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也不知自己怎麼就說出鑲金白玉碗，莫名覺得這五彩的羹湯盛在里面好看：“誰啊？”

“安宜公主，”鐘伯回了聲，好似輕嘆了聲，“咱家大人過世的妻子。”

昭昭不太去打聽韶慕的私事，只是知道些許，他中過探花、娶了皇帝最寵的公主。不過后來，公主香消玉殞。

用過晚膳，昭昭徑直去了正房。

韶慕一如既往坐在書房中理白日的公務，聞聽腳步聲，抬頭便見著已經站在珠簾外的。

“大人。”昭昭喚了聲。

這樣站著，讓想起上次來正房，給他把裳的袖口給了起來。

韶慕嗯了聲，遂抓起原本放在桌上的東西，站起來走到外間來：“還有兩日去吳家，你該好好在家休養。”

“家里沒人說話，再說我也不累。”昭昭往旁邊一讓，就見他從書房挑簾而出。

韶慕看一眼，示意墻邊的塌：“去坐下。”

昭昭不明所以，可也照做，輕盈幾步過去，坐去榻上，雙腳并著落于腳踏，裾下出淡的鞋尖。

這時，有人敲門，韶慕走過去，從外面婆子手里接過一只瓷碗，隨之關了門扇，轉朝昭昭走過來。

燈火微漾，為他的面龐鍍上，幾步到了這邊，亦是踩上腳踏落座榻上。

兩人之間隔著半個位，昭昭低頭看男人的手，他端著的是一碗湯藥。藥黑黢黢的，散發出清苦味道。

“喝了罷。”韶慕把碗往前一送，看進昭昭眼中。

昭昭下意識雙手接過，眸中些許不解：“我沒生病。”

韶慕手指收回的時候，指尖試著碗壁的溫度，并不算燙：“是強的。喝了，我給你下針。”

說著，他另只手從袖下出，正握著黃銅針盒。

昭昭才知道，剛才韶慕放在桌上的是針盒：“還要下針？”

往他臉上看，看到的是清淡和嚴肅。忽的，心中也能明了幾分，是因為后面去吳家的藥浴罷。

“不是什麼大事兒，”韶慕瞧出了的張，聲音輕了些，“只是最近天冷，讓你預防避免風寒，泡藥浴不能帶病。”

他簡單的解釋，讓昭昭原本繃起的心弦稍松，于是低頭看看藥碗，隨后捧到邊，張抿上。

苦藥，當真是說不出的苦，只覺整個人都變得不好，恨不得把碗直接摔出去。偏偏邊上一雙眼睛盯著，是只能想想，而并不敢做。

“咳咳。”好容易喝完，昭昭眼淚都被苦了出來，舌頭更是已經麻木，一張臉兒皺著，楚楚可憐。

韶慕接過碗放去一旁桌上，順著起小碟中的一枚果脯，給送去手里。

昭昭忙不迭咬上果脯，淡淡的黃桃果香在口腔中蔓延，消除了些許苦，終于覺得好了些：“沒病還要吃藥，真苦。”

牢了一句，眼角還掛著兩抹潤。

“吃完了就躺好。”韶慕低頭，手里打開針盒的蓋子，從里面出針套。

藥浴就在兩日后，他看過那些配料藥材，有不是刺激的甚至是微微毒。若是毒，定然是將深藏骨中的積毒至表面，可想而知人不會好過。過程中需要力，更需要意志。

這兩方面，可惜昭昭一樣都沒有。

半年的姻緣，韶慕知道真實的昭昭子骨有多貴，錦玉食的滋養，本頂不住霸道而來的藥浴。

如今只能給提前用些藥，下幾針，增強一些，希到了那日能撐過去。

昭昭并不知韶慕心中所想，對他所說的深信不疑。因為這位韶大人雖然話又不會笑，但是不會說謊。

吃了果脯，便輕輕躺平在榻上。這樣正好看見他的后背，帶著一清傲。

“疼嗎？”問。

韶慕側過來，手里著一銀針，閃出一道銀。

他對上的目，輕道了聲：“不疼。”

聽到答復，昭昭沖他笑笑，隨后閉上眼睛，雙手疊著搭在腹間，做好了準備。

韶慕把燭火挑亮，隨后往昭昭靠近了些：“針只下一次，藥要每日喝兩幅。”

他說著，聲音就在昭昭的頭頂上方，額頭上覺到他落下的輕微氣息。這樣近，的手了些，帶著子也有些發僵。

閉著眼睛，似乎聽力和覺會更加清晰。試到男人微涼的手指落在發頂，隨之指尖探發間，指肚摁兩下。

他在尋找位，力度之下，頭皮有著微微的麻意。不輕抖了下。

“不舒服？”韶慕問，指尖停在那兒沒再。

“沒有，你繼續。”昭昭小著聲音道。

后面，試著他的作輕了些，而后便是針尖下進去的微疼，轉瞬即逝，不故意去想甚是覺不出疼。

接著是手臂和小，韶慕全都利索完。

他從榻上站起，卷起針套：“你躺一會兒。”

昭昭嗯了聲，眼睛瞇開一條，笑著出幾顆潔白的貝齒：“真的不疼。”

見此，韶慕笑了下。

夜安靜下來，韶慕回去書房，繼續翻看著醫集，不時過珠簾看去外間榻上。那里，安靜的躺著，不再是往日那樣的活潑。

等時候到了，他走出來想收針。幾步走到榻邊，袍坐下。

“可以了。”韶慕道聲，手過去想取下昭昭頭頂的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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