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傳言不知是不是因為得寵而來的,但的確不是皇后親生。
宮中公主封號,除了安宜用“安”字,其余人皆用“德”。如今貴妃兒也用了安,似乎是想用來替代安宜的意思。
說白了,一個得寵的公主,關鍵時候也很是有用,比如皇位相爭。
不想去管皇宮中的雜,韶慕拿起公文來看。
“大人,你的裳需要掛起來嗎?”馮越問。
韶慕從書案上抬頭,正見著馮越手里提著一件新,是從那個包袱里拿出來的。
他愣住,視線像是黏在裳上。想起了方才游廊上,昭昭說的每句話,說要走,還給了他這個包袱。
“我覺得這個好看,”馮越看著裳,又往韶慕看去,“比大人之前的那些裳鮮亮。”
“放著罷。”良久,韶慕道了聲。
馮越見沒有事吩咐,就離開了正屋。
屋里靜了,外面的細雪刷拉拉砸著窗扇,夜已深沉。
韶慕走到墻邊,從架子上取下那件新,低頭又見包袱里還疊著件舊,正是當日昭昭壞了袖子的那件。
當時說,后面會賠給他。他并不當回事,現在真的還了來。
他放下裳,走到外間推開了房門。
一路踩著碎雪,他走到后院兒這邊。昭昭的屋子已經熄了燈,里頭黑暗一片。
韶慕走去屋門外,袖中的手蜷起抬高,下一刻便要去敲門板,就當快要落上的時候,手攥垂了回去。
他皺眉看著門板,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麼?
心里細想著,確定再來一次,他還是會把拉回來。到底是公主,怎麼可以隨便留宿在外面?
他這樣告訴自己。
。
昨晚的雪并沒下下來,可能是風大,不知道從哪里吹來的些碎雪粒而已。
清晨起來,只見著墻邊角一層薄白,別仍舊干凈。
像以往一樣,四人早上聚在前廳用朝食,不同的是,這一次異常安靜,沒有人說話。
馮越往安靜用飯的昭昭看去,小聲道:“你今兒怎麼不打招呼?了你的聲音,我都覺得不對勁兒了。”
昭昭抬眼,角了下:“早。”
“不對,”馮越湊近些,指指自己的示意,“是帶笑的那種。”
“我吃好了。”昭昭放下碗筷,站起來,利索從飯桌邊離開。
洗干凈手,斗篷往上一披,出了前廳,很快走出大門。
馮越木木的端著碗,直到昭昭沒了人影兒,這才回神:“大人,是不是不對勁兒?”
轉頭,他看去正座上的韶慕,想詢問原因,卻發現對方也在盯著大門發呆,神說不出的復雜。
“我們也走罷。”韶慕放下碗筷,起離開。
馮越后知后覺,昨晚韶慕去香郁閣把昭昭帶了回來。可是回來而已,怎麼也不至于一句話不說罷?
兩人從府里出來的時候,同時往街口的方向看,是昭昭平日里走的路。
可能剛才還不確定,但是馮越現在覺著肯定有問題。不止昭昭突然話,連韶慕大早上都沉著一張臉,活像一對兒鬧別扭的小夫妻。
不對,這倆可不就是夫妻嘛。
“大人,不如別讓去香脂鋪了,”馮越開口,覺得應該說些勸解的話,“又不缺那幾個銅板。”
韶慕邁下石階,往衙門方向走:“你能說聽?”
馮越搖頭:“其實費家家風不錯,昭昭不會……”
“你如何保證會沒事?”韶慕掃人一眼,講話打斷反問。
“我,我,”馮越當然不敢保證,支吾著,“其實你倆可以好好說,又不是什麼大事兒。你這樣突然過去把拉回來,不知道的還以為大人你在吃醋。”
“是誰,”韶慕口一悶,皺眉道,“你不知道的份?”
馮越點頭:“知道,所以我說你看著像吃醋,不是真吃醋。”
昭昭除了是公主,不還是韶慕的妻子嗎?
韶慕眉宇愈發皺,不再言語,快步往前在去。
吃醋?簡直胡說八道,不可理喻。
馮越站在原地,識趣兒的不再跟上:“哎,原還想著勸說,誰想是火上澆油。”
接下來的兩天,昭昭不管多晚都會回來。有空閑也是呆在自己屋里,看書也好,調制香料也好。
總之沒有再去過正屋,即便是早晚短短的用飯時間,也只是客氣的招呼。
鐘伯察覺出不對勁兒,私下問怎麼了。昭昭只說年底了,香郁閣事忙,還有要趕制的香囊。
見不說,鐘伯只勸別太勞累。
這日,昭昭回來的早,進來大門時天還亮著。
經過正屋時,正看見韶慕從里面出來。他手里握著個白瓷細頸瓶,里頭著禿難看的花枝。
“回來了?”韶慕問了聲,腳往前邁了兩步。
昭昭這才看出,他手里的原是給他的花。梅花早就謝了,就連那截柏枝也已枯萎。都這麼些天了,他就一直擺著?
收回視線,嗯了聲,便離開了正房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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