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費致遠溫和一笑,自然走進房來,“正好,說下后日去河下縣的事罷。”
可能怕昭昭覺得不自在,他岔開了話題。
如此果然奏效,費應慈拉著昭昭坐回到桌前,開始商議后日的啟程。
其實事俱不用費應慈來心,費致遠早就安排好,只是定好出發的時間。
。
第三天,準備出發去河下縣。
昭昭告別了鐘伯,上了費家的馬車。費應慈等在里面,和以往一樣包裹的嚴嚴實實,從厚實的斗篷下能看到,穿了那日挑好的。
馬車前面,費致遠騎著馬,俊秀郎君,一表人才。
“大哥應該不會進縣里去,大概離著幾里地的岔口,咱們和他分開。”費應慈說著,手里抱著個袖爐,“他先去把貨送出去,等回程時去下縣接咱們。”
昭昭掀開窗簾子往后看,后面還跟著幾車貨:“這樣倒是安排的正合適。”
不愧是商賈大家的公子,什麼事都能辦理的妥帖舒服。
說起自己的堂兄,費應慈眼中有些得意:“我伯母最近在幫他留意親事,可我覺得他好像并不上心。”
關于別人家的家事,昭昭向來不愿多,所以費應慈說,就聽,間或著點下頭。
這時,有人從外面敲了敲車壁,接著費致遠的聲音傳進來:“小慈。”
費應慈掀開窗簾,看出去:“大哥,還有多遠?”
“快了,”費致遠過不大的窗口看進去,自家小妹后著昭昭的半面形,“路上無聊,這些給你倆的。”
他笑著,把一個油紙包給了費應慈。
費應慈笑著接過,落了簾子回坐到昭昭旁邊,然后低頭解開了紙包。
紙包散開,出了里面的零兒,飴糖、果脯、堅果仁……是兒家吃的。
“大哥真好,”費應慈拉著昭昭一起吃,“我將來的嫂嫂真有福氣。”
昭昭也覺得費致遠人不錯,溫潤有禮,相貌出,定然有不子傾慕罷。
就這樣,走了大半天,一行隊伍已經接進了河下縣。走的道,路上倒也太平。
到了那要分離的岔口,一行人分開,費致遠帶著貨繼續往西,費應慈則直接進河下縣。
臘月里,農田消寂,空曠的一無垠。
費應慈累了,倚在一旁抱著枕睡了過去。昭昭在車里坐久了,于是到了外面來氣。
趕車的阿伯悉抿州周邊的每一條路,常年為費家跑車,就算閉著眼也不會走丟。又拿著馬鞭指著路旁的田地,說起去年的旱災,顆粒無收,空有水道卻引不來水。
“我瞧著這些地打理的好啊。”昭昭看去大片田地,顯然是打理過,很是平坦。
聞言,趕車阿伯哼了聲:“你不知道,這些地就是旱災過后,一些財主家低價從農家手里買走的。”
昭昭不太清楚農田這類的事,疑道:“那不是來年沒有地了?”
“可不是?”阿伯搖頭,忍不住罵出聲,“這是不給人留活路呀,可是不賣,家里人就得死。最終地沒了,后面還落得個給財主做工。”
昭昭聽著,想起了韶慕,他來河下縣就是為了水道的事兒,也不知理的怎樣了?
又往前走了一段,迎面來了幾匹馬,馬蹄聲在空曠的郊野里傳的老遠。
他們從道上過來,到了一岔口便勒馬轉彎。
為首的那匹馬在走出一段后,忽的停在那小路上,馬上之人往費家馬車這邊張。隨后那人竟調轉馬頭,重新回到道上。
這時,昭昭也看清了馬上的人,是韶慕。
他沒有穿服,暗的斗篷披在上,勒馬在馬車邊上停下。
“昭昭,你怎麼在這兒?”韶慕看著坐在車前板上的,眸中掠過微詫。
昭昭看他,不由想起那晚的香郁閣,他惱怒不歸家,把拉了回去。這次來河下縣,似乎也沒有對他說過,那麼他應當又會生氣罷?
他手里握著馬韁,看著,在等的回答。
“韶大人,”在車睡覺的費應慈醒過來,掀開窗簾一角,“是我讓昭昭陪著的,一起去姨母家賀生辰。”
昭昭點頭,證實著費應慈的話:“明日就回去。”
韶慕從馬上下來,作一派利索:“跟我來。”
說完,他牽著馬往前走了幾步。
費家馬車停在那兒,昭昭從車前板上跳下來,朝著韶慕過去。
兩人站在路邊,正是一棵落禿的梧桐樹下,上頭筑著個糟糟的喜鵲窩。
“大人要去忙公務嗎?”昭昭問,幾日不見,突然覺得不知道說什麼話好。
那日他來河下縣,兩人在府門上,他說有些話要說,后來終究還是沒來得及說。
“嗯,去看看田里的哪條水道,”韶慕回道,視線落在子小小的臉上,“你這幾天還好嗎?”
第28章
“嗯。”昭昭點頭, 形裹在厚實的斗篷里,風吹開額前的碎發,出飽滿的額頭。
又是沉默, 兩人相對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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