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旁的小廝喚了聲,手中托著帽。
韶慕回神,接過帽,等再往馬車那兒看得時候,就見到費致遠也上了馬車。
這廂。
昭昭坐上費致遠的馬車,靠著一側車壁,雙手落于膝上,正墊著那本醫書。
“有些冒昧,昭昭姑娘見諒。”費致遠坐去對面,笑著歉意一聲,“小慈說你是韶通判的表妹,是我小人之心了。”
聽這話,昭昭大概明白為何費致遠會過來,應當是怕自己拿假份誆費應慈。
不過這位費公子也是磊落,自己這兒什麼都沒問,他自己先告罪抱歉。看來是真的關心堂妹。
“慈姑娘有你這樣的兄長,真是福氣。”笑著。
費致遠臉上仍覺抱歉,又道兩聲歉意:“所以小心,是因為之前被騙過。”
“這樣嗎?”昭昭恍然,難怪費家人對費應慈如此看管。
“既姑娘與小妹是好友,這些事也不是不能說,”費致遠說話和氣,臉上總掛著溫和笑意,“非要打理香脂鋪,是想證明自己。可沒出過幾次門,怎麼能打理好?兩個月前便被騙了一些銀兩去。”
昭昭聽著,想起費致遠只給費應慈年前兩個月時間,原來還以為這個兄長嚴厲,現在看來分明就是想護著妹妹。
費致遠話音一頓,不覺往對面一看,子的臉龐乖巧,本讓人無法聯想到詐的算計。
“費家好歹有些底子,倒不在乎這些銀錢,只是擔心小妹,為此母親日日念叨,讓我看好。”
費家本就子嗣單薄,到了他這一輩,也就和費應慈兄妹兩個人。
昭昭認真點頭:“應該的。”
“還有件事,”費致遠解釋完,接著又抱起雙拳,“昨日小妹才承認,那日昭昭姑娘從歹人手里幫了。今日倉促,待改日我一定登門致謝。”
昭昭忙道順手的事,不值一提。也覺得費致遠健談且有禮,人品不錯。
也借機說了做香囊的事,費致遠點頭應下,覺得可行。
“昭昭姑娘做事果然認真。”費致遠看著昭昭手下那本醫書,話語中幾分贊賞,“那不如去鋪子看看,有沒有需要購置的香囊材料。”
。
夜下來,韶府各掌了燈。
韶慕從書架上取下一本書,而后坐下翻看起來。書冊有些舊,里面的紙張已經泛黃。
“大人,茶來了。”鐘伯輕步進來,將一盞清茶擱在桌角,遂也看到了書的封皮,“這本是韶家的醫集,大人怎麼想起來看了?”
自從十多年前,韶慕棄醫從文,鐘伯看在眼中。當時甚覺可惜,畢竟這位主人天資奇高,于醫上肯定會大有就……
只是終究過去了,人有時候改變自己原先的路,也是無奈罷?
“想起來便看看,”韶慕道聲,正看到書上一,手指點上作計,“昭昭還沒回來?”
鐘伯嗯了聲:“馮越在等著,昭昭不會有事兒。”
韶慕垂眸,撈過一旁茶盞抿了一口,不知是不是泡得久了,茶水口大于甘。
這時,外面傳來說話聲,約一個獷嗓門,還有一道很是清脆的子聲音。
“瞧,剛說呢,昭昭就回來了。”鐘伯笑,轉就想出去,他還給昭昭留著晚飯。
只是剛到外間,就見韶慕一步越過他,先行邁步出了屋門。
韶慕立于檐下,看著院中輕盈的影,微弱中,笑得燦爛:。
“昭昭,你過來。”
院中,正和馮越說笑的昭昭停下腳步,看去正屋那兒,遂乖巧喚了聲:“表哥。”
一旁的馮越實在沒忍住,噗嗤笑了聲,隨后趕清清嗓子作掩飾,轉大步離開。
韶慕面一沉,踱步階子下到院中:“回來這麼晚,忘記我的話了?”
昭昭腦中一轉,豁然想起兩人早上的約定。暗道一聲壞了,的確是忘了。
第21章
昭昭的突然安靜,韶慕心中便已猜到一二。
果然忘了。
“昭昭,我給你留著飯呢。”鐘伯適時出現,抬手指著前廳方向。
意思嘛,不言而喻,有什麼事兒也先吃完飯再說。
昭昭看看韶慕,小聲道:“大人,我馬上過去找你。”
說完,就順勢跟著鐘伯走開,一起去了前廳。
正房門前安靜下來,剩下韶慕獨自站在院中。旁一株玉蘭樹,禿著枝丫,的花苞正伏在枝干上,蓄勢待發。
他往前廳方向看了眼,若有所思。
昭昭凈了手,坐到飯桌前,將抱在懷里的小包袱擱下,開始慢慢用飯。
鐘伯這個老人家,最看孩子們吃他準備的飯食,并想著眼前這瘦小的丫頭得養胖一些:“這是什麼,這麼香?”
“香料。”昭昭回道,“晚上得空,看能不能配出好聞的香。”
臉上笑意甜,用起飯來一副優雅模樣。
鐘伯對藥材知道一二,對香料卻一竅不通,不過知道男都佩戴,除了芳香自,也有驅蟲辟邪的效用:“這錦繡三寶羹可是專門給你做的,瞧著你就喜歡這些偏的飯食。”
“我喜歡,”昭昭端著瓷碗,里頭是糯的湯羹,“總覺得配上鑲金白玉碗,會更好看。”
“你這話可嚇人,誰家用那東西盛飯?”鐘伯笑,隨后慢慢淡了臉,“不過說起來,是有人這樣吃東西的,金盤玉碗象牙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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