兒罷。”
指著街旁的一條巷子。
聞言,韶慕往前兩步,站在巷子口往里往,看起來又黑又長。
“你是不是經常走這條路?”他看向,問道。
是不是忘了,以前怎麼被人給拐走的?后面還有費應慈那件事。
昭昭忙擺手,解釋道:“不一樣,不一樣,這條巷子都是有人家的。”
“有人家就一定安全?”韶慕問。
“我遇事可以大喊,再說還有麻。”昭昭掏著自己的錦囊,想要證明。
“昭昭,你被人拐走的時候,能來得及喊?”
“那時候我涉世未深嘛,現在……”
“現在怎麼樣?在河下縣,丁良翰怎麼對你的?”
“呃,我……”昭昭腦子轉著,想要找些話來回他。
“你什麼?”韶慕繼續問,“你覺得真喊了,就一定有人出來幫你?世態炎涼,人心冷漠。”
“可是……”
“可是你就執意要走,明明知道不如主街安全,貪近便。”
昭昭張了幾張,最終放棄下來,閉了。原來這位韶大人不是言寡語,也不是不善言辭,他只是不想說而已。真開了口,有人能說得過他。
看著他,不由雙頰鼓起。
韶慕見此也不再多說什麼,只道:“以后回家,都等著我去接你。”
昭昭當即轉,邁開步子就走,比先前快好多,也不怕腳下打。
“昭昭,”韶慕兩步去追上,手拉上的小臂,“我還沒說完。”
“你還要說?”昭昭的角一抿,下微微凸起了些。
韶慕知道這是鬧脾氣了,忍不住拿手指去了下氣鼓鼓的腮幫子:“我想說,我和你一起,是可以走的。”
“可以?”昭昭眨眨眼睛,下自己的臉頰。
“嗯,”韶慕和了語氣,耐心解釋道,“你也知道最近城里,凡事小心為好。”
昭昭認真想了想,除卻這幾日確實,其實韶慕說的也不無道理。要是無干的人,他才不會浪費口舌,就像最早的時候,說什麼,他很回應,要不就是淡淡的一聲:隨你。
所以,他這是在意和關心罷。
“走,”韶慕晃晃的小臂,示意那條巷子,“為本州通判,這條路我都沒發現,正好你帶我看看。”
昭昭清了清嗓子,順著他手里的力道,帶著走進那條巷子。
“你看,兩邊都是人家。”心里小小的不甘,還在解釋著。
韶慕嗯了聲,這次沒說話,只是牽著往前走。
巷子里不好走,幾日的雪被實在地上,如今就和厚冰差不多。
本來還想再多解釋的昭昭,只能小心著腳下。偶爾一下,就得雙手去抓上旁人的手臂,來穩住平衡,甚至有一次,還直接撞去了他懷中,扯開了他斗篷的系帶,里連連抱歉。
這暗巷子里,拉扯著他,倒像是要綁了他似的。
倒是韶慕,不論何時,步伐總是平穩。對于昭昭的腳下不穩,每每都能將扶住。
“我覺得可以這樣走,就不會摔了。”昭昭蹲去地上,移著兩只腳前行。
團團悠悠的在冰雪上著,煞是可。
“的確可行,”韶慕看這樣,不笑出聲來,“不都說越高摔得越重,你這樣倒很難摔倒。”
昭昭沒想到的是,移著移著居然往前行了一段兒。頓時,心中的好奇起來,開始用兩只手撐著往前。
再回頭時,韶慕已經在的后面。
只是好玩兒歸好玩兒,卻費力氣,沒一會兒勁兒就沒了。
而這時,韶慕也走了過來,腰微彎,雙手落上昭昭的肩頭:“蹲好了,別。”
“嗯?”昭昭只覺耳邊一熱,好聽的男子嗓音鉆進耳中,下一瞬形突然就往前。
下意識抱住雙膝,驚呼一聲。反應上來,原是韶慕在后面推著冰。
耳邊是過去的風聲,兩只腳在冰雪上快速過,不用兩只手撐著那一定點兒距離,輕而易舉的往前。
男子的力氣終究大,一條巷子很快就被他推著,到了盡頭。
昭昭把自己抱個圓滾滾的樣子,隨著后韶慕的收手,亦跟著在冰面上緩緩停下。
回頭去看他,他因為推,站直起的時候,腳下踉蹌了兩下,最終還是穩穩站住。
昭昭蹲在那兒,有些不相信這是那個平日嚴肅到不行的韶慕。他剛才在陪著“瞎鬧”,做著小孩子才會玩兒的雪游戲。
這真的是他嗎?
走出巷子,是一片平坦的地方。
昭昭站起來,自己先往前走,故意咳兩聲清嗓:“大人請看,這邊上是條河,往前走一小段,從另一條巷子出去,就離著府里不遠了。”
手指著前面的路,聲音在黑夜里清晰明亮。
寒冬里,那條河已經冰封住,沒有了嘩啦啦的水聲,整個世界格外靜謐。
韶慕隔著四五步,看著前面輕快的腳步:“那也不行,一個人不許走這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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