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袁瑤間發哽,好容易說出幾個字,“他既已這樣做了,這案子便只能繼續審下去,對吧?”
尤嬤嬤嗯了聲:“開弓沒有回頭箭,眼下全京城都知道了,只能繼續。”
袁瑤眼簾微垂,盯著自己落在地上的影子。
所以,詹鐸他是故意為之嗎?
。
提刑院。
已是深夜,這專管刑罪罰的衙門仍舊燈火通明。不僅威嚴的前堂如此,連平日安靜的后院也是如此。
后院的一房間,房門被從外面推開,接著,一個瘦削的影走了進來。
“大人,他們這是真不想放咱們出去嗎?”重五氣沖沖的走去書案旁,單臂掐腰,“我說回府拿兩套換洗裳都不行。”
書案后,詹鐸穿袍,正看著手里的卷宗。
“我這里有一套便裝可以換,無礙。”他視線不離卷宗,簡單道了聲,“以前長途行軍,從頭到尾都是一套裳,不必那麼講究。”
相對于隨從的緒波,他面上很是平靜。
聞言,重五苦笑:“我的世子啊,這能和行軍打仗相比嗎?”
詹鐸抬頭,從書卷后出一雙疏淡的深眸:“一樣的。”
和上戰場一樣的殘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第90章 第 90 章
詹鐸站起來, 走到房門邊,抬頭看著天上明月。
月明亮,連遠的景亦能看清。
“去年的這個時候, 我們還在龍虎島,”他細長的眼睛微瞇,單手背在后,袍的廣袖垂下,疊出一層層的褶皺,“都道是我贏了那場海戰,可是誰又知道在那里死了多人?”
重五本來還氣呼呼的, 聞言臉上浮出悲傷:“大人現在已經回京了, 而且那次你毀了北詔所有戰船,他們元氣大傷。”
有些事提起來,仿佛還能嗅到當時彌漫的腥氣,耳邊是痛苦的.。
“你覺得我們贏了?”詹鐸淡淡道。
“當然贏了,”重五肯定的點頭,“大人連升兩級進了樞院,這就是家給的肯定,還有北詔如今的議和,是大人贏了。”
詹鐸保持著看月的姿勢:“既是贏了, 那麼這樁案子為何遲遲著不審?”
“這”重五說不出, 低下頭去。
他只是跟隨詹鐸的隨從,有些事不好說。可是這件兵運案, 他是看得清清楚楚, 就現在詹鐸握在手里的證據, 完全可以順利審理清楚。
家那邊態度不明,朝中一片反對, 分明是想這件案子一直下去,直到漸漸淡忘,就如同許多積的陳年案一樣。
“可能,”t重五支吾著出聲,“是因為目前北詔使團準備來京,等他們走后,家會讓案子審理。”
詹鐸臉一側,看了眼重五:“連你也覺得,我不該提審這件案子?”
“大人,”重五低著頭,小聲道,“雖然很多事我不懂,但是看得出,這案子底下牽扯的太多了。”
不止是北詔,還有朝廷里的那些員。真要是全部挖出來,整個京城都得跟著震。
詹鐸皺眉不語,面疏冷。
重五深吸一氣,干脆提高了點兒聲量:“大人,你知道現在多人盯著你?真繼續下去,可能家會對你”
“對我如何?”詹鐸薄微,頎長姿立于門邊,“我既查清了,便會繼續下去。那些死在外的將士們,總要給他們一個公道,讓他們瞑目。”
那些藏在朝中的、平時道貌岸然的人,他既知道了,就會揪出來。
憑什麼,那些在外拼殺的將士吃最差的,藥是假的次的,還有那些黑心之人將本朝兵運去關外。
不真手理,最終,大越朝引以為傲的所有東西,最終也會被走。
重五聽著,只能心中一嘆,也明白詹鐸是打定了主意,將案子進行到底。
也許就在明日,便會將那些與北詔暗中勾結的大臣揪出來。可是這樣的話,詹鐸也將自己置于無路可退的境地。
案子審理得不好,剛好是給人遞刀;審理得好,可說起來又是他私自提審,并未提前請示家
怎麼看,這個局面最后都是對他不利的。
。
鄴國公府,德琉院。
還是原來的樣子,干凈簡單,沒有打理什麼好看的花草,只是正屋外那兩株朗的松樹,依舊青翠。
尤嬤嬤和袁瑤簡單代了幾句,便回去了念安堂。
見著袁瑤回來,玉蓮倒是十分高興,里外忙活著給人收拾屋子。
還是以前住過的正屋的西間,玉蓮進去幫著鋪好了被褥。
“瑤娘子在這里住幾日?”玉蓮圓圓的臉蛋兒,咧笑著。
袁瑤站在屋外廊下,手搭著旁邊的柱子,看著這個院子。
聞聽玉蓮問,便道:“兩三日吧。”
玉蓮站到旁邊來,嘟噥著:“現在這德琉院是真冷清,世子不回來,你也走了,平時也沒人過來。”
“可能是大家伙都有事做吧。”袁瑤道。
依稀記得詹鐸封世子的時候,這個院子可說是熱鬧,總有人各種借口過來。
“那倒是,”玉蓮點頭,湊近來神兮兮道,“白日里,夫人還讓族里的幾個長者來了府里議事,說是想把二公子接出來。”
袁瑤看著對方:“接出來?他不是打死了北詔的人,關在刑部大牢,怎麼能接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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