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平民百姓眼中只看到他們的高貴靚麗, 卻沒到他們之間的殘酷。
對于詹鑰的事, 這邊不好多問,到底是詹鐸他自己的家事。雖說兄弟之間沒什麼誼, 但是出了這種事, 應該很頭疼。
誰知道就是這麼巧呢?大哥在督辦兵運案, 弟弟在花樓打死人。
救是不救?救了,就是無視朝廷法典;不救, 詹家族里肯定有人不認同。
還有一點,便是詹鑰打死的是北詔使臣,而詹鐸的案子,剛好就牽扯到北詔。雖然沒有直接明出,那些武最終運出了關外,可是誰又敢保證,詹鐸手里沒有查到證據呢?
不知為什麼,總覺得事著古怪。
“怎麼不說話?”詹鐸道,手指著圓桌上,“有點心,你吃著,我把這個寫完就陪你。”
他臉上帶著笑意,一只筆在他的指間。
袁瑤頷首,遂看去桌子,見到上頭小碟里的點心。
“瑤。”書桌那邊,詹鐸又喚了一聲。
“嗯。”袁瑤應了聲,看向他的時候,他正拿筆桿點了他自己下頜一下。
“別吃太多。”詹鐸一笑,那雙眸子跟著彎起。
袁瑤盯著他的臉看,其實他真正笑起來的時候很好看。牙齒又白又齊,看著有些純真。
純真?
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要論心機深沉,沒幾個人都比過他。純真,怎麼說都不適合放他上。
他既有事忙著做,袁瑤便安靜坐在圓桌旁,手里起一塊點心,是槐花糕。只聞著香味兒,便讓人覺得好吃。
只是他不讓吃太多是為何?他自己又不太吃甜。
這時,一個下人進來。
詹鐸將人去跟前,將一封信給對方,而后在人耳邊說了什麼。后者連連點頭,然后帶著那封信出了客房。
“我不會在這邊留太久,一些瑣碎事理完就會回京。”詹鐸重新低下頭,伏在案上寫著什麼。
袁瑤咬了一口槐花糕,口齒間滿是花香:“寧遮,你是來帶他回京城吧?”
“是,”詹鐸回應一聲,手中的筆如游龍,“還是你能看出來。”
袁瑤看過去:“寧遮帶回京,這件案子就會開審了,對吧?”
如此的話,姨丈應該很快會回家。
“早些辦完了也好,”詹鐸道,而后手一提,停止了寫字,“只是到時候”
他的話音卡在那里,并沒有再繼續往下說。
袁瑤只當他想安心理事務,也就沒再說話。
又過了一會兒,方才拿信的下人回來,手里端著個托盤。他走到圓桌旁,取下托盤上的兩個湯盅,安穩放至桌面上。
接著將原先的兩個茶碗收走,便輕著步子離開了客房。
房中重新變得安靜,袁瑤坐在這兒,正好能看見院里的槐樹。
心中想著,詹鐸現在這樣忙,便不好打攪他,等重五將籃子帶回來,聽一姨丈的消息,自己就回去。至于詹鐸的,且等下次再看。
大晚上的,終究不好在這邊待太久。
正想著,聽見后有了些許靜。轉頭去看,便見著詹鐸從書桌后站起。
他作稍慢,站直子的時候,形明顯的停頓了下,這才緩邁一步。
袁瑤知道,雖然表面上他看不出什麼,但是那條左真的對他有影響。人都是之軀,哪有他口中那麼云淡風輕?
好在沒傷到筋骨,等新徹底長出來,也就好了。
“打開看看。”詹鐸踱步到桌邊來,眼神示意桌上的湯盅。
袁瑤低頭,抬手掀開其中一個湯盅的蓋子:“番薯紅豆湯?”
只一看便知道,這盅糖水是從上回的那t個糖水攤買的,因為香氣濃郁,用料也足。
詹鐸在凳子上坐下,去給剩下的湯盅打開:“記得上回你喜歡吃這兩樣。”
另一個盅里是芝麻糊,黏黏的,散發出芝麻的香氣。
袁瑤一下便猜到,這是他方才支使下人去買回來的。眼神一掃,看見他的手側沾著幾點墨。
而他應該沒察覺到,拿著湯匙攪著盅里糖水,發出輕微的響聲。
所以,他是將公務趕出來,然后過來陪說話。
“世子的的怎麼樣了?”問,想著該如何開口,幫他看看傷口。
詹鐸抬眼看,角掛著笑:“瑤,你知道什麼事讓人覺得開心嗎?”
“嗯?”袁瑤一聲輕輕地疑,他不回答問題,反而問這樣莫名的一聲。
微仰起臉,眼睫輕扇兩下,心思忖著他的問題。什麼事讓人覺得開心?
“有很多啊,就比如現在有好喝的糖水,就覺得開心。”開口,想了想又道,“和親人久別重逢,找到了自己喜歡的東西。”
聽一樣樣的說著,詹鐸安靜聽著,眼中是和的。
袁瑤見他不語,問道:“世子說是什麼?”
“瑤你說得這些都對,”詹鐸笑,手指推著湯盅送去子手邊,“至于我,我覺得是被人關心和掛念。”
袁瑤手指上溫熱的湯盅,聞言眉間一皺。
所以,最簡單的關心掛念,就會讓他覺得開心嗎?
似乎也不難想,他母親早逝,父親對他不在意,很多時候他都是自己一個人往前走。人人都說詹鐸冷清孤傲,其實便是高門中的冷漠造這樣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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