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洗洗,上好藥,有話一會兒再說。”婁詔攥上桌上藥瓶,回頭看站在角落的年。
梅桓仰起頭,有些市井氣的歪著頭:“你信?”
“信,”婁詔點頭,“洗好了,大哥帶你回家。”
還有什麼不信?宋家養子,刺殺永王,辛城幫著平息民,還要再怎麼證實?
梅桓鎖了眉頭,試到眼中酸,那是種從未有過的覺,好像有什麼要從眼中流淌出來。
可是,他從四歲以來,就已經不會流淚了。
狠狠別開臉,掩飾一樣大笑兩聲:“家還有嗎?”
“有,”婁詔點頭,“一直都在。”
婁詔并不是個話多的人,只是耐心的等著梅桓想通。他現在可以放下任何事,暫緩對永王的復仇,來等自己的弟弟。
梅桓走去墻角,洗干凈手,手背上赫然幾道劃傷,正往外滲著水。
婁詔遞了一手巾過去,看到那些傷口,眉頭皺起。
西北邊城苦寒之地,常年風沙,還要提防外邦,對付沙匪。也就想起梅桓的那一傷,才這麼點兒年紀……
“明日我讓趙醫配一副傷藥。”婁詔道。
“不必,”梅桓無所謂的干凈手,手巾一把扔進盆中,“別人會起疑,再說沒有傷藥比宋家的更有用。”
婁詔點頭,藥瓶送進梅桓手里:“這些年,你怎麼過的?”
好像是認回了兄弟,可是說話總還是有些說不出的別扭。太親或者太疏,都不妥當。
枉他堂堂一品中書令,到了關鍵時候,這總是不頂用。當初面對馮依依是,今日面對親弟弟亦是。
“圖,你是怎麼弄來的?”婁詔解開斗篷扔上椅靠,將那圖紙一展,平鋪在桌面上。
梅桓往手背撒了些傷藥,聞言臉正經起來,亦過來找到桌旁,手指點著一:“我從這里開始畫的,用了三日,各地形絕不會錯。”
婁詔頷首,手指在圖上慢慢著。看得出梅桓的用心,每一都標記的仔細,亭臺樓閣,湖山石徑。
“你能看出來嗎?”梅桓問,眼中有著期待的希冀。
傅家的技藝,梅桓因為年紀小當時并沒有學,倒是年長幾歲的婁詔,跟著晉安候學了一些。
所以,沒回才想到這個辦法,憑圖找道口,大不了他再探一次永王府。
婁詔看的認真,每一細細琢磨,薄抿一條線:“嗯,很有用。”
梅桓脊背疏松,靠上椅背,接著問:“你覺得口在哪兒?”
聞言,婁詔收回手指,看去燭中的年:“看到幾地方皆有可能,所以我還得讓先生再幫著看看。”
他不能直接說出懷疑哪里?那樣,保不齊梅桓又會探進永王府。
與此同時,在順天府的后堂。
馮依依與徐玨坐在一說話,夜里涼,手里各捧著一盞熱茶。
徐玨講著適才在永王府發生的一切,眼神中是不吝嗇的贊賞:“那小子年紀不大,本事不小。你沒看見,幾條惡犬圍著他,愣是不敢上前。”
徐玨說得繪聲繪,馮依依卻是聽得膽戰心驚:“怎麼殺手,這又有惡犬?”
“出來后我問他,為什麼那些狗怕他?”徐玨故意一頓,賣了個關子,“你猜是怎麼回事?”
馮依依搖頭,表示不知。
徐玨放下茶盞,頗為神道:“他說是西域的一種藥油,那邊草原上狼多,這種油有老虎的氣味,會嚇走一般的走。更重要是,人一定要有殺氣,將那些畜生嚇住。”
“是嗎?”馮依依似懂非懂,天下事總是各種奇事,有這樣的藥油也不足為奇。
徐玨只是說說自己看到的,別的并不多問。在守備營當值兩三年,一些東西早就明白。
“對了,馮叔來信提起你。”馮依依笑著看徐玨,“說是有位沈家姑娘,今年十六歲,是嬸嬸的遠親家的兒,正在京城。”
“咳咳,”徐玨嗆了一口,抬手就敲了馮依依額頭一記,“你哪來那麼多心事?”
馮依依夸張慘一聲,苦著臉額頭:“你心虛,都對我手。”
徐玨被氣的笑出聲,歪著子去看馮依依:“我心虛什麼?”
“徐玨,”馮依依放下手,端正坐好,“不如我來安排一下,到時候去看看那沈姑娘?”
既然沈家人在京城,倒也方便。馮依依是想著,等這些事過去,可以由馮宏達出面,長輩領著過去,總也算是禮道周全。
將來,徐玨必定是會留在京城。所以馮家夫婦想到這一點,留意了一位京城的姑娘。
當初來信,徐夫人就托著馮依依去打聽那家人。馮依依上心,很快就讓人去打聽那家人的行事。
得回來的信息是好的,沈家人老實本分,父親是衙門主簿,大兒正是十六歲,溫賢惠的子。看上去與徐玨是合適的。
徐玨站起來,拽拽上褂子,并不回答:“你這慢慢做你的紅娘,我還要出去巡視。不是要信嗎?我這里今日也收了一封,我爹給你的。”
說完,徐玨將一封信撂到桌上,隨后走出了后堂。
喝了一盞茶后,馮依依覺得自己毫無困意,拿著那封信有些不解。
不久前才收到徐魁的信,這才幾日又寄來,而且是由徐玨轉,信封上并不是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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