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安通,”袁瑤往前走了兩步,有些喪氣道,“我家公子恐怕以后都不會去那兒了。”
寧遮笑了聲,抬起頭看:“好藥材,又不是只有安通有。”
他手指點點盤子,示意袁瑤可以拿著吃。
袁瑤看著那盤點心,想來是出自極好的點心鋪子,那花樣兒做得實在致。
不過,并沒有什麼胃口,因為不知道寧遮到底想做什麼?還是他已經看出來詹鐸的布局
“謝寧公子。”笑了笑,上去拿了一塊點心,然后送到邊小小的咬了一口。
寧遮手臂撐上桌邊,饒有興趣的看:“你倒是心大,你跟著走你就走,你吃你就吃。”
“這點心真好吃啊。”袁瑤眼睛瞪大,發出贊嘆。
天越發黑了,雨一直未停,春二月,卻生出一寒氣來,讓人發冷。
袁瑤吃下一塊點心,瞅去墻邊的高腳幾,上頭擺著一只石榴形狀的香爐,正有的煙氣從里頭冒出。
走過去,端上那香爐送去了屋外。
“怎麼了?”寧遮問,人懶洋洋的,幾乎要趴到桌面上。
袁瑤走進屋來:“寧公子你帶的香囊,里頭的香料和草藥與方才的香相斥,久了會頭暈。”
寧遮頷首,道:“難怪,我現在就覺得累。”
袁瑤沒再說話,就站在屋門看著院子,像是等著詹鐸的到來。
“安通的石頭村,那邊的三七參果然不錯,”寧遮開了口,并從桌后站起,“難怪孟削那廝想占下,因為今年開始,藥材價格有上漲。”
袁瑤回頭看他:“安通現在怎麼樣了?岳四哥他們回去了嗎?”
寧遮走到門邊來,仰頭看著漆黑的夜空:“他們的事我可不管,我只知道你對于藥材還真是有一手,那麼好的藥都能找到。”
雨嘩啦啦下著,在檐下落一道簾子。
“開藥堂,識別藥材是最基本的功夫。”袁瑤笑笑,心中卻是一驚。
所以,和詹鐸離開安通后,寧遮是專門去查了嗎?查那些三七,查石頭村,查和詹鐸。
其實他很謹慎,故意將和詹鐸送走,然后暗地里做這些事。也就是說,他要手前,勢必保證萬無一失。
那麼,他到底是信沒信?
“不止啊,”寧遮子一斜t,靠在門框上,“如今看,你不止懂藥材醫理,還懂得香料。”
袁瑤權當是贊賞的話,不好意思般的撓撓頭:“香料并不太懂,只是知道一些東西相克,在一起的話會傷人。”
這時,院門被敲響的聲音傳來。
單調而沉悶的咚咚聲將兩人的話打斷,寧遮離開門框,走出屋門。
也恰在此時,小廝去開了院門。
袁瑤看過去,見著一個高挑影走進來,在門臺上稍稍一站。
哪怕隔著一個院子,隔著一層層雨幕,也能認出他,能到他上那疏冷。
是詹鐸來了。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相,卻看不清彼此模糊的臉。
一個影橫亙著出現,將兩人的視線切斷。
“詹兄,別來無恙?”寧遮站在門前,朝著詹鐸彎腰作禮。
詹鐸撐傘穿過院中,然后停在正屋外的階下:“寧兄,你終于來了。”
他彎腰拱手回禮。
寧遮忙手過去扶住,順勢將人拉到檐下:“有些事要理,來晚了些,詹兄罪了。”
“寧兄哪里話?要不是你,我這條命都折在安通了。”詹鐸嘆了一聲。
袁瑤就站在門邊,看著這兩個男人來回客套,演著虛假意的真摯。
好歹兩人沒繼續吹冷風,一起往屋里走。
經過袁瑤時,詹鐸腳下稍停:“進去吧。”
屋里,小廝忙活著上茶,詹鐸和寧遮隔著圓桌相對而坐。
“寧兄是要回授州了?”詹鐸想開了口。
寧遮頷首:“出來太久了,該回去了。”
“我倒不知該怎麼回去?”詹鐸垂下臉去,搖頭苦笑,“這一趟什麼都沒了,淪落到去教讀書,回去后要怎麼代?”
袁瑤站在門邊,低著頭,他們的話全聽得清楚。
也在想,要是寧遮真的出于利用,后面會怎麼做?是讓詹鐸失去所有,然后直接的鋌而走險幫他做事,還是別的?
寧遮斟了一盞茶,往詹鐸手邊一推:“詹兄不必喪氣,你那些藥,我給你帶回來了。”
藥帶過來了?
袁瑤倏地抬頭,看去圓桌那邊。
第75章 第 75 章
“寧兄可別說笑了, ”詹鐸搖頭,語氣中盡是無奈,“能出來安通已是萬幸, 那批藥”
他沒再說下去,只是長嘆一聲。
再看寧遮,他倒是不急,悠哉的喝了口茶:“詹兄怎麼就不信呢?你我相識一場,那日我親眼看著你被抓走,心中也是氣憤,想著這幫地頭蛇真是欺人太甚。”
詹鐸看似試探的問道:“那批藥后來如何了?”
“那孟削是想留在手里, 等高價賣出, ”寧遮道,慢慢解釋著,“可巧,說是京城要來一位員,督察江堤的事。你也知道,那些修建江堤的大都是抓的百姓,當地員哪敢再繼續?便把人放了。”
“放了?”詹鐸語氣中帶著疑。
“別說詹兄你不信,連我知道的時候也不信。我是和那安通縣丞一起聽曲兒,無意中得知的。”寧遮說著, 便看向袁瑤, “袁二知道,我和那縣丞是相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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