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老夫人看著他，反問一聲：“為何不能走？”

詹鐸薄抿直：“我答應過給代，一路跟著我來到京城，我需得照顧著。”

他以為所有一切已經夠清楚了，有納妾文書，他亦親口對袁瑤許諾

“大郎，”詹老夫人平靜了語氣，耐心道，“你知道的，若是想留的話，誰能送走？”

詹鐸眸中一暗，垂在側的手攥，并不說話。

呵，是自己要走的麼？

突然間，一些忽略的過往在腦中縷縷的浮現。躲避他的親近，他說將納妾文書送府蓋印，說不急

眼見他靜站不語，詹老夫人有些猜不人心中想什麼，便道：“家如今重用你，放眼朝中，沒有人能像你這般年紀便位至三品。你自小懂得輕重，該明白一些道理。”

“祖母是說，”詹鐸角，幾個冷淡的音調送出，“讓我放棄？”

詹老夫人皺眉，帶著些勸說道：“可能一直有自己想走的路，且放去吧。你既然回來了，先前與你說的議親之事，正好可以提上來。”

詹鐸不語，耳邊縈繞著幾個字，揮之不去：要走，放去

“大郎，”詹老夫人只能繼續說，“你現在定下意思，我這邊就讓人去方家打探，事說下來，就把事在正月中定下，出了正月便親。”

詹鐸額頭突突的疼，好似是聽了祖母的話，又好似本沒聽見。

讓他二月親，而剛才那婆子說，彭家會在正月十八給彭元悟和袁瑤定下親事，那麼也是二月親嗎？

見他還是不說話，詹老夫人心中生出擔憂，便拄著頭杖從門臺上下來，腳下緩慢的踩著一級級臺階。

“你知道事輕重，日后總能遇著可心的子，到時候便收了就好。”老人家站去孫兒面前，眼中些許不忍，“不管怎樣，心里得有你，這才是本。”

周氏和紀氏的事仿佛還在眼前，在心里，哪怕是真的喜袁瑤，可道理上，必須站在詹鐸正妻的一邊，這是立家之本。

詹鐸眉頭越發鎖，明白祖母說得對，可心中的翻騰本無法停息。

他還是一語不發，隨之邁步從祖母旁走過，抬腳上了門臺。

眼看他就要走出院門，詹老夫人趕忙出聲喚住：“你要去哪兒？”

“我有件事要做。”留下幾個簡單的字，詹鐸的影便消失在院門。

詹老夫人腳下微微踉蹌，手里的頭杖差點兒沒扶穩。

而尤嬤嬤此時慌忙跑進院中，上去便扶住詹老夫人：“老夫人”

詹老夫人看著空的門框，蒼老的臉上浮出惆悵：“怎會如此？”

。

彭家是兩進出的院子，因為是年節的緣故，到著對聯、福字，加上彭家人多，給人一種十分熱鬧的覺。

自從到了厚山鎮，袁瑤是第一次來彭家，算是正式的拜訪。

這次來，也就見到了彭家大哥大嫂，還有那個四五歲大的小侄兒。

彭家人對的到來很熱，顯然是提前準備過，吃的用的。因為彭母沒了，家中事多是大嫂章氏理，所以也是大嫂拉著袁瑤說話。

“不不，娘子千萬得用過晚飯再回去。”章氏挽留著，將準備起的袁瑤重新摁回椅子上。

袁瑤是過晌來的彭家，原只想簡單坐坐，奈何章氏一直拉著不讓走，這眼看日頭往西面偏去。

“不早了，阿嫂。”道了聲。

“不急，”章氏擺擺手，又給斟滿茶，“你離得又不遠，幾步路的事兒。再者就算遠也不怕，二叔可以送你回去。”

袁瑤見此，只能在留下來與人繼續說話。

閑聊著，章氏不時有意無意的，會提及彭家的事，袁瑤也就聽進了幾分。

“這幾個月真是勞煩二叔了，國公府那邊有事，全是他去的。”章氏說著。

袁瑤從對方的話里聽出，以前去給詹老夫人看t診的多是彭大郎，是人去年秋摔傷了，后面便一直是彭元悟。

也便知道詹老夫人對彭家幫助很大，例如彭家院子前頭那間臨街的藥堂，便是詹老夫人給銀子修建的。而鎮上的人知道彭家常去鄴國公府，心中也生出信任。

可能是因為這層原因，章氏對袁瑤說話十分客氣，好似都是心中思量好才說出口。

章氏去準備晚膳的時候，袁瑤去看了彭家的那株老梅樹。

正如先前彭元悟所講，梅花開得正盛，一走進后院這邊，整個人便沐浴在清雅的花香中。

老樹生在墻邊，撐開繁瑣的樹冠，一陣清風過，花瓣跟著飛舞飄落，如落雪般。

袁瑤被彭元悟帶著到了這里，心中一陣嘆花樹麗。

一同跟來的還有彭元悟的小侄兒，圓團團的小形已經跑去了樹下。

“我去樹上幫你折幾枝好的。”彭元悟道，邊將手里的小竹籃給袁瑤。

袁瑤還未回應，就見人已經走去樹旁。

只見彭元悟將袍擺提起，往腰間一掖，隨后抬腳踩上樹干，手腳并用的往梅樹上攀爬。

看得出他并不擅長爬樹，作略緩慢，尤其是作重時，不免就會落大片花兒。每當這時，樹下的小侄兒便開心了，拍著雙手跳。

終于，他折下頂端最盛的兩花枝，這才樹上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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