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詹老夫人終于開口,此時的目中幾分陌生,“我沒想到你能說出這般話。以前只覺你乖巧懂事,今日聽你這樣說,發覺你的見地不淺。”
便是一個在國公府長大的姑娘,恐怕也不如眼前這子看事深。明明一雙眼睛清亮,卻將一層層的腌臜看。
誰能說講得不對呢?
“瑤只是說出心中實話。”袁瑤微微抬頭,看向詹老夫人。
這時的老人家眼中戒備減,竟浮出些許悲哀。
詹老夫人在后宅斗了一輩子,見多踩著別人往上爬,爭名奪利,卻見袁瑤這樣主退開一步的。自然,退這一步,就能保全自己。
“你想好了?”又問了句,也像是在問自己。
袁瑤輕輕往前走了兩步,去到老人家跟前,然后朝著低下頭去:“求老夫人給瑤這個恩賞。”
腰落得極低,繡著藤花的桃抹跟著往下一松。
“你這”詹老夫人驟然眉間蹙起。
看見了袁瑤鎖骨上的齒印,子皮,都過了一夜還如此清晰。是誰留下的,如何不清楚?
昨夜落雪,聽聞詹鐸回了德琉院,后來進了袁瑤的房里,說是熄了燈,應當是將人給要了
袁瑤抬頭,對上老夫人驚詫的目,小聲道:“沒有,我來了月信。”
詹老夫人聽了,眉頭卻是更。
這并不是沒的事兒,而是自己那一向子冷清的孫子了。
不由,也就開始細想詹鐸對袁瑤的些許細節。新嫁娘沒進門,他便要給名分,公然去紀氏的正院要人,還有他咬在袁瑤鎖骨上的牙印子
他,何曾是這樣的沒有分寸過?除非就是,他在意t袁瑤。
詹老夫人心口一沉,手里攥了佛珠,突然就想到了周氏和紀氏,那麼多年前的事,與現在倒是微妙的重合。
自知,當時的確苦了周氏,人就那麼早就走了。所以,護著詹鐸,而的孫兒也是真爭氣。
眼看詹鐸大好前途,決不能讓當日之事重演
“你心里不覺得苦嗎?子聲譽重要。”開口,手過去拉上袁瑤的,讓人站到自己旁來。
袁瑤過去,不知是不是屋里線暗,發現老夫人的臉似乎又蒼老了些。
“不覺得,”搖頭,角勾出一抹淡笑,“人活著,總會有各種磨礪。”
詹老夫人滄桑一笑:“你這丫頭的心思就是明朗,反而讓我覺得更心疼。”
“瑤一直知道,老夫人心疼我,”袁瑤順著對方說,而后道,“所以,會給我這個恩賞嗎?”
“會。”詹老夫人點頭。
袁瑤走出念安堂的時候,渾輕松。
雖然詹老夫人沒有明確說什麼,但是既然應下,那便是這件事定下了,等著便好。或許很快,就可以離開這里。
至于姨母,到外面后反而更方便尋找。
還有些銀錢,能撐出正月去。等上元節后,便尋一作坊做工,相信很快就能打聽到芙蓉織。
化雪天冷,府中家仆拿著各式家什正在掃雪,有那不抗凍的,跺腳又手。
袁瑤也覺到寒冷,上這套桃裳偏薄,因為抹低才選的,可以讓詹老夫人清楚看到鎖骨上的牙印。
拉了拉領口,想遮擋點兒嚴寒,小指不經意摳上鎖骨,不一疼。遂在腦海中想起了昨晚的事兒。
其實,他不僅咬了的鎖骨,還咬過的后脊,只是看不到后面。彼時,他從后著跪在妝臺上,手探進襯握上的腰,拿手去拍打窗戶,希能有人聽見進來。只是沒有用,下雪的夜晚,誰會在外面呢?
不經意看去銅鏡,上頭清晰的映現出兩人畫面,恰如張媽媽給的那本書。披開落下的發,堪堪掛在上的襯,早已經被層層堆疊起,出一截纖背細腰,鏡面上便是清清楚楚的趴在那兒,一只手正在勾開腰間的系帶,手指沿著腰側下
“咳咳!”猛的吸進一口涼氣,不讓自己再去想。
過去了,這次是真的過去了。詹鐸不在京中,這段期間肯定會離開。
不是被送去莊子,是真的離開。
袁瑤回了德琉院,靜靜的呆在自己房中。
期間連嬸進來過,知道昨晚虛驚一場,心中松了口氣。只問袁瑤想吃什麼,去準備。
袁瑤說不用,說想休息會兒。
可能是前些日子神經繃得太,又或者是昨晚沒怎麼睡好,總之現在子乏得很,只想好好睡一覺。
“娘子來了月事是得好好休息。”連嬸幫人搭好被子,然后放下床帳,這才出了門去。
這一覺睡得安穩,再醒來時已是過晌。
袁瑤起來后,問是否有人找過自己,玉蓮說沒有。
知道,是詹老夫人已經開始安排,這件事紀氏自然是不能手的。恐怕紀氏沒想到,當日想辦法修理自己,卻反被抓住了這個機會。
太還未落山,積雪亦未溶進,褚姨娘院子的方向,偶爾還是有鞭炮聲傳來。
袁瑤正想換下那桃裳,卻聽是尤嬤嬤來了德琉院。
雙手一攥,首先便想著是自己要離開的事兒,便快步迎出西間去。
正巧,尤嬤嬤也走進正屋來:“袁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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