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時候自然會吃，后來大了，對這些零之類沒了興趣。

猶記得，母親領著他，抱著弟弟，這樣在京城看燈，父親跟在一旁，一家人歡和。

全是燈，檐下，樹梢，橋頭，船尾，各花樣，造型各異。

“那是什麼？”婁詔指著一攤位，正見一位郎君給伴買了一碗。

馮依依看過去，是一設攤賣食的，裝飾的車架裝載食，攤主笑臉迎客。

“冰雪冷元子。”馮依依往前去看了一眼。

那是用黃豆和糖做的小團子，后面放進冰水中，夏天吃著尤為解暑。現在已是秋日，不想還有人賣。

婁詔點頭，隨后走去攤前，回來時手里端著一個小瓷碗。

兩人站在路邊，避開別的行人。

“嘗嘗？”婁詔小勺舀了兩顆元子，送去馮依依邊。

元子如其名，冰雪一樣白，的，看著就讓人有食。

“給你多加了蜂的。”婁詔又往前送送，“你吃不了，剩下的我包，了吧？”

馮依依抿抿，攥著糖球不好接碗，腦袋微微往前，張口含住青瓷小勺。

甜在里化開，貝齒輕咬，試著那元子獨特的彈，果然湯水是槐花的味道。

馮依依不覺瞇了眼睛，好吃的總能讓無比滿足。吃甜，酸，辣，只要不是苦的，都。

婁詔一顆心下，看著馮依依吃他送上的東西，他比更滿足。便想，以后養著，是多有趣的一件事。

吃完冰雪冷元子，婁詔回去給攤主還碗，像許多普通人家男子那般，付上幾個銅板。

馮依依看著，分明還是婁詔，卻又不一樣。

前面還有一個食攤，車架掛滿燈籠，攤主面前的鍋里冒著熱氣，板上是熱乎的鵝鴨兔肚肺。

馮依依走過去，肚肺煮得爛，湯的味道早已滲進去。

婁詔走過來，見著馮依依手里托著一個荷葉，上面就是各式肚肺。

“這些可以吃？”婁詔皺眉，看著熱氣，胃中開始翻滾。

“自然能。 ”馮依依竹簽挑了一塊送進里，香四溢。

有些東西不能只看表面，其實吃到里很香。原先也和婁詔一樣的表，是秀竹親自示范，后來便也喜歡上這味道。

婁詔點頭，站在馮依依旁，為擋著往來人流，留出一片小天地，讓安靜吃東西。

“你要不要嘗嘗？”馮依依起一顆鴨心，往婁詔面前一送。

“我，”婁詔袖下指尖了，角漾開好看弧度，“好。”

他俯下頭去，牙齒一對，咬上那顆鹵味，只覺一腥味鉆進口腔，胃中不適更甚。

馮依依收回竹簽，有些期待的看著婁詔，燈火下一雙眼睛明亮。

“好吃。”婁詔對上馮依依的眼睛，表愉悅的咽下口中之。

心道，喜歡就好，自己若是不吃，豈不是掃的興？難得愿意回應，他自該做好，換徹底回來。

馮依依腦袋一歪，角甜甜翹起，有那麼一得意：“是吧？好吃的。”

說完，馮依依轉，手里抱著荷葉，低頭吃著剩下的。

婁詔捂住，眉頭皺，死死下腹不適，轉問那攤主要了一碗清水喝下。

這種東西他不曾吃過，世家認為這些只是窮苦人的吃食，無法端上他們的飯桌。

“你說要去哪兒？”馮依依問。

后是一座花燈架，掛滿了各燈籠，將一水映紅。

婁詔呼出一口氣，上前接過馮依依手中荷葉，然后下頜一抬，示意前方。

馮依依順著看過去，就見到一座夫子廟，不人進出。

“夫子廟？”馮依依看著圓圓的廟門，不太明白。

婁詔即將拜一品，早不是當年學子，為何要來夫子廟？

順著也就想起在魏州，那年上元節，婁詔也去過夫子廟，說要一起跟著。可那時一顆心傷，并不想與他同行。

廟門外，一位廟祝支了桌案，上頭擺著各種東西。

婁詔過去，同廟祝說了什麼。廟祝點頭，笑著往馮依依這邊看了看。

然后，婁詔彎腰在那邊寫著什麼。

“我們進去。”婁詔回來，拉著馮依依的手，帶進了廟門。

馮依依歪過頭，方才分明看得清楚，婁詔將什麼東西塞去袖中。

廟里比外面幽靜，前方廟殿中倒也有拜夫子的學子，但更多的是結伴男。

婁詔不說話，帶著馮依依繞過前殿，直接去了夫子廟后院。

燈火悠悠，兩人站在月亮門下，看著前面院中的一棵參天古槐。

樹干壯，足足要三人合抱才行，巨大的蓋頂撐開，枝葉繁茂，幾乎將整個院子遮擋。

條條紅綢系在樹枝上，風一過便輕擺飄揚。

“魏州的夫子廟也有千年古樹，雌雄合抱同的銀杏，像一對不離不棄的夫妻。那邊的人稱之為姻緣樹，每逢過節，不人會前去祈愿祭拜，系上紅綢。”

婁詔眼古樹，淡淡說道。

馮依依仰臉看婁詔，又看去古槐：“哦。”

“你是覺得我不會說這種話吧？”婁詔一笑，視線鎖上馮依依眉眼，“認為我像一塊冰？”

馮依依不語，心里并不否認。婁詔的確冷清淡漠，似乎任何人都不會讓他心起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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